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榕有的,她也不差。
叢榕沒有的,她全部都有!
季霆秋看了一眼腕錶,眸色微微一沉,
協議沒落筆簽字的那一刻就存在變數,
費爾曼在國際上是出了名的臭脾氣,老犟骨頭,
祁鈺繼續待下去無疑會惹怒他,
到時叢榕能不能挽救都難說。
他看向祁鈺語氣嚴肅地說道,
“祁鈺聽話,你去旁邊休息室等我。”
祁鈺難以置信地回眸望著男人,他當真要趕她出去?
“霆秋,我以後也想進公司幫你分擔工作,讓我在旁邊聽著吧,我保證不打擾你們。”祁鈺帶著淚意哀求道。
“這……你還是去隔壁休息室等我比較好,乖。”
季霆秋糾結兩秒後還是否決了她的想法。
女人的淚水使季霆秋有一瞬間的遲疑,
他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祁鈺見哀求無效,不敢繼續觸碰他的底線,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後起身離開。
會客廳的大門關上的剎那,
祁鈺站在原地咬緊了牙關,握緊的拳頭一直顫抖,嫉妒到眼神瘋狂。
半個小時後,
會客廳內,協議簽署完畢,四人起身握手,房間內的氣氛逐漸鬆弛下來。
“費爾曼先生,嘗一嘗特意為您準備的中式特色點心。”
叢榕體貼地將茶點推到對方桌前。
誰知費爾曼先生不打算即刻品嚐此茶點,他似乎有話要問。
“我來問吧,老師是想這次帶你一起回英國,他有了新的靈感,想專門為你打造一款禮服。”張峰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倔老頭還會因為自己強人所難覺得不好意思。
稀奇!
“費爾曼先生,今天簽約儀式完成後,在青城我還有一個放心不下的朋友,等她的事情辦妥了,我立刻起程去英國找您。我和您保證不會太晚。”
叢榕端起盤子,俏皮的示意他嘗一口。
“好吧,那我等你處理完,這樣才能安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費爾曼舉起點心與她乾杯,像個老頑童一般。
得到叢榕的承諾後,他終於大膽得炫起了點心。
這一幕落在季霆秋眼中,深深地刺痛了他。
叢榕放心不下的大概是那位有腿疾的童然,那他呢?
心裡沒有丁點兒屬於他的位置麼。
季霆秋第一次覺得她比自己冷漠多了。
她可以像陽光一些樣溫暖著走進她心底的人,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他的心扔進寒天臘月的雪地中。
寒暄結束時已經接近中午,費爾曼先生酷愛喝酒,季霆秋提出去青城頂級的臨海大酒店小酌一杯。
考慮到叢榕有孕,費爾曼主動提出讓她回去休息。
這正巧合了叢榕的心意。
與三人告別後,叢榕來到餐飲樓層,打包了一份鮮魚湯和一份肉菜,順便喝掉了一杯鮮榨果汁。
長久以來的一件今天終於辦成了,她真的好開心。
叢榕走到廣場出口,打算攔一輛計程車,忽的手機打進來一個電話,
“家裡收拾出了姐姐的遺物,見一面吧,當面還你,不要就扔壁爐裡燒了。”
不等叢榕回應,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叢榕記得這個聲音,
是林惠!
季臨淵的母親。
一秒後,她收到一條簡訊,上面是林惠約定見面的地址。
月姨出殯當天,她曾在季家門口親手攔住他們夫妻二人。
林惠的聲音很有特色,柔的發嗲。
那個女人懂得以柔克剛,用最陰柔下作的小妾姿態去哄騙男人,害的月姨有口難辯一再被陷害。
月姨的東西她必須要拿回來。
恰好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叢榕揮手攔車。
另一邊,林惠結束通話後立刻拿出另一個手機,
“杏林街,咖啡廳,安排好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林惠看著星河廣場的現場轉播,氣的扔掉了遙控器。
“呵,小賤人本事不小,把那孽種迷得五迷三道的不夠,還敢打我兒子的注意,有人要收拾你,我當然得出份力。”
二十分鐘後,
叢榕推門走進咖啡廳時,林惠已經坐在臨窗的座位上對她招手。
她穿著一身青藍色旗袍,頭髮披在肩側,眼影口紅一樣不少,看上去妖嬈無比,一點也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裝束打扮。
“我媽的東西呢,還我!”叢榕冷冷地說。
“先坐吧,喝杯咖啡再說,又沒什麼正經工作,不用著急上班。”林惠陰陽怪氣地說。
隨後她笑著對侍者打了個手勢。
叢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林惠必定會刻意刁難她,甚至月姨的遺物本身是一個幌子。
但,她還是決定要賭一把。
林惠見她坐了下來,假意捋了捋頭髮看向窗外,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叢榕,你喜歡我們家淵兒?”
“不喜歡!”叢榕非常乾脆地回答道。
林惠聞言,臉上明顯不快。
這青城只能有她兒子看不上的女人,這女人竟敢瞧不上她林惠的兒子。
“呵呵,不喜歡也好,我們季家也不會收一個二婚的少奶奶。”
林惠一副季家正主夫人的做派。
“林姨娘想多了,我是季家正主老夫人點名娶進門的,恐怕您……還做不了這個主。”
叢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面露嘲諷。
“你!”林惠咬了咬嘴唇,極力忍下心中的不快。
“算了,給你看樣東西,這是姐姐留下的珍珠項鍊,當年呢,我瞧著喜歡就求老爺給我要了過來,我天天戴著項鍊在姐姐面前晃,現在,該看的人走了,戴著也沒意思了呵呵。你替我送她墓地裡去吧。”
林惠掏出一條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鍊推到叢榕跟前。
她就是要繼續膈應華安月,讓她在地下也活得不安寧。
此時,
對面天台上,攝像機高畫質聚焦後連按十幾下快門。
“這項鍊我不要,我媽也不會要的,我媽一生要強心氣兒高,怎麼可能在屎裡撿垃圾戴,我看這項鍊挺襯您氣質的。走了!”
叢榕說完起身,恰好侍者端上著咖啡過來,她眉梢一挑,直接拿起咖啡潑到了林惠的臉上。
月姨受了那麼多苦,她還毫無愧疚的坐這裡喝咖啡?
殺人不償命的話她第一個動手。
周圍座位的顧客有的被嚇到捂住嘴巴,兩個人一時成了現場的焦點。
叢榕見林惠狼狽的樣子十解氣,
“林姨娘死後能進季家祖墳嗎?我看懸,還是剩下咖啡錢自己買一塊墓地吧。”
“賤人,你找死!”
林惠窘迫的看著四周一群看好戲的眼神,惱羞成怒。
叢榕不等她起身,將咖啡桌向前一推卡住林惠,趁她無法掙脫時迅速離開了現場。
計程車上,叢榕聽著手機裡的錄音滿意地笑了。
在季崢和祁鈺那裡吃過虧後,她這次留了一個心眼錄了音。
果然,那就是一丘之貉,老掉牙的套路。
下午兩點,機場候機大廳,
季霆秋與費爾曼先生握手告別,眼看著他和張峰過了安檢口後才放心離開。
這時,一個小男孩走到他身邊,遞出一張信封,
“叔叔,有人告訴我說這是您丟的照片。”
季霆秋接過信封看到照片的那一刻,
滿腔怒火化作拳頭重重地砸向堅硬的牆壁,他的眼底露出駭人的寒意。
“叢榕……”
……
叢榕爬上三樓時,剛一抬頭差點被眼前的場景送走。
家門口站著一堵高大的人牆,男人的身子像僵直了一般,定定地望向這邊,
樓道漆黑,聲控燈突然感應失靈,叢榕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