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朕又沒說要罰你,朕就說嘛,長寧和唐憨子的關係怎麼突然就緩和了。”

趙德清讓李德全起身,才微微笑道:“這憨子在飯桌上可一點沒表現出來啊,他給長寧做的那些小動作朕都看見了,就是沒見他皺過眉,和他老子一樣,忍起疼來都一脈相傳。”

“是,陛下和唐老侯爺,那是過命的交情了,定遠侯府後繼有人,老奴也替陛下高興呢。”

李德全起身笑道。

“先不說這個了,朕讓你調查那日朕和皇后商討將長寧嫁給唐寧時,在一旁侍候的眼線是吳王的人,還是齊王的人?”

趙德清冷下臉來,沉聲問道。

“回陛下,是一個高姓宮女,只是老奴帶人趕到時,那宮女已經投井自盡了。”

李德全低著頭,小聲說道。

“哼!投井自盡?朕看是暴斃而亡吧!”

趙德清冷哼一聲,拿起下一本奏摺:“朕這兩個兒子,殺人滅口倒是做的乾脆,他們以為斷了線索,朕就不知道是他們做的了?”

“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講!”

“據老奴調查,吳王殿下和齊王殿下和唐小侯爺並沒有交情,燕王殿下倒是和唐小侯爺關係莫逆,但也沒有慫恿小侯爺闖入公主殿下浴池的必要啊,會不會另有其人?”

李德全小心翼翼說了起來。

陛下最重親情,可如今這麼懷疑自己兩個親生兒子。

讓他都感覺到了絲絲不安。

“朕也希望另有其人,可是你這不查出人了麼?唐老東西那麼護短一個人,不敢說實話,還特意交代過唐寧閉口不言此事,尤其能在朕身邊安插眼線的,除了這兩個皇子還能有誰?燕王趙勇?他沒人,也沒這個心眼子。”

趙德清心煩意亂,合上奏摺,把毛筆重重一丟:“朕不是怕他們爭,為了大夏江山永固,能著居其位也是應該的,只要手段不過分,朕都能忍著他們,可耍這種下作手段,成何大器?朕又怎麼能放心把天下交給他!”

“陛下息怒!”

李德全又慌忙跪了下去。

“息怒,息怒,要不是這件事,朕都沒發現,連朕的身邊都被插了釘子,為了獲得定遠侯的支援,他們不惜攪亂妹妹和唐寧的婚事,只為嫁禍於人,有這樣的逆子,朕如何息怒?”

趙德清越想越怒,忍不住站起身來大罵道。

“陛下,保重龍體啊!”

李德全直接把頭伏在了地上,勸了起來。

“放心,朕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此事你給朕繼續查下去,一查到底,朕一定要知道是他們中誰做的!”

“是。”

“你也起來吧,大聲罵出來後,朕也舒服多了。”

趙德清又坐了回去,繼續批閱起奏摺,頭也不抬問道:“今日宮中可有事發生?”

“回陛下,今日宮中無事,只有長寧公主殿下,找御醫配了副治燙傷的膏藥。”

“是給唐憨子配的吧,朕的這些個女兒們啊,還是會疼人的,都是皇后教育的好啊,哎,反觀朕這個爹……”

李德全完全不敢接話。

陛下這麼說皇后把公主們教的好,不就是在嘆氣自己沒教好兩位皇子麼。

“讓駐守南方的侯爺們,攜兒子進京觀禮閱兵的旨意發下去了麼?”

“回陛下,已經六百里加急前去通知了。”

“好,明日長寧多半是要去給唐憨子送藥的,若她來請示,你就替朕說允了;若還是偷溜出宮,就當不知道,暗中派人護著。”

“是。”

……

翌日。

定遠侯府中門大開。

僕役下人早早就列好了隊,定遠侯唐炳春更是身著盛裝,帶著小侯爺唐寧站在府外候著。

日上三竿之時。

一輛馬車在幾位常服騎士的護送下,緩緩停在了門前。

“二位公主,秦王殿下,定遠侯府到了。”

駕車的侍衛回頭輕聲說道。

馬車門簾掀開。

長寧公主趙婉心,昭寧公主趙婉蓉,還有秦王趙詡一起探出腦袋。

“四姐,五姐,好多人啊,唐伯怎麼派了這麼多人出來迎接我們,還親自站在門口。”

趙詡看著定遠侯府外整齊的兩排家丁,縮頭縮腦的對兩位姐姐說道。

“小弟,你錯了,這都是出來迎接你五姐的,不是我們,肯定是你五姐說了今天要來給唐寧送藥,我們跟著沾光罷了。”

趙婉蓉回頭看著趙婉心,調笑道:“五妹,看這架勢,唐伯可是對你這個未來的兒媳可是重視的很啊。”

“四姐,你又在胡說了,趕緊下車吧,唐伯還等著呢。”

趙婉心俏臉微紅,第一個下了馬車。

其他二人也隨即跟上。

侯府門外。

唐炳春眼見馬車上下來了兩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只是楞了一瞬便領著唐寧迎了上去。

“唐伯。”

“二位公主,秦王殿下,老臣有禮了,請。”

五人互行一禮,幾人身份特殊,也不多言,直接進門。

進了定遠侯府,才正式拜會起來。

“唐伯,今日攜五妹和小弟到貴府多有叨擾,還請唐伯見諒。”

趙婉蓉身為三人最長者,這場面話自然是由她來說。

“四公主客氣了,三位殿下能一起來老臣府上,那是老臣的榮幸,求之不得呢,何談叨擾。”

唐炳春笑呵呵說道。

“唐伯,其實今日我和小弟就是在宮裡待久了,趁著五妹今日得以出宮的機會,尋機央求母后一同出來看看,真正要拜會您的人啊,是五妹婉心。”

場面話說完,趙婉蓉立刻把今天的正主推了出來,自己和小弟趙詡讓到了一邊。

趙婉心也不怯場,上前便行了一禮道:“唐伯,那日在錢式湯浴多有得罪,說了過分之話。還請唐伯見諒。”

“五公主殿下可莫要這麼說,老臣那日也是失禮至極,都怪老臣教子無方才鬧出的誤會。”

唐炳春回禮向身後喊到:“憨子,還不滾上前來拜見三位殿下。”

“唐寧見過三位殿下,給三位殿下請安了。”

唐寧只得走上前來行禮。

“免禮,唐寧,本公主五妹有些事要單獨詢問於你,你務必老實交代,聽見了麼?”

趙婉蓉板著臉上前,故作嚴肅道。

“是,唐寧遵命。”

唐寧悄悄看了一眼趙婉心,躬身答道。

“那就好。”

趙婉蓉滿意而笑,再望唐炳春:“唐伯,五妹和唐寧有事商談,您就帶我和小弟在府中四處逛逛就好。”

“對啊唐伯,我和四姐就是宮中呆的膩了,現在在宮外看哪兒都比宮中強,您帶我們轉轉吧。”

趙詡童言無忌,頗為興奮道。

“二位殿下吩咐,老臣自當聽從。”

唐炳春應下,這才看向唐寧:“憨子,老實答話,對公主不可無禮!”

“是……”

“二位殿下請。”

唐炳春領著管家下人,陪同趙婉蓉和趙詡往花園而去。

碩大個庭院內。

只留下唐寧和趙婉心兩人,氣氛突然有些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