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捲餅被踩得稀巴爛。
這邊鬧得動靜有些大,汽車站的工作人員也被吵鬧聲吸引過來了。
“都鬧什麼了?”為首的一個男人,頂著個地中海,厲聲呵斥道。
蘇瑤知道跟大媽無法溝通,於是直接對這個男人說:“同志,這位大嬸搶我的攤位,踩爛我的東西,我要求她賠償……”
她還沒說完,大媽就已經搶先湊上去,說:“不是,是她這賤蹄子不懂得尊老愛幼,欺負我老婆子一個……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一把年紀出來做買賣已經不容易了,還要被年輕人欺負……”
大概知道自己不佔理,大媽直接哭天搶地。
“同志,不是這樣的……”蘇瑤正想解釋,卻被地中海大聲打斷,“你滋事尋釁,欺負老人,咱們汽車站不允許這樣的人來擺攤,從今天開始,你被驅逐出這裡。”
“不是,你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僅憑她的片面之詞就把我趕走,還有沒有王法了?”蘇瑤雖然生氣,但理智尚在,據理力爭道。
“王法?我就是這裡的王法。”地中海囂張地冷笑道。
蘇瑤還想說,圍觀在她身後的人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襬,小聲道:“你不用吵了,沒用的,那地中海是老婆子的侄子。”
“……”搞半天原來碰到關係戶了,蘇瑤知道再吵下去沒用,直接說道:“我不服,我要報公安,讓公安來評評理。”
地中海沒料到她會報公安,頓時有些慌了,但極力保持鎮靜,“你報什麼公安?這裡是汽車站,就給咱們管,你叫公安來也沒有用。”
“沒用是嗎?那我就叫來試試。”蘇瑤冷笑,“順便讓公安好好查查,這裡有沒有收‘茶水費’這種違法的事情。”
汽車站外面本來就不允許擺攤,之前上面也考慮過建商鋪出租,可為了保住他們這個小金庫,可是想盡一切辦法把商鋪這件事給翻過去了。
就算現在這個賤蹄子鬧一鬧也翻不出什麼風浪,可到底影響不好。
“我看你就是想鬧事情,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殺雞儆猴,以後這裡就沒法管了。”地中海說著,直接上手把蘇瑤的東西踢了,剩下的幾個人開始去搶她的腳踏車。
那些糕點沒了就沒了,可腳踏車不能被搶,蘇瑤拼命拉住腳踏車,可她一個女人哪裡是幾個男人的對手。
男人看她難纏得很,直接上手把她往地上推。
“啊……”
蘇瑤直接被推到了地上,這些男人已經不能稱為男人了,下一刻就想對她拳打腳踢,卻在這時被一陣陰鷙的聲音給叫住了。
“都給我住手。”
蘇瑤抬頭,只見眼前的男人被人拎住領子,像小雞一般直接被扔到了一邊。
“你傷到了哪裡沒有?”
蘇瑤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穿著軍裝的男人,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
“這是撞到腦子,傻了?”
路遠再度開口的聲音讓蘇瑤短路的腦子接通起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
“來車站接人,看到這裡有人鬧事,就過來瞧瞧。”路遠一邊把她拉起來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大媽妒忌我生意好,老搶我攤位。”蘇瑤言簡意賅地說。
“出息了,一個大媽都打不贏。”路遠嘴裡嘲諷,可把她扶穩,轉身就沉著臉對袁曠林說:“報公安處理。”
路遠這一身軍裝突然出現,已經讓地中海他們心裡犯哆嗦了,現在竟然直接報公安,他瞬間坐不住了,一改剛才跋扈的態度,陪笑道:“軍官同志,這件事當中有些誤會,咱坐下來慢慢說,不用驚動公安同志的。”
“誤會?什麼誤會讓你們幾個大男人對一個女人動粗?”路遠聲音冷冽,“有什麼誤會留著跟公安說。”
“……”
很快,公安同志就來了,看到路遠就立刻走過去,問:“路營長,你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路遠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公安同志,而是轉頭對蘇瑤說:“有什麼照直說。”
“好。”蘇瑤應下,抬頭看向公安同志,然後把跟大媽之間的糾紛說了,最後道:“據說那位同志是大嬸的侄子,他過來非但沒有給我主持公道,還踢翻我的東西,搶我的單車,甚至打我。”
她可是睚眥必報的主,現在逮住機會,肯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甚至最後還加上一句,“我還聽說他們經常私下收這裡攤主的‘茶水費’,大家出來做買賣已經不容易了,現在更是被弄得苦不堪言。”
“茶水費”這事情,蘇瑤也是猜的,畢竟這種地方少不了,反正她也是聽說,要是查出來就立功一件,沒有就沒有了,但這個可能性極低。
可沒想到的是,她這句話頓時引起了很多攤主的共鳴,有些被“茶水費”坑得快沒利潤的攤主,也不管地中海他們在場,當場舉報,“我就是,每天賺的除去茶水費,都不夠給家裡買米了。”
“我也是,當初響應國家號召下鄉建設農村,如今回來城裡卻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拉下面子做買賣,以為只要勤勞就能有收穫,不料卻被‘害蟲’蛀得快沒收成了。”
一個兩個說了,緊接著就有三個、四個站出來。
公安同志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件爭地盤的小事了,直接把地中海幾個帶回派出所。當然,大媽也因“滋事尋釁”被抓了回去。
人群漸漸散去,袁曠林對路遠說:“營長,咱們要接的人快到了,要不我先帶嫂子找個地方休息,你先把人送回去,等會再來接嫂子。”
雖說蘇瑤是路遠的媳婦,但他們正在執行公務,而且今天要接的不是普通人,就算順帶捎回去,也不合適。
“不用了,你們去忙吧,我沒什麼事,待會自己騎腳踏車回去就行,你們趕緊忙去吧。”蘇瑤可不敢麻煩路遠,連忙說道。
路遠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蘇瑤一邊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一邊說:“我真沒事,你們快走。”
話說到這份上,路遠也不再堅持,畢竟什麼事都不能耽誤了工作,轉身就帶著袁曠林走了。
等他們走遠,蘇瑤才動了動自己的右腳,頓時痛得她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