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悅眨一下眼眸，一時半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羽？”
略顯遲疑的，想抬起頭，卻發現被某人死死按在懷裡，聞著祂身上特有的糖果香，也許擁抱太溫暖，又或者是羽眼中的關心、心疼如有實質， 她停頓一下，雙側手臂不熟練的拍打祂的後背。
下一秒，羽退後了一些，簇著眉心，眼睛在泠悅身上閃動搜尋，雙手握著泠悅的肩膀：“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一直......直到”祂手掌上忽明忽暗的紙，在泠悅看過來的眼神下，“順著它的指引，我找你。”
泠悅放下心中的念想，將衣兜的小紙人捧出來，“你看看。”
“它有什麼事？它是為了救我。”
用手指拉住羽衣服的一角，就這樣捧著，明晃晃地展示給羽看，用期待的眼神望著祂。
“小事，我能解決。”
被泠悅的眼神攻擊下，羽拍了拍胸膛，自信滿滿，就連剛剛的疑惑也忽略掉，修長的手指被唇齒咬破，一滴圓潤的血珠從指尖滑落，滴入小紙人身體裡，血漬沒有沾染上雪白的紙張。
“有我的一滴血，以後它就能幫你更多。”
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狼狽的樣子，頭髮沾了些灰，衣服也被搞得皺皺巴巴的。
和副本里其他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挖眼睛的玩家比，幸運很多。
“從寢室出來，一直鬼打牆背後的鬼影一直跟著我，離開宿舍樓，看來晚上，鬼怪行動也許不分割槽。”
泠悅轉過頭，望向更衣室裡面，“設施也相較於白天更加破敗。”
斑駁老化的木門鎖釦已經生鏽壞了。
觸發了副本的規則機制？
伸出了一隻手，纖細的手掌按在腐朽老舊的木門上，木門的牆角生出了又青又黑的黴點。
泠悅不負責任地想著。
下樓會遇見鬼打牆，後面又有快速逼近的影子，無限增殖的強大觸手本身就是極難突破的存在，普通的刀尖砍斧根本沒有用，堅硬的觸手錶面連根毛也不會被傷到。
好在小紙人拖延一些時間，再加上驅邪符有效果，她才能順利脫險。
這也是不遵守副本規則的代價？可是如果不打破規則，就永遠不會知道最後的答案，也就是通關條件。
修長的手指指著學校地區，在幾個地方點了點，留下了一圈圈的指痕。
“外面的這裡、這裡，還有那裡，都是。”她本來是站在羽稍前點的位置，聽見祂說的話，轉過來，眼睛隨著祂手指點的位置，靈動地轉動。
“你哪來的地圖，還是手繪的？”
祂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泠悅的話，手掌微抬，“一起？”
外面很黑，校園的路燈都已經熄滅了，高大的建築矗立，只能從斜斜漏進的淒冷慘白的月光下窺得一二。
外面三三兩兩的“人”行動緩慢地遊蕩，黑暗處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有幾個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泠悅看得比較清楚，大致看見它們腳尖豎立，腦袋低垂，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看了下，確認了它們的腳下似乎確實沒有人類該有的影子。
眯著眼睛看得正起勁的時候，羽突然抬手把泠悅的腦袋轉過來，攬著纖細的腰抱進懷裡，祂偏潤的嘴唇勾了勾：“那些沒什麼好看的。”
在祂懷裡仰著頭，祂俊美的臉龐的月光的清輝下有點冷，眼睛卻含著暖意也在低頭看著她。
“眼神太明顯，會引起它們的注意力。”
手掌覆在泠悅的腦後，力道不重，但是卻不容拒絕，這動作擺明了不想讓泠悅再轉頭看過去，只要有輕微的一個小動作就能完全制止。
羽非常自然地抬起眼皮，沒什麼溫度地往樹後看了眼，然後再度垂下眼眸，向來有些紅潤的嘴唇現在顏色卻有些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陰森灰暗的緣故。
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隱隱約約地嗅到一絲非常淡的鐵鏽味。
就在祂將泠悅的腦袋轉過去的一瞬間，外面的東西同時抬起頭，短小的眉毛下面，兩隻下墜的眼球緊緊和身體連線著紅色的筋線，怪異地在空中飛舞，碩大的眼珠子直直的往祂們所在的位置看去。
陰惻糊成一團的聲音不斷重複：“好餓，好餓，好......。”
嘴角誇張地咧到了肥厚的耳後根，恐怖又怪異的像是在笑，暴露出裡面像鋼鐵似的鋸齒狀的牙齒，顏色也是鋼筋狀的灰黑色，輕輕鬆鬆就能把骨頭給攪碎，吞進他往外掉一節一節腸子的臃腫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