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緯度的世界,沒有人心險惡,沒有物慾橫流,保持著最自然的生態,弱肉強食,物競天擇。

所以才造就了無比美麗,充滿奧秘的海底世界。

程棲晏問過他為什麼不選宇宙,外太空也是充滿著未知的空間。

顧喻然覺得宇宙和海洋是不一樣的,海洋裡到處都是生命,就連海水也是有生命的。

許是因為心情不太好,顧喻然有些不想回家,不想回到空無一人的房子裡。

他是真的害怕孤獨,也是真的害怕和陌生人交流。

宋南希就剛好,他話並不多,而且總是把分寸感拿捏得剛好,和他待一起感覺是真的放鬆。

宋南希也不會趕他,顧喻然坐到吧檯裡,在書架裡找了本書。

書架又擺上了許多沒見過的書,也都是些二手書,有的封面都沒有了。

宋同學在學校裡不見得有多愛學習,宋老闆倒是非常愛看書。

“宋老闆,這些書都是在哪裡收的?”顧喻然向院子裡探頭問他。

宋南希在喂小花吃貓糧,“西街的舊貨市場。”

顧喻然對千里巷地圖的開發並不大,想著要找個時間去逛逛。

中秋節店裡的生意還是可以的,附近的學生過來買都是一下子點全家的分量。

現在“奶奶的茶”已經不是顧喻然剛來的時候認識的奶茶店了,在各位股東的帶領下,改頭換面,從硬體到軟體改良升級,不斷開發新的產品,已經像個正規的現代產業。

潘萊說現在平均每日的營業額是以前的三四倍。

顧喻然還是很有成就感的,就像在玩經營類小遊戲,透過不斷的做任務,招攬客人,解鎖新玩法,每天都有新花樣。

如果他還有以後,開一家自已的小店也不錯。

店門外好像一直有個人影在徘徊,個子不高頻頻向店裡張望,在快要看清他的時候,又快速的躲起來。

顧喻然以為是個不敢進來的小孩,好心提醒道:“我們正常營業的。”

那人影先是晃了兩下,然後漸漸走近光亮裡,顧喻然這才看清了他的臉。

那個每次出場和退場都奇奇怪怪的小安。

他垂著頭走到吧檯前,看著新的點單卡有的疑惑,和上次見的不一樣。

現在用的點單卡是顧喻然手寫的,行書和楷書各一份,壓在吧檯的玻璃下,看起來像是在博物館展覽的作品一樣。

有很多學生會過來拍照打卡這個選單。

“和上次一樣嗎?”顧喻然看他久久也沒有反應,在懷疑他是不是不太看得懂。

他點點頭,然後用手機掃了收款碼。

電子提示音響起:“微信收款十三元。”

顧喻然停下接茶底的手,疑惑地扭頭看他,“招牌奶茶八元。”

憑空多出的五元是怎麼來的?

他堅定地搖頭,聲音依舊很小:“上次,沒有送蛋撻的活動,我問過了。”

還挺有心眼,顧喻然沒解釋,把奶茶給他包裝好,然後又放了一個月餅進去,“這個不是店裡送的,是我給的,中秋節快樂。”

小安猛的抬起頭,對上他溫潤的眉眼,有一剎那愣神,這次倒沒有拒絕,只是雙手拿過安裝袋的同時飛快地說了一句:“中秋節快樂。”

顧喻然剛開始只是因為打掉了他的牙齒,才對他有點愧疚,後來是因為聽說了他的身世,又有點可憐他,有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同樣是沒爹媽疼愛,至少他生活方面過得還可以,小安看得出來過得非常貧困。

還非常有骨氣,挺講原則。

股東群聊裡也是熱鬧不斷,潘萊的各色表情包一直在刷屏。

今天倒是沒人給他搭腔。

就連平日裡愛和潘萊鬥嘴的範書意也沒出來讓他安分一點。

顧喻然這才想起來,已經很多天沒見過範書意了。

就連中秋節也沒見她發訊息。

想來宋南希可能更瞭解,便直接問他:“範書意最近是在忙什麼嗎?”

宋南希回想了一下,也發現不太對勁:“不太清楚,她這周都沒來店裡。”

範書意除了外出培訓,就算再忙每週也會來一兩次,這次的情況確實沒有出現過。

顧喻然平時也不看群聊,刻意去翻了一下聊天記錄,才發現她上次在群聊裡發言還是在月初。

然後去私聊了一下潘萊和蔣閣,也說有好幾天沒見過她。

潘萊和蔣閣在收到資訊後不久也來到店裡,潘萊也不再像平常一樣笑嘻嘻的。

蔣閣家和範書意家離得近,過來的路上去了一趟她家,她家人說她下午就去學校了,現在不在家。

潘萊也想起來:“前天我去她家送月餅,她在家都沒出來見我,最後還是她爺爺來接的。”

越想越不對勁,蔣閣直接給她打電話。

鈴聲響了一陣範書意才接通,傳來很小的腳步聲,應該是走去了陽臺,聲音也是刻意壓低的:“怎麼了?”

蔣閣開啟擴音,問她:“你在哪呢?”

她又問了一遍:“學校宿舍,沒看群訊息,怎麼了?”

潘萊想說話,被蔣閣捂住嘴,“中秋你不在家陪爺爺過節嗎?去學校幹嘛?”

對面沉默了一會,靜得只有蟬鳴。

過了一會她才開口:“我有事,明天還得早起,我要睡覺了,先掛了。”

不給蔣閣再問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潘萊斬釘截鐵道:“不對勁。我認識她那麼多年,沒見過她十點之前就睡覺的。”

最後商量了一個多小時,也猜不出個究竟,宋南希直接說:“明天去學校找她。”

顧喻然不是反駁,只是希望這個計劃更完善,“要是她不見我們怎麼辦?”

潘萊卻表示無所謂:“她學校那牆矮得很,一翻就翻過去了。”

顧喻然第二天一早就按約定來到店裡,發現一向起床困難戶潘萊來得竟比自已還早。

潘萊眼底還有一片烏青,看起來一晚都沒睡好:“我昨晚想了好久,越想越覺得她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還不敢和我們說。”

蔣閣也是一臉嚴肅,“希望是我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