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著急與自己解約的原因吧。
雙手扶緊了方向盤,他的心裡有股莫名的怒火。
想要解約,絕對不可能!
這時一陣手機振動鈴聲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遲疑了兩秒接起電話。
“霆秋,今晚我的生日別忘了,我在酒店等你。”
電話那端傳來祁鈺溫柔的嗓音。
“嗯,知道了,想吃什麼一會發給我,給你帶過去。”
季霆秋揉了揉眉心,努力平復自己的語氣。
叢榕倔強離去的背影在腦海裡不停地閃現。
母親的身體可能已經不到三個月,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交代。
再想到叢榕已然找好了下家棄母親於不顧,
季霆秋憤怒地錘了一下方向盤。
他朝著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後驅車前往華安月所在的國際部。
寶格麗酒店,總統套房內。
掛了電話後,祁鈺唇角的笑容逐漸放開,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之色。
她端著一杯咖啡來到窗前,回想著前日在醫院外季霆秋的保證。
她一個月來的不甘終於迎來了希望。
“祁鈺,我和她目前不得不綁在一起,因為我的母親。”
季霆秋欲言又止。
“那我呢,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
她倚在男人的臂彎裡,滾燙的淚水打溼了男人的襯衫,留下一片溼潤。
“我母親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不能讓她帶著遺憾離世。”
季霆秋心痛地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真相。
“在你心裡,我祁鈺是那種沒有同理心的人嗎?
她既是你的母親且時日不多,我必然不會再無理取鬧。只是霆秋,你該早點告訴我真相的。”
祁鈺先是震驚,緊接著有些難以置信,
這一個月來季霆秋和叢榕的相處的種種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臉上的驚愕被竊喜取而代之。
只是她不能在男人眼前有一絲表露。
眼眸中重新爬上了哀痛,祁鈺抬起下巴深情地望著季霆秋,
“想到會失去你,我真的痛苦地想死,我保證不會再有什麼情緒乖乖等你。”
祁鈺瀲灩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任誰看了都會動容,季霆秋長嘆了一口氣重新將她擁進懷裡。
懷中,祁鈺眼神閃爍,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她不打算緊緊相逼,
這樣容易引起季霆秋反感。
“祁鈺,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祁鈺抿了一口咖啡,滿足地俯瞰著窗外。
她承認,論美貌叢榕在她之上,所以最開始她感受到了威脅。
可論家境,
她們之間是天壤雲泥之別。
這裡是青城最繁華的CBD,她住的這間套房一晚上的價格就要18萬。
這筆錢對祁家來說連毛毛雨都不算。
“叢榕,你拿什麼和我比!”
一個下等貧民怎麼配和青城的頂級權貴站在一起!
這個位置只能是她祁鈺的!
從小到大所有的東西,向來只有她祁鈺不要的份。
誰敢覬覦,
都得付出代價!
咖啡一飲而盡,祁鈺來到鏡子前看著自己姣好的身體,今晚她一定會將季霆秋拿下。
人民醫院住院部,叢榕甦醒過來時已是黃昏。
“只要你親口說一句,我可以放下一切跟陪你走。”病床一側,景澤深情而執著的眼眸中閃著亮光。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準確地找到她的。
被子底下一番博弈後,兩人的十指緊緊扣住。
“阿澤,從我爸媽出事那天我們就錯過了!”
叢榕看著窗外,欲言又止。
她很想說,
她後悔!
後悔當初兩人沒有堅定地選擇站在一起。
經過這幾次季霆秋在眾人面前的袒護,她才恍然。
幾年前,她和景澤只是剛剛高考畢業的學生。
他們沒有實力,沒有心機。
兩個人只想著為對方犧牲自己去證明愛情。
可他們卻從沒想過,兩個人同心是不是可以另外搏出一番光景。
“而且,現在的我配不上你!”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神色無力。
一切都遲了!
如果她沒有被容家姐弟欺騙,她出獄的那晚就不會去海邊。
如今這兩個孩子成為了當晚的見證。
抹不去,
她也不捨得抹去!
“因為懷孕了是麼,我不介意!”景澤笑了笑眼神真誠、清澈。
醫生搶救時扔出的這個訊息像炸彈一樣,讓他猝不及防。
叢榕昏迷的兩個小時,景澤在心裡問了自己無數遍。
他真的不介意。
他害怕的是叢榕醒來仍堅持要拒絕他。
“阿澤,你知道了,可是……”
叢榕垂下頭使勁地揉搓自己的手指,烏黑的髮絲遮住了她的側臉。
任憑她咬破嘴唇,手指搓得通紅幾乎破皮,那股子遺憾和心痛還是灼燒著衝出了嗓子。
她不能說出真相。
以景澤的性格他一定會和全家鬧翻不會再娶容靜嫻。
景家三代獨苗,叢榕自問她做不到那麼自私。
她掀起被子矇住臉頰,從小聲抽泣直到放聲痛哭。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
一直沉默的等到她發洩完,景澤抬手擦去她的眼淚。
“我不想給你負擔,如果你真的愛季霆秋,我會祝福你。現在我要以好朋友的身份請你去吃好吃的,你的寶寶需要補充營養。”
景澤眼神寵溺地颳了刮女孩的鼻子,溫柔地笑起來。
心在滴血,真的很痛!
他不敢表現出來,否則可能連坐在這裡看著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門外,容靜嫻捂著嘴巴極力隱忍著。
剛和他訂婚兩天的丈夫如今捧著別的女人的臉,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那種被人玩弄又被人拋棄的窒息感裹挾而來,
她恨得想殺人。
自從知道祁鈺與季霆秋的關係,她一直想找機會羞辱叢榕。
沒想到,努力了那麼多年,
小丑還是自己!
幾秒後,她平復心情,掏出了手機拍照,容靜嫻選了一張最親密的照片編輯定時傳送。
她相信祁鈺一定會讓該看到的人看到。
沒有一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當眾承認過的妻子給他戴綠帽子。
尤其是在青城隻手遮天的他。
“叢榕,我會讓你再次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冰冷的眼神下極端到瘋癲的種子破土而出。
住院部門口,叢榕和景澤並肩說笑著往外走。
“小嫂子?好巧!”封躍止住步伐往後退了兩步重新站到叢榕跟前。
“小嫂子,我是封躍,季霆秋的兄弟,久仰!”
他主動伸出手,笑得一臉無害。
叢榕確認男人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便快速打量了他一眼。
男人左手插在白大褂裡,伸出的右手少見的白嫩秀氣又不失力量感。
“封醫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什麼小嫂子了!”
叢榕微微欠身示意。
“景少,上次加班沒有參加訂婚宴,你不會怪我吧”
封躍沒有在追問,他隨意地笑了笑和景澤打了聲招呼。
“封少不是在二附屬麼?”
“來找我的老師,他最近回國做我們神經外科手術屆的疑難指導。”
“好的,有空聚。”
封躍看著遠去的兩人玩味的勾唇輕笑。
他在季霆秋的手機上見過叢榕,沒想到真人比照片漂亮一百倍。
原來就是這個女人讓冷閻王季霆秋三番五次發瘋。
景澤對她的愛意也沒有逃過封躍的眼睛。
“有好戲看了。”封躍眉梢一挑。
傍晚時,叢榕接到肖雅的電話。
“叢榕,我一小時前接了一個生日訂單花束,但是趕上晚高峰我老公堵在路上,你能不能幫我去送個單,我去接孩子。”
知道叢榕住院心情不好,肖雅一臉歉意又不得不開口。
“沒問題,你關店吧我有鑰匙馬上就去,接孩子要緊。”
叢榕望了一眼景澤,他點頭示意自己會開車送她。
二十分鐘後,根據肖雅發來的地址兩人導航來到了寶格麗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