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蔥蔥,密林底下,那些茂密樹枝,一層層將陽光擋在樹顛。

參天大樹腳下,枯葉鋪滿地,由於常年得不到陽光的照射,顯得十分潮溼,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腐味。

森林間,參天大樹腳下,三人一行,緩慢一步一個腳印的艱難前行著。

“父親,走山腰的話,明明有近道,為何繞一大圈。”一道聲音響起,走這密林底下,不光行走緩慢,還一路留下腳印,不解的徐遠問道。

按照他們這個速度,要達達父親說的那奇特之地,只怕需要七八個時辰。

“走山路,的確遠比走這密林小路快,但是容易暴露我們的行蹤,”走在最前面的徐長俊解釋道。

走這密林之中,頭頂有著多層樹枝茂盛枝葉的遮擋,以及大樹底下,四周還有著那難聞的腐味所遮蓋,一般念力稍弱的,很難發現。

一路走,他不但領路,還一路釋放著念力感知四周的風吹草動。

“仔細查,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匿的地方。”一隊身著天渺宗服飾的弟子,其中一個領頭的厲聲說道。

“是。”三人回答道。隨即個個身形躍上大樹,在大樹分叉樹枝上,一路縱跳。

每顆大樹相隔幾丈,幾人的身影猶如狐猴一般,靈活自如,每一次落到樹枝上,都會帶來一道重力,樹葉也會被那力道震落幾片樹葉。

徐遠與葉秋林攙扶而行,這一路的趕路,二人都是一身狼狽,身著的衣衫也是泥濘不堪,臉上還被沾染些腐爛枯葉,模樣十分窘迫。

“我們得再快一些,我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們逐漸逼近我們。”徐長俊此時也是回頭望向身後葉秋林母子,有著慚愧的說道。

內心之中百感無奈,怪只能怪自身無能為力,保其母子周全。

“我發現一些腳印。”突然一人在這寂靜的密林之中高聲叫道。

片刻,數人均是落於那發現腳印的人身邊,幾人蹲下仔細觀察,一人伸手去摸那腳印,看來有一絲破綻,他們都不會放過。

“腳印的深度,以及枯葉被印入泥裡,帶有幾絲水分的溼潤,可以猜測,是剛留下不久。”天渺宗一名弟子說道,看模樣,是這幾人小隊裡面的領頭。

“追。”隨即一聲令下,幾人速速向著腳印的方位追去。沿路也是留下標記,讓附近搜尋的同門,能一同匯合。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周遭被夜幕的籠罩下,對他們尋找又加上一分難度。

“殿主,前方有弟子發出訊息,發現可疑的腳印蹤跡。”一名天渺宗弟子一臉肅穆的對著領頭人,弓著身子說道。

“喔,傳令下去,順著方位繼續暗中跟隨,切莫驚動。”為首的中年人說道。

“召集其餘方位弟子,迅速聚攏。”隨後中年男子又說道。

既然發現對方位置,就沒必要這般地毯式搜尋。為了保險起見,將四周弟子集合,稍有變故,也可以立即做出對應。因為即便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能摸清敵對陣營,到底是何戰力。

先前的大意,已經有兩名弟子付出血的教訓。

他深知宗內不遠萬里,派遣他到這偏遠之地招收弟子的意思。一切皆因十幾年前那場,讓天渺宗在這華青天國名譽掃地的分殿被毀。

宗內,長老紛紛質疑,對他的能力有待商榷。

若不是這十幾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為宗內做出有目共睹的貢獻,只怕是早已被逐出宗門,淪為一散人。

他自信以他的修為能力,到哪都能有立身之地,可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不是他要的結果。

所以,這次既然有不開眼的東西,再次將他的貢獻抹殺,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之作為他在這偏安一隅的立威。

“下方同仁如此夜色下,行色匆匆,所為何事啊!”突然一道極其嘹亮的聲音,在這格外安靜的密林之中響起。

緊接著,也是有著七八道身影落於四周,將那被制止住幾人圍了起來。

幾人不語,而是十分警惕的將身子靠攏。

領頭一人逐漸逼近被他們圍截的三人,由於夜色的緣故,幾人又佝僂著身形,在那零碎的月色照耀下,顯得很是萎靡不振。

“鐺鐺。”

那領頭之人,在距那不明身份三人不足五丈距離時,腳掌在地面一跺,只見原本不算平坦的地面,猶如被一道無形重力轟擊,瞬間礫石飛沙,石塊爆射,周身陷入一片廢物。

而那三人也是被這領頭之人,這突如其來的一手,身影飛快退出被他轟擊的範圍之內,而後身形堪堪落下。

“你們到底是何人。”那領頭之人,也是瞬間察覺不對,警惕問道。

那被圍住三人,只見一人微微跨出一步,將另外二人擋於身後。

“陽東慶,我便是你日思夜想都要手刃的人。”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其話語間,更是震得四周天渺宗弟子身影一動。

三人正是徐長俊一家三口。

如此處境,他深知再無脫逃機會,索性便是開口激怒那領頭之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哈哈,我陽東慶這十幾年的忍辱負重,今日我便做出了結。”旋即,陽東慶周身一震,那磅礴氣勢瞬間自體內散發,一股強橫霸道的氣勢,令的周圍氣氛冷如冰點。

“今日,你必死。”陽東慶有些猙獰的面部,帶著抑制不住的憤怒吼道。

這一刻,他等了十二年,這十二年他無時無刻不在幻想如何手刃對手。如今對手就在眼前,他已經迫不及待。

“林妹,天意如此,我們都無法逃避。”徐長俊目光帶著五味雜陳,然後也是不再保留,將自身氣息完全釋放。

兩道渾厚氣息一經碰撞,有著空間閃動一般,交織在一起不斷碰撞。

“擎蒼訣,分裂,天崩地裂。”

徐長俊大吼,率先出手,一道磅礴之力,猶如天罰一般,瞬間籠罩這片地域。

陽東慶自是知曉,當年徐長俊動用秘法,導致一身修為遭到反噬。方才逼退前去擒拿他的宗內強者。所以此刻才敢肆無忌憚與之硬碰硬。

“天渺訣,殺之萬物。”

陽東慶一出手便是最強殺招。周圍弟子也是遭到那強大氣勢驅逐,紛紛身形不穩,退出這片大戰區域。

“嘭嘭。”

兩人各自掌控著自已的強大殺招,兩股毀天滅地的氣旋罡勁對碰間,發出猶如山嶽崩塌的巨響。

周圍大樹也是禁不起那等摧殘,一一被攔腰截斷。

數息之後,二人施展的大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萎靡。最後便是化為平靜。

那陽東慶依然傲立於中,除了氣息有些亂序,並無實質傷害。

徐長俊氣息有些萎靡,此時,體內一震翻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自體內噴出,身形不穩,這般單腿跪倒在地。

先前對拼,二人皆是施展最強大招。

那一招抽乾徐長俊體內所有清氣,以他現如今的實力,施展那種大招,幾乎是致命的。一旦無法擊潰對面,那自已也是無力脫離險境。

“受死吧。”陽東慶怒視此時任人宰割的徐長俊大叫道,這一刻他等了十二年,他心底因此人種下的果,今日也就此了結。

“嘭。”

一掌落下,一道身形被那強橫掌力轟中,飛快倒射而去。

“孃親。”忽然一道稚嫩的尖銳聲音,打破那嘈雜聲。

徐遠身體飛快朝著被擊中的葉秋林身體奔去,倒在血泊之中的葉秋林,嘴裡不斷冒著鮮紅血液。

一把將不知是否還有氣息的葉秋林抱在懷中後,徐遠內心中,一股從未有過的悲痛之情,不斷湧入腦海。

他悲憤交加,眼神在周遭掃視,他會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

“林妹。”腦子一片空白的徐長俊反應過來,失聲叫道。那萎靡的身體,也是將體內剩餘無幾的所有源氣匯聚。

“擎蒼訣,箭矢,逐弓之穹。”

瞬間凝聚的一道源氣之箭,飛快射向陽東慶。

那源氣凝聚的箭,即將射入他的胸前時,他手掌揮出,這般與那源氣之箭碰撞,硬生生將那道氣箭擊散,蘊含的源氣爆開,只是僅僅震散他的衣角。

“今日此處,便你們一家三口葬身之地。”此時,是陽東慶這十幾年,前所未有的輕鬆。

徐長俊就是他的心魔,不能手刃對方,他此生只怕是都會活在陰影中。

此時,內心極度舒適的他,對於宗內之前安排他到這偏安一隅的事,十分排斥。現在無比認可,更是對宗內高層的這個舉薦,由衷盛讚。

“當年一事,皆由我一手造成。我不求苟活,請你看在小兒年幼的份上,放過於他。”此時徐長俊知道今日局面,已經無力迴天,他不再索求什麼,只求陽東慶能放過年幼無知的徐遠足矣。

陽東慶看了一眼,眼前狼狽不堪的徐長俊,一副低聲下氣的語氣哀求道,他內心無比的享受。

“做夢。”不過隨即卻是獨斷道。

“這十二年,我揹負了那麼許多,就是期待有一天能夠將毀我一世英名的你千刀萬剮。”陽東慶怒目的看著徐長俊。

“所以,都得死。”

陽東慶抬手一揮,一道剛猛的源氣自手掌間匯聚,好似一道能量炸彈一般,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威力。

他心念一動,那股能量便是脫離他手掌,極速……。

“他死了,你們都要陪葬。”忽然一道女性聲音響起,一股恐怖能量也是隨之湧現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