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秋風吹過,揚起一陣沙沙的落葉。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偌大的府邸之中來來去去,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彎彎繞繞還是沒有找到方向。
這兩位自然就是江流和花之夏兩位了,在長安城之中,高人無數,兩人自然是行事處處小心,不敢使用神識查物,只能一間間搜尋這些房屋了。
“慢著!別動!又蹊蹺!”
忽然,江流猛然攬過亂動的花之夏,兩人龜縮在一個角落裡,只見一道黑風颳過,瞬間消失了蹤影。
幸虧是江流及時把兩人的氣息都完美地隱藏了起來,否則就會被這個傢伙發現了。
“這是什麼人啊?”
花之夏好奇地問道,難道還有什麼人會對這裡感興趣嗎?江流沒有回答,雙目灼灼地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手朝風中抓了抓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這人去的方向不是出府的道路,而是殷丞相府中的客房。而且,這風中帶著一點一絲的腥味,不像是人的味道。
花之夏學著江流的樣子伸長了脖子用小瓊鼻在空中聞來聞去,突然一吐舌頭,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好了!”江流拉過花之夏,神情嚴肅,“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此行的一個目標了!身處殷丞相府中,而且還不是人族,此時此刻除了那位假扮我老爹的傢伙還能有誰呢?”
花之夏聽了驚呼一聲,“啊!他就是那個”
江流急忙把她的小嘴捂了起來,我的姑奶奶啊!這是什麼地方,是秀出你那高分貝嗓門的時刻嗎?
吧唧一聲,江流的手指再度遭到了二次傷害,強忍著痛苦,江流在花之夏耳邊說道:“別鬧了!又有人來了!”
果然,隨著江流話音剛落,一陣人聲傳了過來。
“你們兩個把殷叔送回房間!”
“你們幾個和我們一起去把這個可憐人送到後院埋了!”
一群人分成了兩撥各自離開,其中兩個人架著一個昏睡的人回房去了,另外幾個扛著鋤頭工具,兩人抬著一卷破席,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樣子向著後院去了。
“跟上!”
江流一揮手,花之夏和他悄悄跟在眾人身後,身為修道之人,兩人想要不被發現簡直是太簡單了,不過兩人還是喜歡這種躲在暗處唯恐被人發現的感覺。
咣!咣!
眾人放下破席就開始挖坑,江流看著他們眼神飄忽,不時看向四周,心中頗不平靜。
嗚嗚!
一道風吹起,驟然把火把全都吹熄了。
“怎麼回事?剛才是怎麼回事?把燈點上!”
一個忐忑的聲音悄悄說道,眾人忽然失去了光亮,急忙去尋找打火石將火把再度點燃。眼前的破席依舊原封未動,眾人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我還以為是”一人拍了拍胸口說道,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反而有些放開了。
但是,其他人可不是那麼想,在他剛要說出那個字的時候就被人喝止了。
“噤聲!這種情況下就不要提起那個字,不吉利!”
嗚嗚!又是一陣風起,吹得火把不停地閃爍。
還是剛才那個最先開口的人顫抖著說道:“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我看還是天明以後再來幹這些事情吧!”
那人話音剛落,嗚嗚又是一陣風響,火把驟然熄滅。
啊嗚!嗚嗚!眾人想要大喊卻張不開嘴,一個個跳著腳離開了後院,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間鑽到了被窩裡面。
月色皎潔,照耀在這小小的土坑和破席之上。
“喂!人都走了!”
一個小小的聲音說道,花之夏從一邊雜草叢中現出了身形,跟在後面的是江流。
“呸!這裡的環境真是不怎麼好!”
吐出口中的雜草,江流就看到花之夏已經撐開了破席,盯著裹在其中的少女脖子仔細觀察。
“看得出來這是什麼東西咬的嗎?”江流對著月光看了一眼,也不去細究,開口向花之夏問道。
“這個嗎?”後者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最後一臉無奈地說道:“不知道!不過姐姐見多識廣,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咬的!”
“呵呵!我知道!這是一隻烏龜在上面留下的傷口!”
花之夏頓時就露出了不服的表情,一副你是在騙人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是烏龜呢?烏龜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再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花之夏比劃了一下,大概有磨盤那麼大的傢伙。
“我就是知道!而且,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大!”江流神色恍惚地看著先前那個黑影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這些話都被秋風送到了花之夏的耳朵之中。
這是他殺的人!江流心中默默想到,殺雞給猴看,現在死屍在這裡,看來猴子就在這附近了。
“走吧!我們去找猴子!”
“猴子?什麼猴子?這裡難道還有猴子嗎?這究竟是一個宅院還是猴子山啊!”
揮手將死屍恢復原狀,江流拉著花之夏順著來時遇見那群人的位置繼續尋找。
“你看!那一處亮著燈光的位置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江流指著一個燈火幽暗的房間,此刻,萬籟俱寂,府中昏黑一片,只有這裡還亮著燈光。
湊到房門之前,江流透過窗戶上的小孔看到了一個老人伏在案几之上,看樣子是睡著了。
“睡著了!這不是剛好給予我方便讓我來打探虛實嗎?”
江流拉著花之夏變作了兩隻秋蟬立在一旁高樹之上,灑著皓月清輝,羽翼間金光流轉。
“你乖乖待著,哪裡也別去!等我回來就走!”
江流變作的金蟬閃出了一道金光,整個本體像是失去了光澤,顯得平平無奇。
而此刻,在殷丞相的夢中,江流和他這位素未謀面的外祖來了一次跨越空間的相見。
嗡嗡嗡!
殷丞相眉頭顰起,緊繃著身子,額頭之上冷汗直流,看來是在夢中做著可怕的噩夢,像是被什麼猛獸追逐一樣。
一層淺淺的金光閃過,彷彿自腦海之中傳來了一陣蟬鳴,殷丞相緊繃著的身子頓時放鬆了下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