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綺一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顧嵐衣卻話音一轉,“他聽不到,你剛才是怎麼跟他鬥蛐蛐的?讓朕也看看。”

蛐蛐在罐子裡叫著,顧綺一忽然笑了。

“好!我這就給您演示!”

她把一根草杆遞給高純,那個男子也乖乖握著。

看得出來高純很是乖巧。

顧綺一指著罐子裡的蛐蛐,拿草去逗自己的那隻,高純連忙就學著她碰自己的蛐蛐。

顧綺一有意讓著他,特意給高純挑了個強壯有力的蛐蛐。

這只是剛抓來的,非常好鬥,十分兇悍。

而她自己的那隻則在對比之下顯得脆弱無比,不堪一擊。

這總不能熟了吧?

高純的那隻蛐蛐看起來坐都能把這隻坐死。

戰鬥一觸即發,顧嵐衣這才發現是自己太過天真。

顧綺一有技巧地撥弄自己的蛐蛐往高純的那隻身上衝了過去,頗有些不怕死的精神。

按理說高純就算什麼也不動,他的蛐蛐也不會輸。

可他就學著顧綺一,非要撥兩下。

蛐蛐被他的草枝撥弄得跳來跳去,像是在同時在承受兩方的騷擾。

一個是虎視眈眈的小蛐蛐,還有一個來自它傻乎乎的主人。

顧綺一不出所望又一次贏了,美滋滋地在高純臉上拍了拍。

顧嵐衣挑眉:“這就是你們的懲罰?”

“對啊。”

顧嵐衣嗤了一聲,“就這?還有其他蛐蛐嗎?讓朕也挑一隻。”

“啊?”

……

顧綺一這裡並沒有準備多餘的蛐蛐。

顧嵐衣也不放棄,自己親自擼了袖子去花園裡抓了一隻過來。

康王殿下願意讓著自己的小傻子,可不想讓她娘。

果斷用高純的那隻來和她比。

顧綺一:“先說好啊,一局一勝,輸了您可不準耍賴皮。”

不是她看不起她孃的技術,只是在鬥蛐蛐這上面,她顧綺一早已身經百戰,從未輸過誰。

而她娘這樣的一看便知道是生手,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來吧,等會兒朕贏了你別哭鼻子就行。”

顧綺一立馬急了,“誰哭鼻子了!”

顧嵐衣沒忍住笑她,“你急什麼,反正他也聽不見。”

蛐蛐大戰再一次開始!

哦不,已經結束了。

只見顧嵐衣剛把蛐蛐放進罐子裡鬆開手,蛐蛐就突然蹦了出來,直直往顧綺一臉上去。

“啊!”

顧綺一猛地站起來,胡亂在自己臉上拍著,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蛐蛐。

“啊啊啊,它在哪兒,娘你快把它趕走!”

顧嵐衣剛準備過去把蛐蛐趕走,就見那邊時刻都看著顧綺一的高純已經衝了上去。

他啪一聲拍在顧綺一的手背上,顧綺一瞬間整個人都要炸了。

“啊,高純你做了什麼!!”

顧嵐衣沒忍住笑了,這一笑是能入地獄的程度。

“哈哈哈,他把蛐蛐拍死在了你手背上。”

“啊啊啊啊!”

顧綺一舉著手衝向了井邊,準備去洗手。

她只管往前面衝,高純蹬著腿跟在她後面可勁追。

明明是自己的蛐蛐嚇到了人,顧嵐衣卻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樂呵呵地看著兩人跑。

走之前,她忽然看著桌上的罐子,笑了笑。

一炷香後,顧綺一洗完手回來,氣呼呼地走在前面,不去看身邊亦步亦趨的傻子。

“不許跟著我了!我生氣了!”

高純當然聽不見,他手上還拽著顧綺一衣服上的帶子。

自從有一次她的褲帶被高純當場拽下來後,顧綺一就吩咐秀女給她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縫一根帶子,專門供高純拉著。

雖然這個帶子看起來著實有些傻,很影響她的形象。

但再怎麼說,也比褲子被拽下來要好得多。

剛才的亭子裡空無一人,顧綺一奇怪地四處看了看。

嗯?

她娘去哪兒了?

走進亭子裡坐下,顧綺一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空蕩蕩的桌子。

“我的罐子呢?!”

……

“你怎麼帶了個罐子回來?”

溫子昱奇怪地看了一眼妻主手裡拿著的罐子。

顧嵐衣故作神秘,“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顧嵐衣把東西交給一旁的景壽拿著,再三叮囑一定要拿好,蓋好蓋子。

溫子昱以為她是怕自己偷看,笑她幼稚。

回到聖和宮後,顧嵐衣把多餘的宮侍全部遣了出去。

“來,開啟看看。”

溫子昱狐疑地看向她,“裡面是什麼?”

顧嵐衣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看就知道了。”

溫子昱謹慎地問道:“是送我的禮物嗎?”

顧嵐衣模糊地說:“嗯嗯嗯,算是吧。”

眼前的罐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精緻的雕花,色澤也不是很上乘,溫子昱一時間想不到這東西里面會裝著什麼。

不過他相信妻主肯定不會害他,毫無防備的開啟了罐子。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

撲通——

顧嵐衣被推出了房門,一張被子砸在了她的臉上。

咔嚓。

房門在她面前狠狠關上。

顧嵐衣眨了眨眼,無辜地摸著鼻子。

阿竹正提著茶壺過來。

“見過陛下。”

顧嵐衣抱著被子,氣質不減。

“嗯。”

阿竹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被子上,連忙放下水壺就要接過來。

“陛下要換被子嗎?給下人們說一聲就行了,怎麼能讓您親自來呢?”

顧嵐衣連忙側步躲開,“不用了,你進去吧,小昱剛才廢了點嗓子,估計要渴了。”

阿竹:“哦,那您這是?”

顧嵐衣咳了一聲。

“今天的月色不錯,朕出來看看。怕夜裡涼,就把被子也帶出來了。”

逗弄夫郎結果被趕出房門這種不體面的事,顧嵐衣能往外說嗎?

當然不能。

在外人面前,她的皇帝包袱還是很重的。

阿竹滿頭霧水地提著壺進了殿裡,覺得今晚的陛下有點奇怪。

給杯中倒了半杯茶水,遞給溫子昱。

“殿下。”

溫子昱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聞言也沒有說話,只是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阿竹撓頭,“殿下你們怎麼了?剛才在外面看見陛下,有點奇怪。”

溫子昱:“哼!”

阿竹轉過視線,看到桌上的東西,疑惑地問道:“這裡怎麼有個罐子?陛下拿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