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璽,是海城非常出名的情侶度假酒店。
佔據一線江景,每個房間正對江面的落地窗前,有個巨大的圓形浴缸。
姜予南住過他家的總統套房,和沈朝一起。
在出國前夕。
她欣賞了一整夜的江景,直至天明。
她永遠都會記得,那一晚的明月。
是殘缺的。
她那時候,真的以為,她這輩子都和沈朝都沒有可能了。
至少,沈朝那晚往死裡折騰的態度,讓她覺得,他是真的打算將自已徹底拋棄。
但現在想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因為今天,趙嘉琳告訴她。
沈朝在她不在的兩年裡,活得很艱難。
趙嘉琳不止一次看到,沈朝卑躬屈膝的求人。
也不止一次的,去救治喝到胃出血的沈朝。
趙嘉琳是樟苑的家庭醫生。
他也無數次看到,沈朝一個人抱著汪汪,背影落寞的坐在樟樹下。
趙嘉琳把姜予南送進了房間,語氣無比的誠懇,“姜小姐,我是仰慕予你。但我自認自已對你的感情,不可能超越沈先生。或許,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能。”
姜予南神色微怔。
在趙嘉琳離開後,姜予南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吊燈發呆。
默數著羊。
數到一千的時候,門從外面被開啟了。
姜予南倒數著。
十,九,八……一。
一張陰沉的臉出現在她前上方,黑色的瞳仁裡是兩團幽寂的怒火。
姜予南一搭沒一搭的晃著光潔的小腿,笑著說:“你來的還挺快。”
沈朝問:“你姘頭呢?”
姜予南哈哈一笑,“走了。”
下一秒,下巴被人狠狠的掐住,人被從床上拽了起來,撞進了男人滾燙的胸膛裡。
姜予南毫不留情的,一口咬在他的後頸處,嘲諷道:“你瞧,你嚇死了。沈朝,你不是從來不怕我傷心嗎?”
沈朝把人圈在懷裡,沉默著,默默的用緊了力,勒得姜予南幾乎喘不過氣。
姜予南笑著繼續說,“年輕就是好,趙醫生比你會疼人……”
沈朝打斷道:“別在這胡說八道了,你想氣我,這種方式太幼稚了。”
姜予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鬆開自已。
鬆開後,她拉開距離,斜倚著浴缸邊緣,一臉揶揄:“我如果真跟別的男人睡了,你會殺了我嗎?”
沈朝盯著她的臉,語氣平淡,“不會。”
姜予南整理衣服的手頓了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沈朝幽森森的聲音。
“我會讓人讓他生不如死,每一顆釘子釘進他的骨頭裡,在他血快流乾的時候,給他注射能讓人興奮的藥劑,讓他清醒的痛苦的死掉。”
姜予南愣了下。
半晌,嫣紅的唇裡,吐出兩個字,“變態。”
沈朝笑了兩聲,坐在床沿,淡淡道:“嚇你的,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殺人手法呢。”
姜予南起身去浴室鏡子前,摘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墜時,似乎聽到沈朝還在喃喃自語。
她回眸,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沈朝坐在浴缸邊緣。
頭低垂著,額前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薄唇微微張合。
像是在說,“是啊,怎麼會有這樣變態又殘忍的手法……”
姜予南冷切了一聲,神經病,嚇誰呢。
洗漱好後,她換上了酒店裡的白色浴袍,又從酒櫃裡拿出兩隻高腳杯。
斟滿紅酒,一杯遞給了沈朝,問:“能喝嗎?”
沈朝接過玻璃杯,另一隻手將人拉到自已的腿上。
背後,是美妙絕倫的海江夜景,波光粼粼,倒映著五光十色的霓虹。
一隻手,伸進浴袍,肆無忌憚的遊走。
若要是平時,姜予南肯定已經招架不住。
但今天,她很冷靜。
姜予南抿了口紅酒,給沈朝下了最後的通牒,“今天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能說服我的理由。為什麼,你非要救陳予姍?”
沈朝掀眼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手收了回來,反問道:“我如果不說,你打算每天換一個男人來氣我?”
姜予南嫣然一笑,“嗯,說不準呢,朝哥哥。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身體跟著心走。”
沈朝瞳孔裡的光芒,黯淡了許多,彷彿失去了以往的銳利和意氣風發,帶著一絲商量的口吻,“小南,再給我一年時間,就一年。”
姜予南笑著搖了搖頭。
“沈朝,不行。你如果不想說,也不想離婚,我們就分居。我保證,我會潔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