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州起身示意下人將東西遞給季霆秋。

“這是今晚飛青城的最後一班機票,到青城東部飛機場。

下飛機後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條路去城南臨海碼頭的廢棄燈塔,那裡有你三個月前的一夜情物件;第二條路去城北花卉基地,那裡有你心尖兒上的人。

我在她們的身上綁了定時炸彈,從現在開始進入倒計時兩個半小時,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單程時間剛好夠你到達任意一方那裡,當然了,被你拋棄的那個女人會隨著炸彈嘭~的一聲,就什麼也沒了呵呵。”

祁正州走到季霆秋身邊後,突然從嘴中發出一股爆破音,聲音十分突兀讓人不自覺的心中一震。

聞言,季霆秋握緊了拳頭。

該死!

他中了圈套。

原來祁正州故意將他引到京城,真正的目的是在青城落單的叢榕。

“叢榕!”季霆秋心如刀絞。

因為他,叢榕再次被推到了刀尖上。

“看來你是想救叢榕,可惜了另外兩條人命,哦忘了說,被你睡了一宿的那個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一邊是心愛的女人,另一邊是自己的種……”祁正州故作惋惜地說道。

季霆秋的瞳孔陡然睜大,容靜嫻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可她之前並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季霆秋回頭看著他,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祁正州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

他找了這個女人足足三個月,最終還是她害怕才主動說出的真相。

而祁正州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她還有她的……孩子。

他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逼到了牆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胸口瞬間騰起一股怒火。

“三個月前派人追殺我的事是你做的!”

他的聲音不像詢問更像審判。

一定是這樣。

“呵,是又怎麼樣,你丫的根本就配不上鈺兒!”祁正州大吼了一聲,雙目猩紅。

“她本來能嫁給睿家小少爺,繼續被人捧在手心裡過完這一生,可你呢?你拖著她耽誤了她,現在又要甩了她!今晚我也讓你嘗一嘗失去所有的滋味。呵呵”

祁正州獰笑著突然從衣服內掏出一把手槍。

季霆秋反應過來時胸口已經被一把冰冷的金屬外殼抵住。

“哥!不要!你不要這樣,求你了……不要開槍”祁鈺尖叫一聲從客廳裡跑了出來。

她只是想讓大哥教訓一下季霆秋,沒想到兩個人會到拔槍的地步。

“鈺兒,你來的正好,哥今天把話撂在這裡,他如果不娶你,我立刻一槍崩了他,然後再殺了他的女人為你出氣。”祁正州憤怒地說道。

“哥,你要殺他先殺了我吧,我什麼都沒了只剩他一個人,你殺了他我也不想活了。”

祁鈺流著淚用自己的胸口擋住了槍。

明明說好的叢榕死掉一切都會過去,大哥為什麼要這樣想不開把那件事抖落出來。

這樣一來,他和季霆秋之間就再也沒有餘地了。

她的心好痛,

一邊是親哥哥另一邊是她最愛的男人,

她被夾在中間該如何是好。

“鈺兒你走開!季霆秋你要是個男人別讓我瞧不起你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祁正州朝妹妹嘶吼道。

“啊……你殺了他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祁鈺痛苦地抱頭大喊起來。

她該怎麼辦啊!

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預想。

就在兩個人爭執的片刻,季霆秋突然跨步上前,想搶走祁正州手中的槍,

不料這一舉動卻徹底激怒了祁正州。

他看了一眼祁鈺,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突然將手槍上膛對準了季霆秋的心臟處,

“哥,不要!”祁鈺嘶喊著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她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能嫁給季霆秋,他死了就讓她跟著一起去吧。

槍聲響的瞬間,祁鈺悶哼了一聲嘴角緩緩流出鮮血。

祁正州在他的對面同時倒地抽搐,

是餘川趁亂搶過保鏢腰間的手槍正中祁正州的胸口。

“祁鈺!祁鈺!”

季霆秋難以置信地大吼起來,萬萬沒想到祁鈺會為他擋住那顆子彈。

他想抱起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哥……哥不要,為什麼要殺了他……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嗚……”

祁鈺忍著肩膀的劇痛爬到祁正州身邊,雙手顫抖地將他的頭托起。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砸到他的臉上,打溼了他胸前的衣服。

可這一次,

祁正州再也沒有像平日一樣為她擦去眼淚。

“鈺兒,哥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我累了,想吃媽媽親手做的雪花酥,”

他氣若游絲,手抬了一半最終無力地垂落。

“哥……啊……”

祁鈺將頭埋到祁正州的肩膀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哥哥,鈺兒不要他了,你回來好不好,求你了,鈺兒錯了……我錯了……哥哥,鈺兒錯了……”

祁鈺搖晃著祁正州的身體語無倫次地哭著,下一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看著已經死去的祁正州,季霆秋的內心生出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是祁鈺的哥哥,也是他的仇人,現在……

罷了,他沒時間和死人計較。

“餘川,快找人把祁鈺送去醫院,我要立刻趕回青城。”

那個女人還在等著他。

季霆秋拿回手機後第一時間給叢榕撥了過去,可對面卻傳來冰冷的忙音。

“一會兒派一小隊人去城南臨海碼頭,炸彈拆掉後將燈塔裡的那個女人處理乾淨。”

“是,董事長。”餘川恭敬地答道。

機場高速路上,季霆秋看了一眼手錶後望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還有兩個小時。

孩子,他在這世上竟然有了自己的骨肉血脈。

可,他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關於那個小姐,

他曾在身體上迷戀著她,也曾多次在夢中夢到過她,

自從容靜嫻出現說出真相後,

他對她那層朦朧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甚至打心底的厭惡。

他曾不止一次想過,

那一晚,不是容靜嫻是叢榕該多好。

如果是叢榕懷了他的孩子,他會不顧一切地放下所有守護她和他們的孩子。

可惜沒有如果。

他已經還清了容靜嫻的人情,也答應過叢榕絕對不會再放過她。

“叢榕,等我!”

季霆秋望著迅速劃過的萬家燈火在心中呢喃著。

他期待著今後與她生活在一起的樣子,就像母親在時那樣。

臨海碼頭,容靜嫻舉著一小瓶綠色的液體懟到叢榕的嘴邊。

“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