叢榕的注意力一直在季霆秋身上,猝不及防間被一股蠻力橫向推倒。

她的手掌直直地磕在滿是石子的路面上。

鑽心的刺痛感從手心傳來,痛的她皺緊了眉頭。

見她摔倒,

許琳不但沒有愧疚,神色愈加囂張,

“離我遠點,別想和我搶生意,這位優質男歸我了!”

說完,她一個跨步上前,擋在叢榕前面。

許琳低頭扯了扯自己的包臀裙裙邊,再抬頭時嘴角噙著標準的淑女笑。

五年前,

她騎著腳踏車摔倒後恰好被途徑的劉漢撿到,自那之後野雞變鳳凰一步飛昇,在這個月剛升任了策劃部主管。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今天,

她預感自己的第二春來了。

見許琳揚著雞屁股勾搭人的風騷樣,劉漢又氣又急。

“你他孃的給我閉嘴!老子今天能活下來絕不饒你。”

今天算是被這個賤人給坑了。

襠部的疼痛感夾雜著對季霆秋的恐懼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想起來,

這個穿紫色連衣裙的女人剛才要說話卻被許琳一巴掌打斷了。

他偷偷看了眼正朝著走來的季霆秋,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剛說,你認識誰?季……季什麼?不會的,不會的,老子沒這麼短命,算命的說了我能活到九十多。”

劉漢緊張地嘴裡口齒不清。

叢榕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老頭讓她反胃的想吐。

手心稍微緩過來後她扶著石墩站了起來。

她好像明白了這位針對她的女人是什麼意圖,隨即輕笑了一聲。

想釣季霆秋?

未免有點自尋死路。

認識他的那三個月說是在地獄都不為過。

這個男人冷心冷血,有多殘忍她是知道的。

不過他的皮相確實很好,

叢榕抬頭看了一眼,

剛剛在她摔倒的剎那,他已經加快速度大跨步衝了過來。

幾秒後,季霆秋已經在走到了三人面前。

“過來!”

季霆秋看著她冷冷的吩咐道。

不是他不想上前撈自己的媳婦,

只是站在他和叢榕中間的女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噁心的香水味,衝得他胃裡翻江倒海。

叢榕見他臉色不好,

那股見到他的莫名期待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消失不見,

她站在原地遲遲未動。

遲疑的功夫,許琳又上前走了一步,熱情的伸出右手。

“先生你好,我是許琳,宏盛策劃部的負責人,很高興認識您。”

“宏盛?”

季霆秋輕聲重複了一遍,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濃。

原來是季氏集團的子公司。

好像方才在會堂門口阻攔叢榕的就是她。

“是的,不知道先生哪裡高就,有沒有興趣改天出來一起喝杯咖啡。”

許琳以為季霆秋對此感興趣,連忙笑著遞上名片。

“他是你什麼人?”

季霆秋斜了一眼縮在地上的男人說。

“這位是我們宏盛行政總監,劉漢。”許琳不情願的引薦道。

聞言,劉漢坐在地上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肩窩裡。

完了。

這死女人要害死他。

如果被集團董事長知道,他假公濟私扶持自己的情婦上臺,

他死定了。

“抬起頭來,你好像對我夫人很感興趣。”

季霆秋的聲音冷得讓人膽寒。

“不不……不敢,董事長都是誤會,我不認識這位小姐,路過,呵呵,只是路過……”

劉漢顫顫悠悠地起身,不停地給季霆秋和叢榕鞠躬。

“董事長,我只是……”

劉漢垂死掙扎還想解釋。

“董……董事長?”

許琳難以置信地看著季霆秋不自覺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這個女人是?

董事長的夫人?

許琳像捱了當頭一棒,腳下踉蹌兩步差點摔倒。

她竟然招惹了集團總部的董事長,還對他的夫人做出這種事……

許琳的大腦一片空白,像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濃烈沖鼻的化妝品味撲面而來,

“自己遞上辭呈,我會找財務重查你經手的一切專案開支,後果你知道。”

季霆秋說完憋著氣一把將叢榕拖到自己懷裡,隨後快速離開。

剩下的兩人頓時像被抽走了魂魄的草人臉色蒼白。

在青城,被季氏辭退的員工要麼業績不行要麼沒有職業道德。

其他公司大機率不會再錄用。

啪~

劉漢彎著腰目送季霆秋和叢榕離開後,回身朝著許琳的臉左右開弓。

許琳的臉上火辣辣的一會便沒了知覺,她捂著腫的老高的臉哀嚎著求饒。

“操你媽的臭婊子,養你這麼多年害得我丟了飯碗,這麼喜歡勾搭男人是吧,一會老子把你送窯子裡,讓人弄死你。”

劉漢罵罵咧咧的拖著女人的頭髮將她塞進了車裡。

環灣高速上,餘川開著車偶然掃了一眼後視鏡。

後座上的兩個人好像不太對勁。

少夫人冷著臉窩在車門邊和董事長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宛若隔著楚河漢界。

再看董事長的胳膊空落落地挎在後座中間,好像有點無處安放沒用上的感覺。

“開車還操這麼多心,想退休了?”季霆秋陰著臉精準的朝後視鏡掃了一眼。

他好好地來接自家媳婦孩子,還為她出了一口惡氣。

這女人又犯哪門子倔躲他遠遠的。

況且,他季霆秋的女人受這種窩囊氣不是打他的臉麼。

聞言,餘川立刻扶穩了方向盤目視前方,連看反光鏡確認後車距離都忐忑的不行。

自家爺的喜怒哀樂只與少夫人有關,可少夫人好像恨極了爺,都沒給過一個笑臉。

“唉……”

餘川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季霆秋聽著前方傳來的嘆氣聲,胸口煩躁得快要爆炸。

他忍不住了!

“說話!當晚就敢拿刀子割我,在外面卻讓人欺負成這樣。窩裡橫的玩意兒,為什麼不直接說你和我的關係,嗯?”

季霆秋捏起她的下巴憤憤地說。

他承認,六年前自己處事不夠果斷害了她。

可六年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母女三人如此牴觸與他團聚!

會是因為季臨淵從中作梗麼?

想到這,季霆秋咬緊了牙冠,目光像要剮人。

這件事,他一定會讓餘川查清楚!

叢榕“……”

她一言不發,也沒有與他對視。

“叢榕,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回到青城就是回家了,我們一家四口團聚不好麼,到底在犟什麼!”

叢榕“……”

他無奈地將摸了摸叢榕的臉蛋,像哄小孩子一般。

做錯了事總得給人彌補的機會吧。

可,叢榕連機會都不給他。

她是真不打算和他復婚了麼?

季霆秋越想越害怕,心中滋生了一種即將再次失去她的恐懼。

他頭痛地捏了捏眉心。

忽然,封躍的話在耳邊迴響,“憋壞了……生理需求……”

叢榕這幾年一直和季臨淵在一起,她不想復婚是不是因為根本就不需要他了。

這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難道……

男人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叢榕正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下一秒猛地被男人的長臂撈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