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正恨恨地瞪著她,那眼神就像要把她撕碎吃掉。

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都可以退一步說暫緩離婚,這個女人卻有臺階不下。

原來是心急要陪小白臉出國。

“你要出國,經過我的同意了沒有?”季霆秋面色鐵青。

他徑直走到叢榕的身後,推著輪椅就要往外走。

“季霆秋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叢榕想抬起手阻止他,奈何胳膊用不上力氣。

她的臉因為激動變得通紅,像熟透了的蘋果,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品嚐一番。

“憑我們還沒有離婚,我是你老公,我不同意你離開我身邊。

萬一被媒體拍到,這就是公然給我帶綠帽子,上次你給季氏造成的損失還沒有結清,怎麼你是想一步一步搞垮季氏?”

季霆秋語氣強勢不容她反駁,邊說著邊朝門口走。

心中有一處空落落的。

一想到她要離開,他就有點心慌。

叢榕被他的話氣到呼吸急促,眼底控制不住的一片溼潤。

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季氏的利益,看不到這是一個人的一生嗎?

阿澤是替她擋刀才變成這個樣子。

於情於理,都該幫助他治療。

“季霆秋,你就這麼冷血麼?阿澤因我受傷,我尚且良心未泯知道規勸他去治療,

而你呢,如果你不中途離開,我就不會被容靜嫻找到下手的機會,

你對我有過一絲愧疚嗎?”

叢榕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喊道。

被他拋棄的委屈感瞬間變成了擦不幹的眼淚,直到她哭得肚子有點抽筋。

“為什麼你做的事情就有理有據,到我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是錯的。

你可以當眾求婚祁鈺,絲毫不顧及我們還在婚內狀態,任由媒體將我汙衊成小三,那我為什麼不能暫緩離婚去陪阿澤手術?

祁鈺跳樓耽誤不起時間,阿澤的手就耽誤得起嗎?”叢榕委屈地說道。

“叢榕,這不一樣,你不要無理取鬧。”季霆秋頓了頓繼續說道,

“祁鈺是因為我來的青城,我辜負她在先,她在這裡她沒有任何親人,我不去救她沒辦法和京城那邊交代。

景家可不輪不上你來湊熱鬧,你問問景家二老希望看到你麼?非要自己往上湊!”。

季霆秋來到輪椅前捏起她的下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看到她臉上緋紅的巴掌印時,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陰狠。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他環顧四周,凌厲的目光在掃射到景氏夫妻的表情時停留了幾秒。

一切都說得通了。

“景老當年親手為您兒子選了一條毒蛇,現在受到反噬了就倒打一耙,到底是欺負叢榕還是不把季氏放在眼中?”

男人語氣如寒冰般,現場的氛圍霎時降到了冰點。

景夫人聞言攥緊了自己的手,害怕地不敢抬頭。

“這已經不是您第一次對我妻子動手,我妻子善良尊重您是長輩,可以不計較,我不行。打我老婆就是在打我。

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把話說下,今後誰再敢動叢榕一根手指頭,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季霆秋撂下話走到病床前睥睨著景澤,

“我看在你之前多次救了叢榕為她擋刀的份上,敬你是條漢子,沒想是我看走眼了。

拿她的良心道德綁架,然後讓她們母子三人死在十幾個小時的旅途上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景少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卑劣!”

卑劣?

聞言,景澤的手突然握成了拳頭。

他的心思竟輕而易舉地被季霆秋看破了。

沒錯,他差點就變成了一個自己都唾棄的人,

這和容靜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什麼區別。

這隻手殘廢了他並不在乎,

他只是想換得叢榕對他一絲的憐憫,

這樣就能將她留在身邊。

就在剛才,她當聽到叢榕不顧自己的安慰要陪跟他去國外治療時,

他猶豫了。

就像季霆秋說的,他的歪心思侮辱了他一直以來對叢榕的感情。

“叢榕你回去吧,我的手會去治療的,我不想給你增加心理負擔,看到你痛苦,我比你還要痛一萬倍。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M國治療。

等我回來,我還是會按照約定帶你和我們的孩子去國外生活。”景澤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說完他不忘盯著季霆秋挑釁他。

他曾錯過了一次,這次他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將叢榕追回來。

她的心已經很苦了,不能再給她增加負罪感。

叢榕看著病床上的那個男人,他那雙澄澈的眼睛始終是溫柔淡然的。

即使手掌斷了,經受了十指連心的劇痛,景澤也沒有埋怨她一句。

“阿澤,我是自願陪你去的,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我不能讓你……啊~”

叢榕的話還未說完,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忽地將她環抱起。

男人的胳膊向上一提,輕鬆將她的大腿拿到自己的腰間夾緊,就像抱一個小孩般。

“季霆秋你幹什麼,放我下去!”

叢榕意識到這種姿勢後羞到無地自容,慌忙捶打他如銅牆鐵壁般的後背。

“你後背有傷,乖點別鬧,跟我回家養傷。”

說完男人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緊實的翹臀。

手感真好!

喉結上下滾動,大手更加用力地握緊她,季霆秋覺得自己要瘋了。

女人本就被他的親密姿勢羞到抬不起頭,沒想到這個男人當眾若無其事地拍她的屁屁。

她掙脫不掉只能將臉深深地埋進了男人的肩窩裡。

一股好聞的沐浴露香氣混雜著點點菸草味湧進鼻腔。

她再次找到了燈塔那一晚,

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霆秋,是你……”叢榕心裡呢喃著眼角有些許溼潤。

過了這麼久,她一直嘗試著讓自己忘記燈塔那晚的纏綿,

忘記了,就不會心痛。

可是,他的氣息深深地印在了記憶裡,

甚至身體的每一處都無比熟悉他的存在。

一經碰觸,就像點燃了煙花的引火線,火光流經之處,都是關於他的記憶。

他的溫柔、霸道、強勢、雄勁重新在腦海中綻放開來。

割捨了麼?

放下了麼?

叢榕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季霆秋抱著往外走。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景澤的眸底深處染上一層悲涼。

可能,這一次,

他還是輸了。

走廊裡,封躍正坐在長椅上發呆。

幾天前,他去大學找童然,被一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相親物件撞到,那死女人竟然去學校貼小廣告羞辱童然,說她被富二代包養,這事鬧得全校皆知。

事後,他直接將那個賤人送進了男子監獄。

可童然怎麼也不聽他的解釋,認為對方就是他的正牌女友。

她永遠是一句話:

“封醫生請自重,我這種身份還是一個瘸子,從未想過要高攀您,以後不要來找我了,以免給我造成不好的影響。”

本以為今天能找機會和她單獨談一談,

沒想到,她再一次躲著跟著季臨淵走了。

正泛著愁緒,不知怎麼能彌補對她的傷害,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

“看你這樣子是相親成功要結婚了”,季霆秋見他頹廢的樣子挖苦道。

封躍回過神來,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感覺心上又被捅了一刀。

這麼倒黴的兩口子都能修成正果,

為什麼他想認真時偏偏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