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南覺得有點奇怪。

林苓這明顯就是在應酬。

但林家根本不讓她碰林氏建材的生意,她那小工作室也根本不需要應酬。

姜予南有點擔心。

她掛了電話,開啟了臥室門,蔫了吧唧的。

沈朝在吧檯批檔案,轉頭看到她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跟林苓吵架了?”

姜予南搖了搖頭,她感覺林苓碰上困難了。

沈朝淡定的問:“我讓周應淮去問問?”

姜予南搖了搖頭,但又迅速點了點頭。

上次在樟苑,她瞧周應淮對林苓還挺上心的。

最主要,周應淮這人,話不多,但辦事靠譜。

姜予南像只樹袋熊一樣,蹭著沈朝的背,讓他處理完工作早點睡。

沈朝轉過身,蜻蜓點水一吻。

讓她先去睡,他還需要處理點事情。

姜予南撅著嘴,又跟沈朝膩歪了一會,才乖乖的回到臥室。

上床後滾了一圈,抱著枕頭髮了會呆。

很快,呼吸就變得深深淺淺。

沈朝看了眼床上睡顏恬靜的人,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

他走到客廳的另一邊的棋牌室,撥通了電話。

算時間,鄭道應該早就到了深海。

電話那頭,鄭道接通後,用肩膀夾著手機。

沈朝聽到繃帶撕拉的聲音,眉頭緊蹙,“受傷了?”

鄭道滿不在乎,“沒事,小傷,有人來我這鬧事,沒忍住,上去教訓了他們一頓。”

沈朝沉默著,嘆了口氣,“沒事吧?”

鄭道纏好繃帶,右手拿起耳邊的手機,一臉不屑,“媽的,你現在真的很婆婆媽媽。男人流點血有什麼關係,又死不了。”

鄭道點了根菸,吐槽著,果然男人還是不能沉浸在溫柔鄉。

他要是變得像沈朝一樣婆婆媽媽,他立馬就去胸口碎大石。

沈朝揉了揉眉心,有點無語。

鄭道站起來,關上門,壓低了嗓音,“果然還是你瞭解江家人。江玄瑾那兔崽子,根本沒出國,從國外繞了一圈,繞回了港城。”

沈朝淡淡的嗯了一聲。

有白家人頂包,江聰又躲過了一劫。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輕易放棄。

鄭道點了根菸,饒有興趣的說:“還有件有趣的事,江聰那小老婆,江婕的媽,夏玫,現在也在港城。你說,江玄瑾這男人到底有沒有骨氣啊,小媽逼死了自已親媽,他還能跟小媽和顏悅色的待在一個屋簷下。”

沈朝手指捏著椅背的邊緣,因為用力,指關節微微泛白。

這就是江家人。

為達目的,沒有任何道德,也沒有任何底線可言。

鄭道走出包廂門,掃了眼外面大堂。

目光落在一個來打零工的女大學生身上。

她低著頭,認真的擦著桌子,修身的工作服將她的身軀,包裹的玲瓏有致。

鄭道眯起了眼,目光在她的身上肆意流淌。

他忽然冷聲嗤笑,握著手機,走回包廂。

蹺起二郎腿,一臉悠哉,“還有個事,夏玫有個親妹妹叫夏枝,在深海讀大學,但日子貌似過得挺苦,放假了還要打零工賺錢。”

沈朝抬了抬眼皮,平靜的問:“在你那?”

鄭道罵了句“操”,他懷疑沈朝有千里眼。

沈朝淡淡一笑,“掛了,江玄瑾那邊你別再跟了,他本就敏感多疑。”

鄭道滿不在乎的說知道了。

忽然又想到了件事。

開口叮囑沈朝,讓他離開青市前,記得去山裡看下他老沈家的祖墳,替他多燒點紙。

鄭道猛吸了口煙,語氣故作輕鬆,“我手上沾的血太多了,不配給他們燒紙。你把我那份,也一併燒了吧。”

沈朝說好。

再開口,他語氣有些哽咽:“阿道,你也是沒辦法。當年爸只帶了我逃出去,你在白家人手下……”

沈朝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鄭道掛了電話,眼角有些溼潤,嘴裡卻在罵,“操他孃的,逼逼賴賴,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