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像武哥兒這個年紀,也還在故淵習武呢。”
陶邀從未聽他提過自己的成長經歷,一時也提起興致來。
“難怪看宗主誇武哥兒,我也記得宗主武藝高強,那時還揹著我上山,甚至抻著根麻繩便敢跳下崖底,都不見猶豫的,宗主可真是厲害,什麼都會?”
傳世醫宗的一宗之主,醫術天下第一,還文武雙全,簡直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好郎君。
尹延君摟著她倚在床頭,彷彿因為醉了酒,一雙褐瞳都被酒水燻地清潤透亮。
被妻子如此崇拜敬仰,心下也十分受用,卻還是謙虛了一句。
“沒有夫人說的那麼神通廣大,你是沒見過真正的武林高手罷了,要說我拿的上臺面的,也唯有醫術而已。”
他悠悠舒了口氣,嘲笑起自己來。
“那時候叔父為避與兄長相爭的風頭,棄醫從文,去江南府求學,後來得知我母親同我父親的關係鬧僵,還屢次傷到我,他便將我帶到身邊。”
“各家子弟,但凡出身好的,年幼時都要想方設法去江南府聶氏求學。”
“只是後來,叔父發覺我雖是一點就通,卻只愛參磨醫書,不愛其他詩文典籍,便也不強求。”
“之後因一些事,他隨著簫先生回到故淵,便也將我帶了過去。”
“學醫之人,有些經絡穴術上的醫治手法,也避免不了手力和內力。”
“那時王老宗主還在,他看重我根骨奇佳,是習武的好苗子,便總藉口指點我點穴手法,順帶敲打我拳腳功夫。”
“習武,我是被那老爺子逼的。”
陶邀聽著,只覺得過去的王老宗主,應該也是個有趣的老爺子。
她想到什麼,歪頭問尹延君。
“那既然宗主師承王老宗主,最厲害的應當是劍法咯?”
王氏世代傳承的,便是劍術。
誰知尹延君搖了搖頭,“我的劍法,尚可,畢竟只習過短短几年,同王氏子弟比相差甚遠,真正能看得過去的,是輕功。”
“輕功?”
陶邀詫異呢喃,隨即又摟著他笑盈盈誇讚,“輕功好能飛簷走壁,也很厲害的!果然是宗主。”
尹延君眉梢動了動,垂目笑睨她,對上她笑顏如花的芙蓉面,和嬌豔欲滴的紅唇。
身體裡的酒意開始作祟,催動他血液翻騰,渾身發熱。
他也未曾收斂,側身將人按進枕褥間深吻,手上拉扯著將小衣剝散,笑喃暗啞。
“夫人怎的嘴這般甜?”
陶邀嘴角淺翹,素手搭在他頸窩裡,細微柔順回應著。
“我說的是實言,在我心裡,宗主就是世間最厲害的郎君。”
尹延君被她誇得十分受用,胸膛裡笑聲震顫,不免心生憐愛,舉動也溫柔許多。
今晚免不了又是一番雨水合歡。
情到濃處,男人酒意摻雜著慾念,攪合神思不屬,漸漸失力。
她抑不住破碎驚呼,忙軟語提醒。
“別咬,明日...參宴...”
嘬在她頸上的唇霎時鬆開,尹延君沉沉喘了一聲,在那處輕啄舔舐。
心下癢的生酥,到底不甘心,又一路遊移往下,在衣衫掩秘的雪白處霸道烙印。
被翻來覆去的擺弄到深夜,陶邀悔的腸子都青了。
喝了酒的男人,實在不好惹,痛快起來,只求個舒暢得意,憐香惜玉盡數都拋到腦後去了。
翌日她醒來時,還覺得小腹脹痛酸楚,十分不適。
一巴掌給在尹延君肩上,扇的他又悔又心疼。
溫熱的大掌貼在她小腹上輕輕揉著,溫聲低語的討好。
“夫人多歇一歇,實在身子不適,今日不出席宴席也沒什麼。”
陶邀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摑在他臉上,“我孩子的百日宴,你說的什麼話!”
更別提還是她親自操辦的。
尹延君不敢吭聲了,只能垂著眼,任勞任怨的替她揉小腹,按穴位。
好半晌,陶邀身上才緩過來些,忙推開他,喚了穀雨進來梳頭。
四個丫鬟今日難得齊了,端水的端水,挑衣的挑衣,梳頭的梳頭,疊床的疊床。
幾人忙活的有條不絮。
尹延君看自己再待下去也是礙事,乾脆拎了衣裳從裡屋出來,到內書房去洗漱更衣。
夫妻倆收拾妥當,兩個孩子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抱了出來。
在清麗,家中添丁的滿月宴會大操大辦,廣邀親友朋客。
但百日宴,卻屬宗內大宴,宗親族眷都會出席。
宴席到正午才開,不一會兒,主院裡就陸續來了幾位族親,是來添禮的。
兩個孩子自出生起便萬眾矚目,今日每房族親送的禮,都不次於滿月宴隨的禮數。
養過了百日的兩個小傢伙,可要比滿月時硬棒兒的多,也能經手傳看的給人抱一抱了。
杜汐因著照看尹延昳的傷勢,今日過來的也有些晚了。
她進來時,屋裡院裡都是人。
尹明霜頭回見這位五弟媳,聽陶邀喚人,忙跟著站起身來迎上前。
“五弟妹,可是見著你了,你成婚我也未能回來,五弟妹可別怨怪我。”
杜汐聽言笑了笑,瞧見她大著肚子,對上了她的身份,連忙柔聲細語說道。
“二姐哪裡話,你有了身子可是大喜事,我怎麼會想那麼多。”
尹明霜笑,眼睛明亮的看了看杜汐,“我瞧著五弟妹就是個深明大義的,那我就放心了,晚些時候,我們好好敘敘話。”
杜汐自然點頭,又去將準備的禮物添給陶邀,按例自乳母懷裡接了孩子抱過去。
懷裡沉甸甸軟乎乎的小傢伙,抱著奶香奶香,生的粉雕玉琢,烏亮亮的大眼黑葡萄似的,盯著她看,還揮著小手吐了吐舌頭,嘴裡吚吚嗚嗚的。
杜汐眼瞧著,心裡又軟又酸。
怎麼就生的這麼可愛。
她何時才能生養這麼可愛一個孩子。
這麼想著,她抱的更捨不得撒手了,轉頭再看尹明霜挺著肚子立在那兒,正跟陶邀說說笑笑,心裡更酸了。
很快到了宴時,兩個小傢伙兒也咿唔吭哧著鬧騰起來。
陶邀忙吩咐乳母將孩子抱回去,而後招呼大家往內府宴廳入宴。
杜汐將孩子還給乳母,便也殷勤的靠過去,幫著陶邀招呼族親女眷。
尹明霜因著身子重,便由王琤琤扶著走在了最後。
等上了車,隔絕了外人的視線,她輕輕搖頭,同身邊的小姑子耳語。
“你昨日說得對,這位五弟媳雖然出身比大嫂好,可兩個人站在一起,她就襯的小家碧玉,不怎麼擔得起大家夫人的氣勢。”
王琤琤眨眨眼,“人家本來也不是當家做主的主母,小家碧玉也很好,招人疼,男人都憐惜小家碧玉。”
尹明霜撫著肚子失笑出聲,抬手點了點她眉心。
“你這麼明白,怎麼還不見你努努力?真不想嫁人了?三個月了還沒跟我四弟對上話。”
王琤琤悄悄撇嘴,“尹延修太難接近了,嫂嫂,要麼我嫁給尹延疏好不好?我跟他倒是玩兒的來。”
尹明霜瞪眼,“玩兒什麼玩兒?這是正經事,你當我兩個兄弟是什麼,讓你這樣挑來挑去的,不是你自己說喜歡四弟那樣的嗎?”
王琤琤單手托腮扭開臉去,心虛的沒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