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直接親了上去。

像是在吃什麼多汁的水果,又吸又咬,舌尖十分放肆。

容芷煙驚愕又敏感地倒吸一口氣,這才知道他為什麼要控制住自已的兩隻手。

她縮著身子邊躲邊罵:“易臣澤!你這個——”

“想把季寶樂叫進來當觀眾你就叫得再大聲點。”他鬆開嘴氣定神閒地說道。

然後繼續耍流氓,閒著的那隻手也不再閒著。

想到季寶樂在外面,容芷煙不敢再大聲,憋紅了臉用腳踩他、踢他,壓著聲音嗔怒道:“放開,臭流氓……”

話音未落就立刻遭到了「制裁」,她悶哼出聲,只能咬住唇瓣剋制住溢位口的…。

她現在的樣子和以前他倆在一起時沒太大區別。

因為容芷煙以前就是欲拒還迎的性格,在床上一直是個傲嬌小公主。

從她踢他的力道就能判斷出來,那可不是對「臭流氓」下死手的樣子。

所以易臣澤親得有恃無恐,甚至單臂橫於她臀下,把她直接抱了起來。

容芷煙又被放到了盥洗臺上,雙腿被迫分開兩側,他強橫地置身中間,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他這回明顯不是隨便親兩口就罷,任憑容芷煙怎麼掙扎,他都不管不顧。

容芷煙只能拼命咬唇阻止自已發出聲音,耳邊只有自已凌亂的呼吸聲和某人制造出來的響聲。

洗手間的白燈晃得容芷煙越發難以睜開眼睛……

終於,她像個攀登者,在看到山頂的那一刻,被易臣澤拉著手狂奔,屏著呼吸一口氣衝到了頂峰——

易臣澤這才站直身子,用自已的胸膛接住了倒過來的小腦袋。

低頭尋到她額角親了親,微微有些汗溼了,不過還是香香的。

因為他一直鉗制住她的雙手,加上她不敢出聲,所以幾乎渾身用盡了全力,到了之後肯定會有些缺氧和虛脫。

易臣澤單手幫她整理好衣服,他現在可稱不上好受,再繼續他怕自已控制不住。

“不是問我晚上有沒有偷親你嗎?”他開口,嗓音喑啞到不可思議,那雙狹長深邃的黑眸裡壓抑著最原始的慾望。

容芷煙可憐兮兮地揹著一雙手,側臉靠在他的胸膛平穩自已的呼吸。

理智慢慢迴歸後,她只覺得自已好沒用好丟臉好弱雞。

竟然……

聽到易臣澤開口,她甚至都不想抬頭面對他,繼續埋在他懷裡裝死。

但他低頭找到她露出來的那隻耳朵,用又撩又欲的氣泡音,低啞道:“我就是這樣親的,你睡著了也會給我回應,就像剛剛一樣。”

“……”容芷煙終於知道自已為什麼最近總會做那種夢了,“變態……”

“嗯。”易臣澤大方承認,但又邪氣滿滿地問,“還做了更變態的想知道嗎?”

“……”

不用,她不想聽!

容芷煙終於鼓起勇氣坐直了身子,她面色緋紅,眸光瀲灩,衝著他嬌聲質問道:“易臣澤,你什麼意思?不是不喜歡我了嗎?拒絕了我的提議又偷偷摸摸搞這些,你到底想怎樣?”

她又不是不願意,幹嗎要趁她睡著,死變態。

“呵,我不喜歡你……本來我是想慢慢來的,但既然被你發現了……”

易臣澤笑得像個要把她殺人滅口的變態大帥比——

“容芷煙,你聽清楚了,老子那天說的是,老子只…自已心愛的姑娘。現在老子再告訴你,老子想…你想得快瘋了,但老子一直在忍,你說為什麼?”

她怎麼知道?

容芷煙很謙虛地問:“為什麼?”

“自已想!”易臣澤看到她那一臉懵懵的樣子就來氣。

能把他那天幾乎說漏嘴的表白理解成他不喜歡她。

真是人才。

容芷煙沒聽清他後面一句咕噥了啥,但知道肯定是在罵自已,她不悅地蹙眉翹起了唇瓣:“你說什麼?”

“人才~我說你是個人才,你們那破學校,語文都是體育老師兼的吧?”

“……”容芷煙無言以對。

因為她語文水平確實不行,她從小到大接觸更多的語言環境是英語,在學校時,聽說讀寫都是用英文。

“好好想一想,我走了。”

易臣澤說著便把她從盥洗臺上輕輕抱了下來。

只是把她放下來的時候,容芷煙的身體是緊貼著他的身體,雙腳落地的……

以至於……容芷煙一落地就推開他逃回了房間。

留下易臣澤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以及隔絕在中間的那扇門,嘆氣。

低頭瞥一眼。

只能再委屈一下了。

只要這個笨蛋有一點喜歡上他就行。

但在那之前,必須由她自已想清楚,意識到,才能開竅。

如果他直接說的話,他很懷疑這祖宗會不會為了得到他而做出假裝喜歡他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總覺得她會的。

容芷煙回到房間,季寶樂正躺在床上無聊地刷手機。

見她回來了就好奇地問道:“什麼牙膏呀?去了那麼久。”

容芷煙覺得自已的臉還是有點熱,於是一邊若無其事地往衣帽間走,一邊把自已和易臣澤擠牙膏的約定說給季寶樂聽。

然後假裝在衣帽間找東西,轉了一圈,讓臉上的紅暈消退一些。

季寶樂的注意力全放在「擠牙膏」這件事上。

聞言撲哧一聲笑道:“忘記一次補一週,就你這記性,那不得補到七老八十啊?易臣澤可真是個算盤精!”

確實,老謀深算的狗男人。

容芷煙內心表示認同。

終於平復如常了,容芷煙這才回到床上,跟季寶樂繼續先前聊的話題。

至於剛剛易臣澤叫她想的東西,就等她一個人的時候再想吧。

“說吧,為什麼那麼抗拒聯姻?還喜歡顧崢?”容芷煙直截了當地問道。

季寶樂也不知道。

所以她才會覺得很煩很煩。

她以為自已這麼多年做得很好,已經忘掉顧崢,放下了他。

可是自從婚禮上和他重逢後,她就總是在想以前的事情。

甚至還去查了顧崢現在的情況,畢竟他現在是北城有名的融資併購律師,查起來不難。

以前為了忘掉他,季寶樂會刻意迴避和他相關的所有東西。

現在一查才知道,他在國內小有知名度。

大學時期就因為長得太帥,蟬聯京大校草寶座四年,還連著拍了四年京大的招生宣傳照。

現在畢業三年了,學校官網裡還保留著他的照片呢。

他實習期間參與過一個有名的大集團跨國併購案,雖然實習律師只做輔助工作,但因為他是律師團裡最帥最年輕的,被那個集團推出來炒作轉移輿論焦點,就紅了。

畢業後憑知名度和過硬的專業能力,又相繼接了幾個併購案,乾得很漂亮,口碑就此傳開。

現在已是北城知名律所「衡泰」的合夥人。

季寶樂連他現在住哪裡都知道。

因為顧崢竟然有粉絲後援會,裡面都是他的夢女,而且不少還是私生粉。

那些私生粉經常在他公司樓下或者小區外面蹲守,就跟追星似的。

季寶樂為了打探訊息,偽裝成粉絲加入了後援會,裝成迷妹跟那些私生粉混成朋友,然後獲取情報。

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已的行為像極了高三那年的時候,她已經成了後援會的大粉。

就因為她跟其中一個粉絲面基過。

從沒追過星、沒混過粉圈的季寶樂這才知道——

原來,「長得好看」的「富婆」是可以成為大粉的啊。

會有小粉絲願意追隨她,天天喊她漂亮姐姐。

她誒~季寶樂誒!

從小到大都是容芷煙的小跟屁蟲,什麼時候當過姐姐?

可把她給美壞了~

於是,她就被追捧得暈頭轉向、頭暈眼花,虛榮心促使她莫名其妙地就在顧崢的粉絲後援會裡當起了幹部。

沒錯,幹部。

她現在是顧崢粉絲後援會裡的外聯兼財務部長。

最近天天被催著組織應援活動。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騎虎難下。

要是被顧崢知道她是他的粉絲,她還不如當場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連親姐妹容芷煙都不可能說。

所以被容芷煙質問之後,季寶樂就否認道:“才沒有。”

容芷煙見她蜷在床上跟個蝦米似的,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判斷不出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便好奇地問道:“欸,你跟顧崢最近私下有聯絡過嗎?上次送你回家之後,有沒有什麼後續?”

她之前一直預設季寶樂不會吃回頭草。

但現在,不確定了。

說到這個,季寶樂圓圓的可愛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畢竟她的煩惱之一或者源頭,就是顧崢。

既然容芷煙問了,那她還是說吧。

季寶樂一個翻身,改成了仰躺的姿勢,舉著手一邊摳美甲片上的鑽,一邊說道:“我第二天醒了之後,加他微信了。”

“然後?”

容芷煙對季寶樂做出這樣的事,不是特別意外。

兩人相處20年了,容芷煙太清楚她的性格,心太軟。

說實話,當年季寶樂突然放下對顧崢的追求,刪除所有聯絡方式,並且真的沒有再回頭找顧崢。

讓容芷煙挺意外的。

因為那很不像季寶樂。

“我就是跟他道個謝,然後再為我爸盤問他戶口的事,道個歉。”季寶樂解釋道。

容芷煙耐心地聽著,知道肯定還有下文。

結果季寶樂自嘲地笑了一下:“就這樣,他回了我六個字:不用謝,沒關係。”

“……”容芷煙呆怔一秒。

接著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氣得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在喜歡顧崢什麼啊?那麼冷淡,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都這麼多年了,還對你那麼高冷,搞得好像怕被你糾纏似的!”

“是吧?我也覺得,他可能就是怕我再纏著他吧。”季寶樂這輩子所有的勇氣,都在高三追他那年用掉了。

所以她在收到那六個字後,就沒有再回復他了。

喜歡他什麼啊?

當年她路過四中附近一條馬路的時候,被一家煎餅果子傳出來的香味吸引了去。

那個煎餅果子是個很小的門面,門口當時有幾個學生在買晚餐。

看校服,是四中的。

季寶樂當時已經申請好了大學,天天無所事事在外面瞎逛,剛參觀完一個翻糖蛋糕藝術展出來。

正好肚子餓了。

她就過去站在那幾個學生後面排隊,低頭掏出手機在看。

顧崢是什麼時候站到她後面的,季寶樂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聽到遠處傳來“欸”和“小心”時,她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一隻籃球正對著她的臉飛來。

但她還來不及驚叫和閃躲,一隻骨節分明的男生的手,就從她後面伸過來,替她擋下了籃球。

季寶樂驚魂未定,連忙回頭看向「救命恩人」——

在看到顧崢的那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已的心跳是因為剛剛的兇險,還是因為他驚為天人的英俊容貌。

總之,她對顧崢一見鍾情。

那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現實中真的有長得像漫畫一樣的男生。

連性格和成績都是她最喜歡的高冷學霸。

就好像是照著她性癖捏出來的乙遊男主,還是最稀有、歐到不行才能氪到的那種絕版限量卡。

換誰誰不動心,不上頭?

容芷煙警告:“季寶樂你給我有點出息哈,不然我大英航空的VVIP白升了。”

白陪她熬那些失戀的日子了!

她要是再回頭去追顧崢,容芷煙會吐血。

季寶樂乖乖點頭:“嗯,你放心啦,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

她轉身抱住容芷煙的纖腰,臉埋在她胸前,撒嬌:“但我真的不想聯姻嚶嚶嚶……”

“那就拒絕、反抗,季家就你一個寶貝,還怕他們不妥協嗎?”容芷煙語氣果決地說道。

這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但對季寶樂來說,她從小到大因為性格原因,一直很聽父母的話。

讓她對抗父母,有點難度。

“唉~我試試吧。”季寶樂無奈地應道。

她和顧崢雖然是不可能了,但她也不想聯姻……

總之,好煩。

翌日,容芷煙去公司上班,把帶回來的瑞士巧克力讓小艾拿去分給部門的同事。

小艾拎著一大袋巧克力一臉開心地出去,不一會兒又一臉凝重地進來。

容芷煙抬頭瞥她一眼,繼續忙手上的事:“發完了?”

小艾連忙點頭:“嗯嗯,她們差點要去八卦群裡顯擺,但我讓她們低調,說容總不喜歡太張揚。”

“嗯。”容芷煙欣慰地點點頭,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欲言又止,便說道,“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臉上都寫著了,就別憋著了。”

小艾這才扭扭捏捏地上前,八卦又擔心地說道:“容總,剛剛聽說有營銷號在你和易先生的CP超話裡發爆料……”

容芷煙不甚在意地問:“什麼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