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拂面,江流開啟了許久未曾開啟的房門,在外面守著的小沙彌見了急忙去稟報方丈,急急忙忙跌倒在了地上爬起來就走。

在金山寺的院落之中,地上爬著無數的蛇蟲鼠蟻,樹上趴著各種飛蟲,在寺廟之外的密林之中更加是有著無數的蟲豸。

此刻,江流有種奇妙的感覺,這些蟲豸就像是自己的臣子一樣,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蟲族之皇。

透過一隻小蟲子的眼睛,江流感受到了周圍低矮的土洞,飄飄而落的巨大樹葉,陽光照射在身體之上的暖暖感覺。自己彷彿就是蟲子一樣,感受到了它所能夠感覺到的一切。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自己彷彿是能夠號令這些蟲豸一樣,江流冒出了這種想法,忽然將自己的一個命令傳遞了出去。

無數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江流面前爬來爬去,在地面之上組成了一個佛字,本來互為天敵的蟲豸在江流的指揮之下卻是安然相處。

“方丈!快來看!佛祖顯靈了!”剛才離開的小沙彌叫著讓方丈法明過來看這奇異的一幕,法明揮揮手趕走了大驚小怪的小沙彌,看著江流滿面神光,心中頓時一驚。

他能夠確定的是江流就坐在自己的眼前,但是閉上眼睛法明卻是感受不到江流的存在。

“此子修為已經登峰造極了!”法明呵呵一笑,“看來你已經取出了那件東西了!”

江流點了點頭,問道:“法明主持!你讓我取的這件東西恐怕不止是有一件吧!其餘的在何處方丈是否可以指點一二?”

這具靈殼讓江流瞬間嚐到了甜頭,於是他就打算繼續收集其他的靈殼。按照輪迴十世來算,這樣的靈殼至少還有九具。

法明搖了搖頭,江流這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但是這東西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法明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攔。

瞬息之間想了這麼多,法明雙手合十道:“此物我本來也不知,但是數十年前建立金山寺之後,卻是偶然從歷代前輩的經卷之中發現了這樣東西。

就是金山寺這裡的建立寺廟的地方也是當初本寺前輩早就有所準備的,我只是因緣際會在這裡建立了金山寺。

而當初發現了這裡的那東西后,我又查閱了一些經卷,將所有的資訊都記在心中然後將它們焚燬了。按照寺中前輩所說,此物金山寺有二!

其一便是你剛剛獲得的那一件,其二卻是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誰?”

“法海!”

“誰?”

“法海!”

江流心中一陣無語,當初法明收他為徒的時候江流就知道有問題,只不過也沒有多想,只是想不到這件事竟然真的和江海有牽扯。

“說清楚,這件事情究竟和小海有什麼關係?”

看著江流氣急敗壞的樣子,法明莫名的一陣快慰:“前輩經卷之中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此物金山寺有二!”

“究竟是什麼意思?法明老和尚你給我說清楚!”

法明呵呵一笑,安慰著江流:“不要著急!我聽說法海剛剛發下了宏願,要秉持先輩遺願,光大金山寺,現在正準備出發。

只要你跟著法海,自然會有所得!”

法明一副老神棍的樣子,江流心中卻是漸漸浮現出了一個久遠的傳說。

“不會真的是他吧?應該不會,時間各處都對不上啊!”江流心中一陣思忖,接著又統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裡現在可不是江流所熟知的世界了。現在的世界江流也弄不清楚究竟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看來只有從法海身上找突破口了。

“小海他什麼時候出發?”

法明老和尚轉身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便走便說道:“兩日之後,正是好時候!到時候他就會泛舟出海了!”

“出海?難道小海不是在東勝神州傳法嗎?”

“東勝神州僧多粥少,已經無力再支援一座大寺建立了。法海將目標瞄準了臨近的南瞻部洲,可謂是目光獨具啊!

佛門遍佈天下,到了東土之後實際上已經和西方佛門教義偏離太多了!而南瞻部洲臨近西方,正好缺少我東方佛門的經義來補充不足。”

法明雖然說的簡單,但是江流心中卻是擔憂萬分。想要從已經固定的蛋糕之上再切下來一塊,這件事怎麼看都是虎口拔牙。

兩日後,金山寺高僧法海禪師從洪江放舟直下,徑往東海而去。臨行之時,全寺僧眾都去送行,就是江州城中的百姓也有不少前去觀瞻高僧風采的。

法海禪師在臨行之前,為送行諸人講了一遍經文,然後賜福眾人。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高山峻嶺,踏上了駛向遠方的舟船。

而在重重密林之下,江流和法明兩人看著法海的船隻越走越遠,猶如離弦的飛箭。

“法海心性純良,只是經此劫難之後,恐怕有孤僻之疾!行事可能有所偏激,唯心而不唯世,此去不知是福是禍。總要有人前去送一程才好啊!”

法明雖然是在感慨,卻是在話裡話外希望江流能夠跟隨法海一同前去,為他掃平障礙就能夠順利建立金山寺。

江流看著遠方的霧靄,雲氣上升將眼前的一切都籠罩了起來。

“隨緣吧!”

呃法明被江流這一下給噎得不輕,什麼叫作隨緣呢?還想要再仔細問問,卻見到江流一步踏出虛空,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法明看著眼前沒有一絲變動的霧靄雲氣,感受不到江流的半分氣息,頓時臉色一陣紅熱,呆了半晌,指著眼前的虛空,大喊一聲:“豎子!氣死我了!”

江流匆匆從江州上空飛過,行進在半空之中,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攔住了。

這股力量淵沉似海,從上空緩緩壓來。江流被這股力量攔住了,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是微微一笑,抬頭便看到了腳下的一口明鏡似的湖泊。

緩緩降落下來,江流來到了湖泊之畔,耳旁忽然響起了一聲呼喚:“江流兒!是你來了嗎?”

“是我!”江流心中一片欣喜,急忙轉身,卻是隻看到了空蕩蕩的一片叢林,間或有幾隻飛鳥飛出。

“是幻覺嗎?是幻覺啊!”江流自嘲一笑,回頭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手中天子鎮國劍驀地浮現,劍尖如冰,劍身如水,悄悄點在了湖泊鏡面之上。

滴!一滴湖水被微微帶起,再度落到了湖面之上。驟然,湖面興起了十萬道水劍,像是一條白色的巨龍,轟隆隆衝向了上空的虛無之處。

巨大的水柱衝擊而上,在蒼穹之上開啟了一個開口,江流一躍飛了進去。

轟隆隆!成天都內,許久未曾開啟的大陣再度開啟了,一道身影飛了進來。

曾經的成天都現在完全變幻了模樣,江流幾乎是認不出了這裡的面貌。

曾經的藏劍峰現在只剩下了一道巨大的深色剪影落在江流的腳下,出口的陣法被人移動了,拔高了數萬丈,江流一出來就落在了一片巨大的水域之上。

其餘的幾座山峰似乎是被移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島嶼,江流甚至還感受到了上面的生靈氣息。

落在了這片島嶼之上,江流首先感受等到的就是一股冰寒,這裡的一切都彷彿是冰雪鑄成的。地面上是鋪展一地的冰霜,樹枝之上掛著冰瑩的果子,像是一顆顆冰球。

呼哧!呼哧!兩道聲音從叢林之中傳出,江流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窺探的氣息。

他並沒有去追趕,因為他知道,主人一旦知道自己來了就一定會過來找自己的。

果然,江流在樹林之中盤坐了半天,觀察著這裡的異樣景色,忽然就看到了遠處的一隊人馬走了過來。只不過江流的眼神有些怪異,因為這些人和自己長得竟然最低的也有三分相似。

那群人顯然也看到了江流,連忙走了過來,還未到江流面前便順勢一跪,二話不說先叩頭三個。

“咦?這難道是我曾經在哪裡做的錯事,然後這些人都是我未曾謀面的子孫不成。只不過這也太多太大了點!”江流心中惡趣味地想到,但是也想到了這些人的真正身份,應該就是隱藏在成天都的冰族人。

“見過仙人!”為首的冰族藍色的眼睛之中滿是敬畏,只不過江流注意到了他的身後竟然還拖著一條尾巴。

“嗯!你們是冰族之人吧!你們的族長呢?”江流開口問道。

來人微微一愣,旋即面色悽然道:“啟稟仙人!在下便是冰族新任族長寒石!”

江流沒有答話,等著他的下文。

過了半晌,江流才明白這裡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原來這裡說到底還是自己造的孽。

當初,江流把一眾從敖丹那裡討來的一些女妖安放到了這裡,他們果然是和冰族之人和睦共處了一段時間。

但是,冰族之人按照江流所給的辦法只是產生了第一代的子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再也不能夠產生新的後代了。

但是,在一個小女妖和冰族之人結合產生了新的後代之後,所有人都興奮了。

但是,很不幸的是,這些女妖產下的子嗣都帶著一些水族的特徵。而最初的幾個女妖也因為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所以在生產之後便死去了。

同樣地,當時的那些老一輩的冰族由於生命週期的來到,加上肆無忌憚地生育後代,所以也早早地離去了。

現在這裡活下來的都是冰族之人和水妖產生的後代,這位寒石就是其中的一名。

冰族大舉離開了原來的棲息地,導致了他們居住的陰峰開始熔化,形成了海量的水源,將整個成天都都淹了。

但是,這裡的山峰變化卻是和江流有關。

不久前,這裡來了一位神通廣大的女子,看起來還十分精通成天都的佈局。她徑直闖入了成天都,然後就聽到了一陣轟震之聲,整個成天都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藏劍峰被深埋,其餘的山峰都聚攏到了一起。

“那位女神就住在這座島嶼的深處,不過那裡的環境和我們這裡如同陰陽互補一樣,我們這裡十分陰寒,正適合冰族居住。

相反的,那裡就是一陣火熱,彷彿是在火山口上一樣!平日裡我們都不去那裡!”

江流聽了身體一震,聽他們的話語之中描述的女子,心中喃喃道:“會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