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不願意放過我,我只想簡簡單單地活著,可你們恨不得像踩死螞蟻一樣將我踩死,到底憑什麼啊!”
親人沒了,
最愛的人被逼拱手讓人。
如今,還要被這個變態一再羞辱。
老天為什麼這樣不公平!
叢榕認命般地一動不動,臉上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男人的胳膊上。
季霆秋被突如其來的怒吼震驚到。
怔了兩秒,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眼前的女孩穿著最普通的白色雪紡襯衫配牛仔褲,頭髮隨意挽在腦後,身上卻有一種出塵的淡雅。
他心裡對叢榕竟有了一絲憐憫。
“最好不是你說的這樣,否則……”
季霆秋慢慢鬆開了掐住女孩脖子的大手。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梯門突然開啟,那一瞬間,叢榕快速跑了出去……
這時季氏企劃部會客室內,
“請各主理人將佈置方案複製過來,我們主管會將方案進行復選”
“集團這次非常重視,最終合作方將由我們新任總裁確認,之後會通知各位在這裡現場公示結果!”
年輕的高馬尾女孩進來解釋完規則後轉身離開。
季氏樓下,
“嘔~”
叢榕正坐在一處花壇邊捂著肚子嘔吐。
上週她只能吃的下小甜點,前兩天莫名喜歡酸的食物,就在剛剛,聞到路人手裡的酸辣粉她又差點吐了。
“大概是在看守所的那幾年把胃弄壞了吧。”這樣想著,她用手機掛了一個號打算去醫院看看。
半個小時後,醫院內,在導引臺的建議下叢榕掛了婦科抽血化驗。
“姓名!年齡!”
“叢榕,22歲”
“hcg值很高,你懷孕了,末次月經多少……”
“懷孕?”
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女醫生投來了一個嫌棄的眼神,“你們現在的小姑娘們啊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留不留?”
“我……不留了”叢榕愣了兩秒低頭小聲回覆。
“不留就繳費去藥房拿藥,不過,你這剛一個多月hcg值和孕酮都很高,或許是雙胎,可以等等看胎心出來再做決定!”
女醫生見她年紀不大,語氣裡多了一點溫柔。
叢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像一隻提線木偶一步一步挪出房間。
她不明白,為什麼倒黴的總是自己。
從來沒想過,只那一晚她就中了,
而且,那是她的第一次。
“叢榕,我要把最美好的你留到我們的新婚夜,在那之前,你只需要知道我很愛你就足夠了。”
她的腦海裡想起了景澤說過的話,
他一直在極力忍耐著尊重她,
可,一切陰差陽錯,
“阿澤……”
越想越覺得命運捉弄人,她坐在醫院大廳的候診椅上不顧旁人的眼光小聲抽泣著。
這時醫院大門口,一對夫妻的爭吵聲吸引了她。
“娃娃一包尿不溼就要一百多塊錢,還有奶粉三四百一桶,咱們沒錢拿什麼養孩子……”
妻子說完紅著眼眶一臉不捨地撫摸小腹。
叢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也養不起,
她連自己生活都有困難,
考慮了兩秒,她起身打算找醫生開藥流掉。
路過樓梯轉角時,一對夫妻正緊緊地抱著對方。
“老婆醫生說移植的兩個胚囊都存活了,咱們以後就有雙胞胎女兒了啊,你太偉大了!”
中年男人緊緊懷裡擁著妻子喜極而泣。
“你想想看,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傢伙,一起鬧一起玩,扎一樣的辮子,也穿一樣的衣服……”
大概是懷孕後更容易共情,她被夫妻倆的喜悅感染。
想起醫生剛說過,她有可能也懷了雙胞胎,心裡開始有了一絲期待。
這幾年她在黑暗的泥潭中渾渾噩噩,
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或許,這兩個孩子是來救贖她的!
“寶寶,媽媽會為了你們努力活下去的,我們一起加油。”輕柔地摸著平坦的小腹,她的眉眼漸漸浮上淡淡的笑意,
當天晚上,叢榕躺在床上核算自己的存款。
這時,一聲急促的門鈴聲在響起。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再次見到門口像尊門神的男人,叢榕恨自己為什麼要開門。
“你跑到老鼠洞裡我也能找到你!”季霆秋翻了一個白眼,他打量了屋裡量了一圈。
十幾平米的小屋面積不大,房間佈置得倒是很溫馨,
屋裡還有一股似曾相識的苦橙花香味。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錶,隨後徑自走進屋內。
當叢榕終於回過神來時,男人已經依靠在沙發背上,雙腿交疊,宛如自己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不得不說,
有的人無需言語,單單坐在那裡就有王者的氣勢。
“這是協議,看完沒有異議就簽字。”季霆秋冷冷地將協議扔到茶几上。
他從未想過,會娶這種人為妻。
可是,母親的身體已油盡燈枯,他妥協了。
叢榕接過檔案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滿臉震驚,
“協議結婚?”
季霆秋直接忽略她的疑問眸如寒潭。
“我僱你是為了讓我母親開心,以後在我母親面前我們是愛人夫妻關係,然後我們互不干涉私生活”。
“你要我假裝你的太太?”叢榕還未從他的協議中緩過神來。
一千萬!她做夢都沒夢到過這麼多個零。
望著她滿臉震驚的樣子季霆秋的眼裡露出一絲不屑。
“只一點要求,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別有不該有的幻想,合約到期,你可以拿到錢。”
說完他拿出一張黑卡放到茶几上。
“星河廣場你可以任意消費直接結算,別掉了季家的身價。”季霆秋強忍著耐性和叢榕解釋清楚,便闔著眼睛睡了過去。
上一次,人在他眼皮底下弄丟了,母親一週都沒給他好臉色。
今晚,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決定親自站崗盯著。
“你今晚睡這?”
叢榕啞然,資訊量突然有點大,她需要緩一緩。
看男人這架勢,今晚他是不打算離開了。
之前的幾次不愉快的見面,她從心底裡懼怕這個永遠冷著臉的活閻王。
“不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在別人眼中已經罪惡滿身。還能失去什麼?”
一番心理建設後,她無奈地聳聳肩爬上床,自動忽略了沙發上的男人。
叢榕拿著協議趴回床上掰著手指頭算賬……
“三個月後合約自動到期,乙方可以拿到一千萬。”
想到白天她在醫院門口時聽到的話,
最終她果斷落筆簽字。
“養孩子需要花好多錢,如果是雙胞胎就得加倍。這些錢除了養我們娘仨,也足夠承包一處花田基地了。”
她的夢想就是帶著孩子乾淨清白的過完後半生。
一直到半夜,沙發上的男人沒有一點聲音,叢榕卻彆扭睜著眼地翻來覆去。
天矇矇亮時,她終於睡沉。
夢裡,她夢到了燈塔裡的那個強勢的男人。
那男人誠懇地求著她說:“好歹一夜夫妻,給老公燒點紙錢吧……”
第二天一大早,當叢榕被噩夢驚醒後趕緊拿記事本記下一行字。
“買五十塊的紙,找個路口燒給他……”
她順便寫了一封信,打算一起燒給燈塔裡的那個男人。
“你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沒花你一分錢,我自己還得搭錢,讓你保佑我們母子平安不過分吧。”
這時季霆秋陰森可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叢榕嚇得一哆嗦慌忙收起記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