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情飄飄,涼意攘攘。

大錘來到趙闖的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趙闖平靜的躺在床榻之上,心裡的悲傷之情立馬湧向大錘的眼瞼。眼淚湧上眼眶,接著滿溢位眼睛順著臉頰緩緩的滴落在地上。

此時,在大錘的感知中,醫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他的耳膜只能接收到自已眼淚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這種悲傷的淚水在整個醫院空靈迴響。而在病榻上休眠的趙闖好像感知到了大錘的悲傷。她的腦袋緩緩的轉過來,目光透過玻璃向著大錘投射而來。

人的觸感在某一時刻會變得特別的靈敏,當趙闖的目光匯聚於大錘的臉上之時,大錘感應似的抬起低落的腦袋。他望向趙闖,兩道目光在空中相遇,時間彷彿在這一時間徹底被定格。

趙闖從大錘那淚水連連的目光中讀取到很多的資訊,而大錘為了掩飾自已的悲傷,擦乾自已的眼淚,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變臉”這一技術此刻在大錘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大錘輕輕的關上房門,面帶微笑的朝著趙闖的病床緩緩走去。

“闖兒,你醒了。你剛才在學校差點嚇死我了?怎麼樣?現在好多了吧!”

趙闖點了點頭,然後手肘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大錘急忙走上前去,幫助趙闖坐立起來。固定好身軀之後。趙闖目不轉睛的盯著大錘。

大錘被趙闖這樣的眼神看慌了,為了緩解自已緊張的心緒,大錘突然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啊!”

趙闖多麼聰明,她從大錘的臉上就可以覺察出她這次住院的情況可能不太樂觀。但是她還是保全了自已兄弟的面子。沒有揭露他的難言之隱。趙闖開口道:“大錘啊!我都知道了?”

大錘一聽到這話心裡就慌了。

“難道趙闖已經知道自已病情的事情了?不會吧!這醫院的醫生、護士的嘴就這麼碎嗎?連患者的病情都不會隱瞞一下,這真他孃的沒有職業素質?”

大錘還在心裡罵罵咧咧,趙闖卻笑嘻嘻的說:“謝謝你?大錘,我知道在我頭痛的時候是你把我第一個送到救護車上的,真是多謝你了?”

“啊!噢,嗨,咱倆之間還要用‘謝’這個詞嗎?這你不就見外了嗎?咱們可是好哥們。哥們之間不用謝字。”

趙闖聽完這話,臉色有些微紅,顯露稍帶扭捏的一種神情。嘴裡嘟囔道:“難道我和你之間就只是哥們嗎?我現在可是換上了女裝了啊?”

喃喃自語、神情扭捏的趙闖被大錘發現了端倪,大錘把臉湊到趙闖的面前,黑色的影子侵襲讓趙闖在剎那間抬起了腦袋。此時倆人四目相對,少年時期的情愫在這一瞬間顯露無疑。倆人不約而同的臉紅起來。

大錘立馬拉開與趙闖之間的距離,用喉嚨不舒服當作自已羞澀的後盾,輕咳聲響起。

“咳咳,咳咳。”

“那啥?闖兒,我剛才……那啥……”

大錘緊張的嘴巴直接打顫。趙闖看見大錘那窘迫的樣子,立馬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大錘,你看你的那個臉。紅的跟一個猴屁股一樣?”

倆人之間的尷尬被趙闖的取笑所打破。

大錘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對於趙闖的取笑他都是在第一時間回懟回去。於是大錘用曾經不曾擁有過的男子氣概霸氣回應道:“切,就這?就像咱倆這樣四眼相對的現象在咱們天宇中學中都屬於小趴菜系列,我告訴你,更大更刺激的場面我都見過你呢?”

趙闖對大錘的話產生強烈的懷疑。

“真的假的,就你。還見過更大的陣仗,我估計咱們學校裡的男、女同學親個嘴你都會感覺到有傷風化,還見過大陣仗,你騙誰你?”

“嘿,我這暴脾氣,你這樣說那我可就忍不了了。”

“好,你說你見過大陣仗,你說啊!咱們學校裡那對男、女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行苟且之事?”

大錘瞬間被趙闖的這種豪放氣勢給壓倒了。

大錘哪裡見過大陣仗啊!只不過是為了在趙闖的面前裝個逼,誰知道趙闖非要他講出一個姓甚名誰來。

為了自已在趙闖的面前不失面子,大錘只好以道德倫理來進行反擊。

大錘的手指指著趙闖,聲色俱厲的說:“闖兒,雖然你是我的好哥們,但是從事物的本質上來說,你還是一個女生。而作為女生呢?你首先就要知道,這種人倫之事對女生來說是比較羞恥的,所以,你就不要打聽那麼詳細了。”

趙闖可不是一般的女生,以更加強大的威勢義正言辭的說:“這種事情有什麼可羞恥的,‘男女之事,人之常情’,反正以後我們都要經歷的,現在就當提前實習了。”

趙闖的這一套說辭立馬讓大錘偃旗息鼓。他羞憤異常,但是又無可奈何。兩年時間的相處,讓大錘深刻的體驗到趙闖對他們這些初中學生羞於出口的人倫之事在她的口中司空見慣。她覺得這種男女之事就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因為他們將來長大了都會經歷此事,這對她來說,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但是鄉鎮農村的教育比之城市教育肯定大相徑庭。如同中國的開放程度比之外國人就是“小巫見大巫”。

大錘面對趙闖的豪放,徹底敗下陣來。

趙闖還是好奇異常,追問他:“說說、說說,咱們學校誰在偷摸幹這事?”

“你,我,好吧!我給你說了你可要保密啊!”

“放心吧!我你還不放心,嘴,嚴實的很。”

趙闖翹首以待,想要從大錘的口中聽到驚駭之事。大錘剛要張開口,“刺啦”一聲,趙闖的父母進入病房。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趙母佯裝生氣的罵道:“臭丫頭,作為你的父母。難道你生病了我們就不能來看一看啊!”

“哪兒的話。爸、媽來了我當然高興了。不過,我一個小小的頭痛病怎麼驚動你二老了呢?”

趙闖的父母報以感激的目光看向大錘,他們以為大錘可能是為了照顧趙闖的情緒這才對趙闖說她的病是頭痛病。

大錘看向趙父趙母,從他們的目光中大錘體會到了感激和友善之意,但是大錘更多的是茫然。

恰在此時,醫生走了進來。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家人和同學現在可以出去了?”

趙父、趙母和大錘聽從了醫生的建議。走出了病房。

大錘走時,對著趙闖暖心的說:“闖兒,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趙闖看著大錘那“情深意切”的目光,點了點頭。可是計劃總是和變化背道而馳,等到大錘第二天去看趙闖的時候,趙闖已經辦理了轉院手續,轉到省醫院去了。

不過趙闖在走之前,給大錘題詩一首寫在紙上並讓護士交轉給大錘。大錘拿到趙闖寫給他的詩,開口朗誦道:

我自夏來多春秋,

喜上眉梢展顏博。

歡聲笑語灑滿地,

你言我語建深情。

大錘讀完之後,搔了搔腦袋。:“闖兒這到底是啥意思呢?”

此時遠在省醫院的趙闖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回事?哪個狗東西在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