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夏天子重賞功臣,定遠侯府緊鑼密鼓籌辦婚禮的時候。

蠻族也同樣收到了伐夏大敗,連南院大王烏乞思力也在亂軍之中不知所蹤的訊息。

蠻族王庭。

“可敦皇后,諸位祭司,此次征伐夏朝之敗,除了烏乞思力輕敵,中了夏朝北疆主帥張之東誘敵深入之計,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夏朝打造了一種更好的戰刀,所用的鋼鐵比我們從西夷獲取的百鍊鋼還要好,我天蠻彎刀能被其生生砍斷。”

一位耳帶鐵環、斜拉著半截長袍的魁梧漢子,對著大帳內主坐上的紅裙女子,還有圍坐在周圍的五位祭司說道,他正是蠻族北院大王呼兒幹。

“這不可能!前後還不到一年,可敦已經派兵封鎖了夏朝前往西夷的所有道路,夏朝從何處能獲得如此好的鋼鐵?”

一名祭司激動站起來道。

其餘三人眼中也是懷疑之色,還有一位若有所思。

“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已經問過數十位從亂軍中逃回來計程車兵,他們都能證實夏人手中的戰刀更好,還有幾位彎刀被砍斷的親歷者,諸位祭司若是不信,我還可以將他們帶過來,你們可以親口詢問。”

呼兒幹毫無畏懼地望著幾位祭司。

當初要不是他們中有四人,都同意了烏乞思力倚仗刀兵之利,征伐夏朝的計劃,如今他們天蠻也不會遭受這麼大損失。

烏乞思力一個人死了無所謂,但是那七萬草原兒郎或死或被俘,對他們蠻族無疑是巨大損失。

“好了,不要再爭吵了,烏乞思力如今下落不明,南院大部損失慘重,本宮也有責任。”

主座上的紅裙女子輕抬了下衣袖開口,五位祭司和北院大王呼兒幹齊齊望了過去。

“可敦皇后,您是對的,此次失敗責任不在您。”

呼兒乾急聲說道。

“不,呼兒幹,畢竟是本宮親口同意了烏乞思力伐夏,還派了你去協助,如今我天蠻蒙受如此之大的損失,難道我們還要內鬥不休,讓夏朝看笑話麼?”

紅裙女子拂袖起身,瞪著呼兒幹厲聲道。

呼兒幹看著有些生氣的紅裙女子,眼中複雜與溫柔之色閃過,退了兩步行禮道:“臣不敢。”

“本宮說過,夏朝如今太平無事,天子也是開國聖明之君,僅憑刀兵之利,無法取得大的優勢,若是二十年前……算了,本宮不想舊事重提。”

紅裙女子止住了口,看向五位祭司中唯一支援自己的那位:“契都通,烏乞思力不在了,但是我天蠻南院大王不能沒有,本宮命你去重拾南院,暫代南院大王,儘快安撫人心。”

“臣,遵可敦皇后懿旨。”

幾位祭司中,最為年輕的那位手持儀杖起身行禮。

“還有諸位祭司也辛苦了,如今我天蠻境內人心惶惶,就有勞諸位祭司多向長生天請幾言福報,安穩人心。”

紅裙女子又看向剩餘幾位祭司。

“是,可敦。”

四位祭司自知理虧,行禮告退。

呼兒乾眼見帳內已再無外人,上前捉住了紅裙女子的手,怒聲質問道:“寶格爾珠,為什麼,你知道我喜歡你,才會事事聽從你的安排,如今烏乞思力那東西八成是死在亂軍中了,為何你把南部交給了契都通,而不是我。”

“呼兒幹,烏乞思力尚不知下落,本宮和你就吞併了南部的部族,這讓夏人知道,豈不是知我天蠻內有不和,給了他們反攻之機?”

紅裙女子眼中抗拒之意一閃而逝,不過還是任由男子拉著手溫柔道:“等本宮將來嫁給了你,你做了草原的大汗,草原還不都是我們二人的?”

孤兒幹聞聲一喜不再生氣,伸手就要摟抱紅裙女子,淫笑道:“寶格爾珠,既然遲早都是我的女人,不如現在……”

“呼兒幹,如今我天蠻兒郎數萬英靈魂魄未歸狼山,你我在王庭之中行媾和之事,長生天若是知曉,會饒了你我嗎?”

紅裙女子閃身躲過,冷冷望著眼前的漢子道。

“我……”

呼兒幹愣在原地,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

“呼兒幹,我們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是繼續征伐西夷之地,壯大部族,而我同樣要召見各部落首領,安穩他們,你先回部落去,好嗎?”

紅裙女子見狀,立刻又柔聲安慰起來。

“好吧,那我先回部族,準備征伐西夷之地。”

呼兒幹走出大帳,回頭溫柔看著眼前的女子道:“寶格爾珠,你多保重。”

“我明白,呼兒幹,當只有我們兩人時,我希望你能叫我給自己取的中原名字,段清穎。”

紅裙女子將眼前漢子送出門外。

“我不明白,寶格爾……不,清穎,你為何如此執著於中原文化呢?明明我草原大汗的女人叫可敦,你非要給自己又加一個皇后……”

呼兒幹不解問道。

“因為只有瞭解他們,才能戰勝他們,我草原各代大汗始終攻不下中原之地,就是缺乏對他們的瞭解。”

紅裙女子眼中閃爍著精光,望著南方的天空堅定說道。

“好吧,無論你有什麼想法,我都會支援你的,我先走了。”

呼兒幹無奈道了一句,快步走向營寨,翻身上馬領著親衛呼嘯而去。

看著呼兒幹逐漸遠去,紅裙女子才吩咐道:“琪琪格,給本宮打盆水來。”

“是,皇后。”

帳內侍女快步出門端了盆清水進賬。

紅裙女子在水中用力清洗著雙手,目光清冷道:“來人!”

“屬下在。”

一名黑衣從帳後走了出來。

“多向中原之地派些機靈探子,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給本宮探明在這麼短時間內,給夏軍制出那般好鋼的人是誰,此人必為我天蠻心腹大患,務必除掉!”

紅裙女子甩甩手上的水珠,若無其事拿起一塊毛巾仔細擦拭起來,口中說出的話語卻令人不寒而慄。

“是。”

黑衣人消失不見。

而此刻還在師父家中,安穩練著劍法地唐寧,還渾然不知自己又成了別人欲除之而後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