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世被揭穿

雖然早知道顧紫辰是紫依的孿生弟弟，第一次看到來探病的顧紫辰，我還是被他與紫依的相似震憾了。

顧紫辰卻不像紫依那樣明朗，他坐在那裡時，身上帶著靜止的憂傷氣息，雖然對人禮貌周全，卻冷淡有餘，而他的冷淡印證著他的孤獨。

我隱約感覺曾有故事在他身上發生過，這使我不覺地被他吸引，我也平生第一次對一個除了父親以外的男人產生毫無戒備的好感與好奇，當時我並不明白好感的原因，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在顧紫辰的身上，我找到了父親的影子。

父親是一個極富君子之風的儒商，待人溫和有禮，對我和母親也呵護倍至，我從來沒有看到他為任何事紅臉過，即使是趙茹給他惹了無數的麻煩，在他眼裡，也只是不懂事而已。

別人總說我一大半隨了父親，無論長相和性格，我都是他的翻版。我找了曾經拍的全家福來看，也難怪凡是認識父親的人，一眼就能肯定我是朱晟的女兒。

果然，看到我的第一眼，顧紫辰頗為驚訝，他是清楚我現在幫傭身份的，但還是試探地問：“你不是興晟老總朱晟的女兒嗎？”

他扶著額頭，不得其解，接著完全記憶了起來，見我仍是懵然的樣子，便微笑著提醒：“你忘了？前年肖家搞的派對上，你不是和肖家那個胖丫頭合唱了一首歌嗎？”

我也想起來，那是為慶祝我和肖宓考上理想的大學，父親和肖伯伯一起為我們搞的家庭派對，當時來了不少捧場道賀的人，包括生意場上的朋友。

我看著顧紫辰，茫然地卻是想不起他來。

他打量著我，疑惑地問：“你怎麼在這……？你父親他現在還好吧……？”

一直以來被隱藏著的悲傷，再一次掀揭開好不容易癒合的疤痕，我的痛，像洪水一樣迎面而來，我不能容許在這樣的場合被悲傷的洪水淹沒，我很直接淡然地就回答了他：“我爸爸他——已經過逝了，他，他生了重病。”

顧紫辰非常意外，為自己的唐突發窘，搓著手，試著找出話來安慰我：“唔，我只聽說他的公司前年出了點事，後來說是破產了，沒想到他竟然……”他沒有再說下去。

我目前這樣的境地，他當然心裡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眼神裡的冷淡被柔和慢慢代替，盡力掩飾著內心的翻騰。而於我，傷痛已在爆發前的那一刻被我擋了回去，我現在的心境已波瀾無痕。

我平靜地把煮好的茶給他倒進面前的小杯裡，褐色紫砂的杯子，酒盞一樣大小，上好的普洱是用來品的。

燙燙的白色水汽，在冷冷的空氣裡繚繞開去，屋裡更顯得異樣的沉默。我直起身時，瞥見輪椅上的紫依正直直地看著我，一臉震驚。

我從未和紫依提及家事，她感覺到我不願說，所以一直也沒問過，我想，她一定早在心裡對我進行了各種猜測，只是，現在這樣突兀的答案，超出了她的想像，那時她的表情，用來震驚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她的表情還是觸痛到我的神經，在顧紫辰面前我可以真正做到泰然，而在她面前，我脆弱得經不起絲毫的審視與探究。

我寧願和她以一個相對真空的狀態相處，而現實往往是不期而至，輕易地就碰碎我的幻覺，把我抓扯到一個無法和她直視的距離。

因為顧紫辰的到來，我特意多做了兩個特色菜，楊老太太嘴饞得利害，而她的病卻是需要忌嘴的，哄著她吃過屬於她晚餐，我把我們三人的晚飯安排在紫依的房間吃，顧紫辰難得來一趟，姐弟倆還是願意在一起多呆一會，聊聊家裡的一些瑣事。

一說到顧紫辰的生意，顧紫辰便有些不悅地抱怨：“難道你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就得一天受你那些不成文原則的牽制？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你幹嘛老拿我們的關係來說事呢？”

紫依給他陪著笑臉，也不正面解釋，只提醒道：“楊浩前陣才出了事，你最好離他遠點，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著陪他去趟渾水。”

顧紫辰唔了一聲，也不知聽在心上的沒有，接著他問起了楊浩的事情，我這才知道，紫依上次去找楊浩，就是為了幫顧紫辰處理被楊浩捲進一場經濟官司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