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你能不能幫我聯絡一下童然,她不聽我的解釋。”封躍用哀求的眼神說道。
“她沒空,自己想辦法。給我聯絡一個醫生回季家照顧叢榕。”
季霆秋白了他一眼抱著叢榕朝電梯廳走去。
“小嫂子,景少的手再不治療來不及了,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用為難,就是把美國的神內專家請過來,我記得老季就有認識的專家,當初來給華伯母治療過。”封躍忽然扯著嗓門說道。
他就是要膈應季霆秋。
叢榕聽了一定會求他。
求季霆秋給情敵聯絡醫生。
這一招太損了,封躍此刻格外佩服自己。
季霆秋猛地回頭,咬緊了牙關。
見封躍玩弄著兜裡的圓珠筆臉上露出欠揍的表情。
“不讓叢榕幫我聯絡童然,你就別想抱著美人花前月下”。
話音剛落,叢榕便從男人的頸窩裡鑽了出來,一雙杏眼眼巴巴地盯著他。
“霆秋,封醫生說的是真的麼?你可以聯絡醫生來給阿澤做手術麼,求你了。”叢榕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足夠嬌軟。
“阿澤是誰?不認識!我只認識景澤。”男人冷冰冰地回道。
剛把她接回季家那會兒就聽著她喊阿澤,阿澤!以前不覺得什麼,
怎麼今天聽著那麼煩人!
“以後別喊那麼肉麻,你應該喊的人是我!”
~咳咳~
景澤拼命咬著自己的舌頭極力忍著不要張嘴大笑。
他怕下一秒季霆秋給他把舌頭拔了。
“封醫生不好意思,我不能替童然做決定,她很善良,她的原生家庭比你想象到的還要可怕,童然已經活得很累了,請你不要傷害她。”叢榕看著封躍非常嚴肅地說道。
她說得實話。
童然和封躍的家境可以說是天壤、雲泥之別。
“我是認真的,我和那個相親物件八字都沒有一撇,我哪知道她會去學校找叢榕麻煩,我現在想和她解釋清楚,可是她一直躲著我,最後寧肯和季臨淵走也不搭我的車。”
封躍焦急地撓了撓頭,一時坐立不安。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種強烈的保護欲。
“封醫生,我承認你是一個好人,但是你確定你的家庭會願意讓你和童然走到一起麼?
然然是從泥潭裡奮力生長出來的一朵睡蓮,純潔、美好,不諳世事,她不需要人可憐,需要的是尊重。
豪門的鉤心鬥角恩恩怨怨不適合她。我已經遍體鱗傷了,我不想她再受到傷害。
況且她的腿還沒做手術,你把她推到風口浪尖,確定能護得住麼?”
見封躍臉上的表情不像假的,叢榕接連發出一串的提問。
她想撮合,
但,猶豫再三還是覺得要尊重童然的本意。
封躍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坐到長椅上,陷入了忘我的狀態,似乎在思索叢榕剛才說的話。
幾分鐘後電梯到達3樓,
叢榕被男人抱著大跨步走進了電梯廂。
她趴在男人身上,透過鏡子打量了一圈。
還好沒人,
季霆秋已經面不改色地這樣抱著她十多分鐘了。
“呃……季霆秋你放我下來吧,抱了這麼久,你不累麼?”叢榕咬著嘴唇小聲地說道。
每走一步,他們的身體便會產生摩擦。
男人火熱又結實的腰部正好抵她的大腿旁,讓人很難忽略那股子侵略的氣息。
“不累,你這點肉不夠我塞牙縫的。”
季霆秋目視著前方,身體依舊站得筆直。
聞言,叢榕的身體緊張地扭動了一下,臉頰染上一片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虎狼之詞麼。
幾秒鐘後電梯到達一樓,人流湧進電梯,將他們擠到了角落裡。
季霆秋的身高已經足夠惹眼,再加上他身前抱著叢榕,兩人的姿勢十分親暱。
一時間吸引了電梯內所有人的眼光,
有羨慕的,有拋白眼的,有不耐煩的。
唯獨季霆秋的眸色一直淡淡的,深褐色的瞳孔像一灣平靜的湖水,平靜自若。
叢榕聽著耳邊的唏噓聲索性將頭埋得更深,
她不理解為什麼這個男人的心理素質可以這麼強大,
更準確地說是臉皮厚!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後,餘川連忙下車為季霆秋拉開車門。
此時,另一部電梯的拐角處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
“叢榕,為什麼你沒有死!”
女人面目猙獰地盯著越野車駛離,隨後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
“將他倆的一舉一動發給我。”
三十分鐘後越野車到達季家別墅門口。
餘川望著自家爺的背影,心裡樂開了花。
他發現爺平時幾乎沒有情緒波動,永遠都是禁慾系的面無表情。
可每次遇到少夫人,他就會變得喜怒無常。
現在看來,
至少明天不用面對著一張壓抑的閻王臉提心吊膽了。
季霆秋抱著叢榕徑直朝二樓臥室走去。
上樓梯的每一步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煎熬。
身上的女人就像一隻小貓軟塌塌地趴在他的身上,沒有倔強的反抗,沒有鋒利的爪子。
如果每次吵架時這個女人的嘴巴不要那麼倔,
他們也不會總是見面就吵。
叢榕被輕輕地放到床邊坐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心跳在這一刻漏了半拍,
男人半蹲在床前,稜角分明的輪廓在眼前放大,烏黑的劍眉延伸到鬢邊,深邃的雙眸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拉住他的胳膊。
“能不能麻煩你把國外的專家請過來給阿澤治療。他是為我接了一刀,我不能耽誤他一輩子。求你了霆秋,如果醫生不能來,我明天就陪阿澤坐飛機去M國治療。”
說完她習慣性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你是在威脅我?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來的忘了疼了是吧。
還有,你不是很愛自己的孩子麼,怎麼這會連孩子的命都不管了,我很懷疑景澤是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季霆秋的眉頭微微皺起,面上帶了一些慍怒。
他生氣的是,
景澤都不管孩子的死活了,
這個傻女人還在為他求情。
“看你們愛得死去活來的,我在考慮是不是要成全你,
免得將來你會後悔,怪我沒讓你去以身獻祭你那偉大的愛情。”季霆秋咬牙切齒地說道。
理智慢慢被嫉妒的火焰吞噬。
孩子?
叢榕沒想到他的嘴巴竟然如此惡毒。
“你在乎我的孩子?你是孩子的什麼人?呵呵”叢榕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親生孩子,景澤將寶寶救了下來。
現在賊喊捉賊了是麼?
耳邊再次回想起他的話,
“我和祁鈺會結婚。”
“我絕不會允許一個小姐生下我的孩子。”
“祁鈺,我會和她離婚娶你。”
……
她已經如此放低姿態去求他,可最終還是換來被他羞辱。
早知道,就不抱有希望了。
“季霆秋,為什麼那一夜剛好是你,我寧願他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囚徒,現在就不會那麼痛了。”
叢榕閉上眼睛在心底呢喃著。
下一秒,眼角滑過的一滴清淚被一雙溫潤的唇接住。
她的眸子與他的近在咫尺。
“不離婚了好不好?”
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耳邊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