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多米的距離,薯條君大概估算著當前掩體與倉庫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於現在的戰場形勢,不能說是近在咫尺,也可以說是遠在天涯了。

時間已經走到上午10:11了,不再是凌晨自己和伊凡諾夫,藉助低可見度掩護,環繞大半個西島的時間了。

而從掩體到倉庫中間需要橫穿要塞設計時留給炮塔開闊射界的一大片開闊地,也不像自己從要塞東門沿要塞外緣向北運動的這一段路,有未完工的掩蔽工事可以掩蓋身形,就算是戰地超人的身軀也很難衝過去,除非有不止100的血量,並且能貼不止一個萬能藥。

掩體外的坦克炮依然在轟鳴,儘管薯條君所在的掩體是有裝甲保護的混凝土工事,但外圍那些土木結構的掩體正在逐步減少,德軍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怎麼辦?要不要直接召喚火炮?或者使用M1、鐵拳試一試?”,薯條君藉助掩體觀察口向外張望著德軍坦克分佈。

剩餘的三輛德軍坦克,再薯條君襲擊之後,改變了較為密集的突擊陣型,而是分散成一個鈍角陣線,每一輛坦克都可以透過同軸機槍隨時看護另外兩輛坦克的側面,德軍步兵也加大了對於坦克側翼的掩護。

這樣的鬆散陣線即防備了可能的步兵偷襲,也熄滅了薯條君釋放炮火支援或者使用鐵拳的想法。

沒有良好的射擊角度加上極遠的距離,不說很難一發幹掉坦克,自己也不是蒙古神射手,鐵拳命中率極度堪憂。而反坦克炮直射的覆蓋範圍又不知道多大,即使釋放也很可能只幹掉一輛,並讓德軍坦克採取更保守的作戰方式,但是積分就只剩下6054了,不足以再來兩次反坦克炮直射,分別幹掉剩下的兩輛坦克了,同時也會導致積分不足以召喚突擊炮,得不償失啊。

但是放任坦克不管麼?或者想辦法說服這名蘇軍少尉,就說自己能召喚坦克?

這名少尉明顯不像巴特爾一樣好忽悠啊,自己也不像面對巴特爾這種蘇軍中等級最低的少數民族輔助部隊時,擁有蘇軍顧問這一優勢身份。這是一名少尉,是軍銜比自己高的存在。

而蘇軍少尉此刻既擔心掩體失守,又擔心始終沒有回應的他的薯條君,是在權衡要不要現在直接逮捕自己。極力控制緊繃的臉上流露出了輕度扭曲表情,更讓薯條君覺得,這名少尉是極有城府,難以被說服的人了。

但是小地圖上顯示的中心島小藍點又開始減少了,已經肅清自己後背的德軍,重新集結起部隊,開始向中央堡壘進攻了,時間不等人啊。

“難辦啊。”,整個掩體在薯條君高速轉動CPU思考辦法時,短暫陷入了名為絕望的沉默。

直到

“看哪!又有一個人!”,位於最高處的哨兵又發出了高八度的聲音。

“機槍掩護。”,哨兵的喊聲,打斷了由於直接向內務部士兵坦白了自己丟失武器的罪責,正在惴惴不安的炮兵少尉持續沉默的狀態,那熟悉的行動讓少尉條件反射式的下令。

薯條君雖然由於CPU開始冒煙,反應慢了半拍但也迅速發現了,在德軍坦克摧毀一批掩體,開始向前推進的時候,一名勇敢的蘇軍士兵從一個坍塌的掩體裡衝了出來,試圖復刻薯條君十幾分鍾前的表演。

可惜這名英勇的蘇軍僅僅行動了幾秒鐘,就已經被高度戒備的德軍步兵機槍掃到了,儘管這名蘇軍士兵,在最後一刻極力投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沒有戰地超人體質的蘇軍,在失去生命作為動力後的投擲是無力的,那顆明顯是緊急捆綁起來的普通集束手雷,最終沒能碰到德軍的坦克。

只是在坦克附近的土地上炸開了,隨之而來的是另外兩名絕命勇士的嘗試,他們的出發地距離坦克的距離更遠,最終所能到達的極限,也更為無力。

不能就這樣下去了,從小地圖,確認那三名蘇軍是德軍坦克剛剛碾過防線最後三名倖存者後,薯條君下定決心,“我作為一名遊戲玩家,絕對不能比“NPC”缺乏勇氣,必須去到反坦克炮那去,但是光靠自己是無法在沒有牽引車的情況下移動火炮的啊?”

“少尉同志,我申請去倉庫,我們需要那些火炮!”,最初心直口快暴露少尉弄丟火炮,又被少尉古神表情恫嚇成功的蘇軍新兵,被三名戰友的絕望嘗試刺激到了,決定做一些事。

再次被“NPC”的勇氣所刺激的薯條君則決定,拼了

“還有其他志願者嗎?和我一起去倉庫!”,薯條君拿出自己最為堅定的語氣,在蘇軍少尉還在思考可能性的時候,發出了自己的期望,自己需要幾名英勇的蘇軍幫自己移動火炮。只要在移動過程中盡力幫他們擋幾發子彈就能成功了,對吧!薯條君用僅有的樂觀想到。

“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也去。”

…………

蘇軍士兵通常並不缺乏勇氣,缺乏的是激發勇氣的契機,幾乎在所有東線德軍的回憶錄中都會提到他們記憶中極度英勇的某些蘇軍,即使他們通常的描述中充滿了“黑蘇”傾向,但是他們也只能承認蘇軍士兵會在他們認為不可能的情況下受到某種激勵,並採取在德軍中即使是最具有自我犧牲精神計程車兵,也必須承認的需要無比勇氣的行動。

“我知道火炮的具體位置,我也去”,蘇軍少尉因為薯條君似乎放棄了直接逮捕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放鬆,並決定採取一些行動洗刷錯誤。

“不行,你得留在這裡,你們幾個和我來,我們這樣,這樣,再這樣。”,薯條君擔心炮兵少尉犧牲導致失去召喚反坦克炮的能力,於是拒絕了少尉的請求,而是挑選了幾名在他看起來比較靈活的蘇軍士兵,並用友軍指令系統傳達了自己的計劃。

是的三名英勇的蘇軍士兵,不僅僅激發了年輕新兵的勇氣,薯條君的勇氣,也將目前據守在這個掩體的十幾名蘇軍炮兵和薯條君集結成了更為牢固的集體,薯條君的友軍指揮系統能夠上線了。

…………

一步步向東部堡壘最大掩體推進的德軍坦克,突然發現蘇軍主堡裡不時響起的機槍聲消失了,即使一些德軍工兵採取較為激進的前進路線,也只有四周陣地零散的步槍在阻攔了。

在進攻開始後,德軍就始終不明白什麼這個明顯是用作火炮陣地的掩體始終只使用機槍進行攻擊,而現在這個問題似乎有答案了,

蘇軍彈藥不足,最初對於蘇軍堡壘地區的分割突襲,起到了重要作用,蘇軍沒能獲得他們需要的炮彈。而如果這片陣地失去了最高處裝甲炮塔的機槍掩護,那麼攻克他將變的十分容易。

於是在停頓幾分鐘,並下令進行試探的德軍指揮官,在確認蘇軍彈藥似乎真的耗盡後,甚至安排人員進行了勸降,只是蘇軍不為所動,德軍指揮官只得下令繼續進攻!

而就在德軍步兵準備發起衝鋒的時刻,蘇軍陣地飛出了兩枚明晃晃的訊號彈,隨後幾處爆炸產生了,前似乎是火炮校射引起的爆炸,同時蘇軍機槍再次開火。

機槍的再次嘶吼,讓一直懷疑此處明顯被完全孤立的蘇軍,能夠堅持抵抗,是因為存在德軍不知道地下通道的德軍指揮官,坐實了長久以來的猜想。

因此德國指揮官的決策天平向有利於薯條君的方向傾斜了。

“立刻撤離!”,德軍指揮官沒有再仔細思考,如果蘇軍能夠炮擊,為什麼不早炮擊,而是立刻下令部隊後撤,躲避敵軍炮火。

…………

掩體內看到德軍真的上當的蘇軍眾人,都將名為期望的眼神轉向了薯條君和四位勇士,除了薯條君,另外四人都將全部可以丟棄的負重丟棄了,接下來的300多米,他們必須跑出極限的速度。

“走吧!”,薯條君首先走向掩體中通向德軍一側的備用出口。

…………

而正在後撤的德軍,則慢半拍發現自己上當了,沒有後續的炮火了,反而蘇軍陣地側面發生了一起小爆炸,有幾名蘇軍正在試圖突圍。

德軍指揮官來不及懊惱,只能指揮外圍的機槍小組立即掃射封鎖,正在狂飆的薯條君與四名蘇軍士兵。

蘇軍機槍也立即開始反擊,試圖壓制數量更多的德軍機槍,為薯條君的行動提供掩護,但是收效甚微。

…………

一步、兩步、 5m……10m,煙霧彈,薯條君一心多用,一邊藉助剛才升空的訊號彈判斷著正在撤退德軍的動向,一邊注意著幾名蘇軍的走位,同時調整自己的速度,好讓自己能夠橫在蘇軍士兵和德軍陣地之間。

在看到德軍停止後撤的第一時間,薯條君丟出了第一顆煙霧彈。

“散開!”,煙霧彈炸開一朵白雲的同時,薯條君高喊,四名蘇軍立刻按照薯條君強調的德軍機槍封鎖慣用方式,採取摸爬滾打式機動方法在煙霧彈中躲避德軍彈雨。

薯條君自己則一捏萬能藥,準備擋兩發德軍子彈。

第一個50m似乎就要成功透過了,成功規避德軍機槍第一波掃射的薯條君捏著第二枚煙霧彈想到。

“散開!”,掐著煙霧彈最大範圍,在衝出煙霧彈範圍後一個華麗滑鏟吸引德軍機槍組注意力的同時,薯條君丟出第二顆煙霧彈,再次遮擋德軍射界。

第二個50m似乎也要成功了,後面就要看你的了少尉,薯條君樂觀的想到。

此刻隱蔽在已經被炸開一個大口子的備用出口處,蘇軍少尉緊握著薯條君給他槍榴彈發射器,緊張的估算著薯條君跑出的距離,準備發射煙霧彈繼續遮蔽薯條君的身影。

但是薯條君的煙霧掩護計劃終究是過於樂觀,遠遠低估了德軍的應變能力,在射擊幾秒後發現射擊效果不佳的德軍,不僅機槍組調整了掃射方式,德軍的Ⅲ號坦克也在薯條君跑過這不到100m的十幾秒內,調整了自己的位置,開始開火了,37毫米高爆彈和機槍的交叉火力幾乎在一瞬間就消滅了蘇軍2/5的希望,兩名蘇軍士兵直接被擊倒了。

但是薯條君卻沒有時間感到悲傷,因為更多的德軍參與到了火力封鎖的行列,甚至原先沒有預料到的軍火倉庫方向的德軍封鎖線也開火了,剩下的兩名蘇軍和哪怕已經撐到第二個萬能藥拍下去的薯條君也沒能再跑出第三個50m,124m是最好的成績,連一半距離都沒達到,17s的時間,原本德軍上當的喜悅就消失了。

陣亡介面

比得曼/142-42/支援兵(機槍手)/MG-34

“終究是不可能的任務嗎?”,已經決定再次部署後就直接召喚反坦克火力的薯條君,在瀕死介面看了一眼,在自己側後方向的四名蘇軍勇士,又看向已經重新轉向準備向蘇軍東部堡壘發起進攻的德軍坦克,只能無力的等待瀕死倒計時結束,甚至失去了迅速跳過的慾望。

5s……4s……

在薯條君瀕死條倒數的幾秒裡,原本是整個區域性戰場焦點的薯條君和四名蘇軍勇士,此刻彷彿被隔絕戰場外了,認為已經阻止蘇軍突圍,準備發起最後進攻的的德軍,不再注意這一側。原本抱有了不切實際希望的蘇軍,則不願意看向這一側。

…………

“少尉!你看!”,哨兵的特殊聲線又一次響起。

但是這次重新回到掩體內部,不知道該高興想要逮捕自己的內務部士兵犧牲了,還是該傷心寄託自己勇氣和希望的內務部士兵犧牲了,以至於一直認為自己是這些被困於此蘇軍主心骨的蘇軍少尉,第一次沒有立刻對哨兵的提醒做出反應,也不願意去確認哨兵所指的方向。

“又有英勇的戰友嘗試炸坦克了嗎?”,蘇軍少尉想到。

“中士還活著,還有約瑟夫,他們還活著。”,哨兵的聲音再次提高八度,彷彿能穿透少尉被複雜心情遮蔽了的耳朵。

“中士真的還活著。”另一名負責監視德軍計程車兵也發現了。

少尉於是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薯條君和那名最初直接暴露自己弄丟武器計程車兵還在向著倉庫方向奔跑,全力的奔跑,此刻的德軍卻沒有再掃射他們,或許在德軍看來,被37毫米炮彈直接命中的薯條君是沒有任何生還可能的。

…………

回到幾十秒前,瀕死條即將歸零的時刻,一雙沾滿了血液和泥土的手,突然出現在了薯條君的視野裡,是那個最先提出突圍到軍火倉庫計程車兵,這雙手在嘗試摸索了兩下後停止了動作。

但薯條君的視野裡卻出現了正在被約瑟夫急救的讀條顯示。

“所以他叫約瑟夫麼?”,捲入這場戰爭以來,薯條君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瀕死時間,不是遊戲系統固執保留的遊戲特色,而是真的有作用。

已經昏死過去的約瑟夫成功用他最後的意志力,觸發了薯條君作為戰地超人在真實戰場很難被觸發的能力,在瀕死狀態下被隊友採取急救行為,薯條君將在讀條結束後滿狀態迴歸。

重新恢復戰鬥力的薯條君,立即一個根針管向昏死在自己身上的蘇軍士兵扎過去,那個十幾分鍾前冒失的蘇聯新兵又回來了,並且馬上準備繼續向軍火倉庫奔跑,只是被薯條君一把拉住,還想吃炮彈嗎?

然而德軍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死而復生,在發現依然懸掛在天空彷彿長明燈一樣的訊號彈,顯示德軍已經全部轉向東部堡壘方向後,薯條君也放棄了拉住約瑟夫,並採取匍匐姿態向倉庫前進的計劃。

“反正已經是絕對的開闊地了,趴著也會挨炮彈,不如跑吧!”,再次樂觀的薯條君這樣想到。

於是薯條君和約瑟夫就開始了奔跑,這一次沒有德軍注意到他們,這是勇氣之神饋贈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