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煙聽到這裡,終於不淡定地坐了起來。

她沒想到顧崢竟然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雖然他看起來矜冷孤僻,但他長得帥、氣質佳,讀書又好,很難讓人聯想到他的成長環境那麼糟糕。

容芷煙一直以為他那張臭臉是家裡慣出來的呢。

可能是她以已度人了。

易臣澤從老婆的臉上看到了關心,她就是這樣,面冷心熱,有一顆善良的心。

知道老婆肯定不會再發火了,他一邊躺到床頭,一邊把人拉進懷裡摟著,道:“他要求搬出來的時候跟家裡大鬧了一場,因為他爺爺奶奶的房子長期被出租,有租金收益,他爸不同意他搬,所以他就把他繼母騷擾他的事情全說了。”

容芷煙抱著他的腰,頭枕在他肩上,問:“他爸相信他嗎?”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顧崢的爸爸會受老婆的挑撥而疏遠顧崢,可見是個沒什麼腦子和擔當的男人。

易臣澤覺得自已老婆聰明極了,親了口她香噴噴的發頂。

“表面上確實是不相信,但他遷怒顧崢把他趕出家門,罵他是畜生,說明心裡其實是相信的。”

只是他寧願做烏龜,把兒子趕出去。

容芷煙並不意外。

易臣澤繼續道:“後來那個女人出軌了一個有婦之夫,要和他爸鬧離婚,他爸不願意,天天去找顧崢,讓他把那套房子交出來。因為他爸覺得那個女人之所以出軌,是因為經濟上的原因。”

“……”

縱使容芷煙從小到大聽多了豪門裡各種狗血的故事,也還是因為顧崢的遭遇而感到無語。

她關心地問:“那顧崢沒把房子給出去吧?”

“當然沒有,他把那個房子抵押了,沒有再用過他爸一分錢。”

好在北城的房子值錢,顧崢那時候也已經高一了,熬不了兩三年就可以上大學拿獎學金。

其實他只是不願意直接賣掉爺爺奶奶的房子而已,算不上貧窮。

容芷煙點了點頭,輕嘆一口氣。

原來顧崢挺不容易的。

易臣澤摟著老婆,眼底掠過一絲促狹。

故意道:“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感情上挺自卑,挺沒安全感的,不像我……”

容芷煙好奇地抬頭:“你怎麼了?”

“我心臟夠大唄,你看,你都不愛我,我也能接受,只要我愛你就行。”易臣澤趁機「敲打」老婆,滿意地看到她面露心虛的表情。

這才繼續把話題繞回到顧崢的身上,道:“顧崢就不一樣了,如果季寶樂不那麼堅定地選擇他,他可能就會退縮。”

易臣澤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捏了下心肝老婆的鼻子。

心道:跟你一樣。

但他沒有說出來,反正他老婆的情感障礙有他來治癒,不用拿來跟顧崢比。

至於顧崢,就要看他和季寶樂的緣分了。

容芷煙心虛地埋起頭之後,就在想事情,並沒注意到易臣澤為什麼要捏自已的鼻子。

半晌,她似乎衡量出了結果,“如果我把顧崢的事告訴樂樂,按照樂樂的性格,她一定會回頭去找顧崢。”

“但我覺得那樣的話樂樂這輩子都會很累,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多的能量可以源源不斷地給到顧崢。”

她作為樂樂的好姐妹,並不願意她那麼辛苦。

聞言,易臣澤明白了老婆的意思,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她不打算用這件事去撮合季寶樂和顧崢,但至少她以後不會再看顧崢那麼不順眼了。

易臣澤對此還是十分欣慰的。

解決好了老婆的壞情緒,軟香在懷,易臣澤開始想入非非。

摟在老婆後背的那隻手開始不老實地遊移,腦子才剛開始想,身體就立刻有了反應。

容芷煙還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懶洋洋地半趴在易臣澤身側,心裡還在琢磨樂樂和顧崢的事。

直到易臣澤的另一隻手從她的臀部一路往上撩,撥弄起了…,她才發現身側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獸性大發。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真絲睡袍,裡頭什麼都沒穿。

在被她發現意圖後,就索性任由睡袍的腰帶鬆散開來。

容芷煙往下瞥了一眼,故作鎮定,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

易臣澤不著急,更不害羞,就這麼大喇喇地敞著睡袍,露出誘人的胸肌、腹肌……

他低頭帶著灼熱的氣息親吻著她的額頭,誘惑滿滿地問:“要不要?”

容芷煙心跳早就悄悄在加速,但她還是忠於本能地搖了搖頭,臉頰潮熱。

她在這事兒上,總是習慣欲拒還迎。

易臣澤恰好也喜歡這一套。

容芷煙搭在他腰間的手被拿起來,強制性帶著她的手,從胸肌一路沿著肌肉線條往下摸去。

簡直是赤裸裸地引誘。

“要不要?”易臣澤嗓音喑啞地問。

反骨的容芷煙繼續搖頭。

容芷煙知道了,今晚的遊戲就叫做「要不要」。

後來易臣澤吻遍她全身。

但就像飛鏢遊戲一樣,他反覆在8環以外徘徊,就是不肯落到10環上。

用這樣卑劣的方式逼迫她就範。

容芷煙最終忍不住蠕動起了腰肢,回了一個字。

但因為讓他等得太久而受到了懲罰。

那晚,衣帽間的全身鏡前一片凌亂。

……

易臣澤可不是那種,自已過起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後就不管兄弟死活的人。

他第二天就去找顧崢談天去了。

也不說別的,就只是有意無意地聊起以前的事,希望他能想起以前季寶樂是怎麼倒追他的。

易臣澤挺贊同自已老婆的看法,顧崢要想和季寶樂在一起,他必須得做出一些改變才行。

否則兩人很難成。

就好像他家寶貝媳婦兒,不也是做出妥協了?

雖然她嘴上還不承認喜歡他,但她心裡、行為以及肉體上都已經喜歡上了他。

而顧崢就和煙煙一樣,在感情裡是處於強勢的一方。

正因為強勢,他們才更應該給對方點甜頭。

不然就算是舔狗也會累啊。

他也累過,所以能體會季寶樂的立場。

可惜,談下來的效果並不理想,顧崢似乎完全沒有了爭取這段感情的鬥志。

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私事,易臣澤也不便插手太多,只能盡他所能為兩人制造見面的機會。

他和老婆在鈴蘭居舉辦了一場仲夏夜晚宴,邀請了不少人前來參加。

主要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得到了煙煙的心,春風滿臉,想向全世界炫耀自已的幸福。

但易臣澤沒想到季寶樂這次會帶康瑞傑一起前來。

他擔心地看了看顧崢,還沒來得及安慰就被老婆叫走了。

顧崢站在客廳一角,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季寶樂和康瑞傑。

他們臉上洋溢著刺眼的笑容,是已經開始交往了嗎?

季寶樂的笑聲不時傳來,刺激著顧崢的耳膜,他的心中湧起一簇嫉妒的火焰。

他原本已經沒有爭取她的信心了,也或許是早已習慣被動,心底深處在渴望季寶樂主動回頭。

誰說他是處於強勢的一方?

他的所有心情都被對方牽著走,真正的主導權並不在他的手上。

看到季寶樂和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他嫉妒,不甘心,受不了。

顧崢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努力剋制著內心的衝動。

他知道,嫉妒並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讓自已顯得很狼狽。

然而,目光卻無法從那兩人身上移開。

他看到康瑞傑細心地為季寶樂捋了捋耳邊的髮絲,看到季寶樂對康瑞傑尷尬地笑了笑。

那畫面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向顧崢的心臟。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衝過去一拳揮到了康瑞傑的臉上。

“啊!”季寶樂嚇得伸手搗住自已的嘴巴,驚叫出聲。

她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顧崢,就見他那張蒼白又憔悴的面容下,隱隱浮現著陰鷙又狠戾的狂躁。

康瑞傑畢竟是個富家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反手就一拳打了回去。

兩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幸虧周櫟麒和司慕川眼疾手快,一人拉一個,把他們分開。

“兄弟,別衝動,有事好好說。”司慕川攔在康瑞傑的前面,安撫道。

宴會上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周櫟麒抱住顧崢,看了眼已經嚇呆的季寶樂,滿臉無奈。

這叫什麼事兒啊,明明互相喜歡,為什麼要搞成這樣?

“崢哥,你別這樣,冷靜點兒。”

顧崢一手撥開他,對自已正前方的康瑞傑警告道:“別碰她,她喜歡的是我。”

說完,他就不顧在場其他人的反應,一把拉起季寶樂的手,將她帶去一樓的書房。

除了康瑞傑,現場沒人阻止。

但康瑞傑被司慕川攔得死死的,周櫟麒也過來幫忙阻攔他。

他只能擔心地看著季寶樂被顧崢拉走的背影,然後一臉無語地看向那兩個攔住他的人。

“你們攔我幹什麼?我跟樂樂一起來的,我要保護她的安全!”

司慕川和周櫟麒兩個人一唱一和。

“放心,季寶樂安全得很。”

“因為季寶樂喜歡的是我崢哥,我崢哥也喜歡季寶樂。”

說完兩人互看一眼,司慕川一臉安慰地拍了拍康瑞傑的肩。

“兄弟,你剛剛對季寶樂動手的時候,她那表情我也看到了,是你魯莽了。”

他那個表情和語氣都像是在安慰康瑞琪,但說出來的意思,卻明顯表達了四個字——捱揍活該。

康瑞傑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就是顧崢的兄弟,他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沒佔。

只能認栽。

那邊,季寶樂被顧崢一路拉進書房,走到半路的時候,她才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抵抗。

但她身材嬌小纖弱,哪裡對抗得了身高185的顧崢。

“放開我~”就連抵抗的話語聽出來都毫無威懾力。

顧崢並不理會她,來到書房門口時,就直接將她單手攬進了懷裡,輕輕鬆鬆旋開房門,將她半抱進了屋。

季寶樂只覺自已雙腳離了一下地,一個翻轉,自已就被顧崢帶進了屋,後背抵到了門板上。

在她抬頭看到顧崢猩紅的眼眶時,他霸道、強勢、充滿佔有慾的吻就瞬間落了下來!

“嗚~”

季寶樂的驚呼聲變成了嗚咽。

她感覺到顧崢親吻自已的氣息兇猛又急切,像是急於證明什麼似的,又像是在害怕。

季寶樂本能地掙扎,可是掙扎不開,她突然就想起了7年前那個被他調教的夜晚。

他是不是覺得她很賤很好搞定?

所以才會這樣對她?

而季寶樂也確實對他的吻很有感覺,顧崢獨特的氣息對她來說就像某種迷藥,沾上一點就會頭腦一片空白,忍不住腿軟。

可她心裡並不願意,所以吻著吻著,她就委屈地流下了眼淚。

淚水流進嘴裡,兩人同時嚐到了鹹味,顧崢才終於喘著粗氣放開她。

但立刻又站直身體將她整個人按進懷裡裹得緊緊的,緊到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你是我的,我的,只准喜歡我!”顧崢用嘶啞的嗓音低吼道,帶著一絲哽咽。

季寶樂聽著他說的話,不知怎麼心裡湧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委屈。

她突然用盡了畢生最大的力氣,將自已的雙手擠到了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然後用力一推!

竟然真的成功將顧崢推開。

她咬著唇,視線模糊地看向他的臉,抬手抹了下眼睛。

看到了他驚訝到微怔的表情。

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拉開房門,走了。

顧崢沒有追上去,他剛剛被康瑞傑刺激出來的勇氣,再次用完了。

他害怕季寶樂的拒絕。

會讓他覺得自已很糟糕,糟糕透了,不值得被任何人愛。

那晚之後,顧崢不再參加易臣澤組織的集體活動。

只要有季寶樂參加的,他就選擇迴避。

就連周櫟麒和司慕川也很少看到他,約他也約不到,一副工作很忙的樣子。

大家已經預設他和季寶樂沒戲了,對他這樣的做法,也只能選擇支援。

畢竟,有的人失戀就是喜歡獨處。

直到易臣澤接到一通緊急電話,他們才知道顧崢進醫院了。

他是顧崢手機裡唯一的緊急聯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