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聖壇（七）

那個孩子又一次被孟哲給抱了起來，孟哲為他們帶路，也簡要說明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我不知道梵妮是怎麼和雪女大人說的，但是聖壇一旦毀掉，我們就會迴歸我們最原始的狀態……白骨或者灰燼，”孟哲說：“這裡不止有兩位魔法師的後代，還有一些最初就選擇跟隨他們來守護迷霧森林的人的後代，她們不想活，又何必要拖著大家一起去死呢？”

舜南撓頭：“可是聽起來，梵妮她們也沒有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樣子，她們是會被迫復活的吧？”

周琦卻聽出來了另一層意思，她拉拉文梨：“聽起來，好像不是那兩位魔法師的後代也可以在聖壇的影響下得到永生耶？”

文梨唔了一聲：“可是永生的代價是沒辦法離開這裡哦，而且等你後悔了想死的時候都還死不了了.”

周琦仔細想了想：“若真是這樣，也確實是多少有些不好的.”

“這只是之前，”孟哲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我們之前只知道聖壇可以復活，對於聖壇並不算了解，現在我們也是熟練了，我們之前抓到了梵妮的人，也滿足了她們的願望.”

舜南感覺這就像是在講冷笑話一樣，滿足她們的願望？是指送她們去死嗎？

“那個聖壇真的有那麼厲害嗎？”翁佳偉問：“那為何我在王城長大至今，都從未聽說這世間居然有此等寶物？”

“那麼在見到雪女大人之前，你能想象到世間居然真的有人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獲得永生嗎？”孟哲長嘆了一聲：“就連她的魔法，都如雪一般純潔無瑕.”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禍從口出這一道理，他們才剛剛談起鶴憐，文梨就感覺到腳底下冒出了一種寒氣.

周琦也很快感覺到了，兩個反應要稍微遲鈍的男生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一番，剛剛還面無表情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孟哲臉色大變，他抱著的孩子也開始皺眉.

孩子說：“是那個雪女.”

孩子話音剛落，寒冰就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從遠處鋪了過來，就連樹也從底部開始往上鋪冰，一直到望不見的樹頂高處.

文梨和周琦嚇了一跳，她們的腳才抬起來，再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踩在了冰面上.

舜南迴頭看過去，他能看到的地方很大一部分都鋪上了一層冰，但更遠的地方，卻還是霧氣瀰漫看不清楚.

翁佳偉忍不住開始跺腳，他穿的不算少，但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帶上了顫音：“鶴憐小姐這是在幹嘛啊？”

文梨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那邊的樹好像沒有結冰，為什麼？”

“應該不是因為鶴憐小姐的魔力不夠了吧？”周琦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好像只凍了這一塊兒.”

男孩闔眼：“別浪費時間了.”

孟哲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四人.

舜南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人眼裡的殺氣，趕緊起了防護盾卻被迅速擊飛.

翁佳偉還想要回頭去攔，卻跟著兩位女生的尖叫聲一起砸在了樹上.

“別抓他的物件，”男孩冷聲吩咐：“抓那個邊緣化的女生，在這裡耽擱太久的話這些人自己就會想盡辦法離開的.”

周琦沒想到這些人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討論要抓走自己的事情，她這還想要跑也來不及了.

文梨想要幫忙也沒能來得及，周琦就這樣在他們面前被打暈帶走了.

·

鶴憐直起身，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李楊和也是一臉吃驚的梵妮，很是坦然的收回了手

“您真的很強，”李楊的話裡帶著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

梵妮垂眸：“但是那麼厲害的您，那麼厲害的谷大人，卻還是被身為普通人的更多更多的人視為敵人.”

“是啊，看起來力量倒也沒那麼重要，遠遠沒有金錢和權力重要.”李楊不用低頭都能知道自己一直捨不得換的衣裝在其他人看來有多麼的破爛和狼狽.

就像是他的同伴總是自以為友好的不去提這些事情，好像對他的貧窮如臨大敵一樣，但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是魔法使，那些人平日裡根本就不會多看他一眼.

大少爺是剝削他家的貴族，其他人也都是土生土長的王城人，雖不算大富大貴，但心裡也多少是有點看不起他.

就連和他一樣不討喜的周琦，也可能是王城現任大祭司那邊的人.

李楊自嘲一笑，他原以為自己成為了魔法使就能出人頭地了，可是對於那些人來說，魔法使不過是錦上添花的身份，不過是可以練習喜歡的魔法的身份罷了.

梵妮沒再搭腔，她扭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鶴憐：“那我這邊需要做什麼？”

“攔著另外一波人，我得確認一下聖壇的具體位置.”

梵妮應了一聲就要走，鶴憐卻又一次叫住了她.

“你知道迷霧森林裡為什麼會出現這個聖壇嗎？”鶴憐看著面前一大片結了冰的森林，頭也沒回：“谷昀然說，他看到很多文獻，也看過歷代魔法師的檔案，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世上居然會有讓人無限重生的寶物，也沒有聽說過有誰的魔法會與此相關.”

梵妮搖頭：“我是活了許久，但也沒有那麼太久，我只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聖壇就在這裡了.”

鶴憐冷漠臉：“我討厭別人騙我.”

“我並沒有騙您.”

“你就有.”

李楊一時間也沒想到剛剛還算是和諧共處的兩人怎麼突然就要吵起來的樣子，但他還是選擇站在了鶴憐那邊，勸了一句：“鶴憐小姐幫你辦事，你不應該對她有所隱瞞，這樣萬一我們因為你隱瞞的訊息受了傷，難不成還是我們活該嗎？”

梵妮只是堅持說沒有：“鶴憐小姐為什麼會堅持我有事會瞞著您呢？聖壇是從我出生起就在的……”

“谷昀然在帶我離開這裡的時候問過我一個問題，如果這裡的人真的都是無限重生的，”鶴憐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為什麼沒有人提起最初的那兩位魔法師的蹤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