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捉雁的老手獵人,有一天被雁啄瞎了雙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這個事情弄清楚,弄清楚之後,才能夠決定到底該怎麼做。

陸浩然將手伸進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以前抽菸的次數不頻繁,可自從發現李雪生下的孩子血型不對版之後,他就抽上了癮,只要場合允許,他就一根接一根的抽個不停。

點燃之後,陸浩然深深吸了一口,才斜睨著小白說:

“證據我當然有了,你想看啊?”

小白點點頭。

可是陸浩然卻又說:

“可惜啊,我已經答應了李雪,我們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能讓外人插手。

我呢,向來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一諾千金。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李雪,就不能單方面毀約了,很抱歉,證據我不能給你。”

小白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他媽和我立什麼高階人設呢?還誠實守信,一諾千金?

你他媽當初娶林姐的時候,有沒有宣過誓說要和她白頭偕老?

結果你做到了嗎?

真他媽可笑!

放著好好的老婆孩子不要,死乞白咧撿別人的種當爹…”

小白倒不是為林希抱不平,他只是能想象到,現在的陸浩然一定會為自己當初做的荒唐事感到後悔,故意的用這番話來戳陸浩然的心窩子,讓陸浩然難受,難堪。

果然,陸浩然被這番話刺激的手直哆嗦,差點就拿不住煙。

要不是自己貪汙過心虛,怕打起來給自己惹官司,他現在一定會把手氣都撒在小白身上,即便打不過,他也要往死裡拼命,痛痛快快的經歷一次頭破血流,或者是斷胳膊斷腿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以抵消他內心積壓的痛苦。

“你給我閉嘴!”

陸浩然將手裡的煙狠狠的砸在小白俊秀的臉上。

小白沒來得及躲,但好在一根菸的火力很微弱,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反倒能看到陸浩然急眼的樣子,心裡覺得很爽。

“行,不說了好吧?

畢竟我來這裡找你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

小白還記著自己來的目的。

“這樣,算你幫我個忙,把你說的那個,另一條船的資訊透露給我一下,稍稍透露一下就行,算不上違揹你和李雪之間的交易…”

什麼違背承諾,不過就是怕兩個人之間達成的交易被破壞了罷了!

另一條船?

陸浩然被這個詞眼逗得有些想笑。

他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出來。

在李雪退回那筆錢之前,他不想節外生枝。

“你要真想知道,沒有必要透過我。

你自己會找得到辦法的。

就像我一樣。”

這個年輕人能做到傅家菜的店長,可見智商也不低,自己想做的事,自然能夠想出辦法。

陸浩然當然巴不得李雪這種女人四面楚歌,最好遭到她應得的報應,可絕對不能讓他的事情受到影響。

沒等小白說話,陸浩然就轉過身,朝著單位走去。

“喂…”

小白的呼喊並沒有阻止住陸浩然的腳步,他頭也不回的跨入了大院門。

“陸局…”

“陸局…”

與以往不同的是,當獲得別人的尊稱時,他的心態和以往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以往是驕傲,意氣風發。

如今,除了羞愧,只剩恐慌。

目送著陸浩然的背影消失在那一棟明晃晃的白牆裡,小白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這一口倒不是啐陸浩然,而是啐自己失敗的人生。

他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了一句:“tmd這世界真是奇妙!

以前當個渣男,有很多女人投懷送抱,對我忠貞不渝,現在洗心革面,準備從良了,卻又tmd遭遇到這種事兒…”

雖說他還沒有拿到證據,目前無法肯定陸浩然說的是事實,但是李雪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做不了假。

十有八九,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夢,是做不下去了!

林希難得帶星星逛個街。

很少出現在鬧市街頭的星星,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兩條腿動不動就定得跟木樁子一樣,林希一路拖著拽著,沒多會兒功夫就弄得自己滿身是汗。

“星星,我們再往前面走走,媽媽帶你去漂亮的新衣服…”

就要去傅澤的老家了,得給孩子置辦一套喜慶的過年服,頭一次算上傅澤家門,還是隆重一點對待比較好。

想必穿的喜慶的孩子,會更討老人家的喜歡。

星星嘴上答應著,腳步卻還是倔強的釘在地上不動,眼巴巴的看著一間玩具屋。

沒辦法,林希只得嘆了口氣,先陪著星星進去挑了幾件不便宜的玩具,星星這才高興的任由媽媽牽著走。

終於發現一間童裝店裡有林希中意的款式,星星試了之後也很合身好看,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林希還是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機準備付賬。

就在這個時候,傅澤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不好意思,請您稍等,我接個電話,馬上就來!”

林希走到門口接通電話,傅澤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

“你和星星在哪兒啊?”

林希看了一眼乖乖坐在童裝店裡玩積木的星星。

“我們在東門大街,給星星買一身過年的衣服…”

“哦,早知道你跟我說,我送你們…”

林希笑笑:“我又不是巨嬰,怎麼能這麼點事兒,還要麻煩你呢!”

對著傅澤,林希還是時常會顯的很客氣,這無形中給兩個人之間樹立了一道隔膜,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若即若離,才是導致傅澤一直到現在都不敢太過親近林希的原因。

林希很清楚,她的這種小疏離,無論是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很有可能將對方越推越遠。

可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方式。

在感情上失敗過一次的人,可以接受不被接納,但絕對不可以再承受另一次傷害。

只有經得起考驗的感情,才不會令她太過沒有安全感。

好在到目前為止,傅澤沒有讓她失望。

“你怎麼到現在對我說話還這麼生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黯然,林希敏銳地察覺到傅澤的情緒與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但她並沒有多問,只是解釋了一句:“不是身份,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