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架起一座虹橋,透過小軒窗,迷夢般的色彩如霧似幻。
把身心沉浸在這樣瑰麗的奇景之中,與天地融為一體,遠離世間紅塵紛擾,江流頓時陷入了無我之境。
無我之境,萬物與我並存,天地與我合一,悟道修煉有如神助。
天地之間和自己分分合合,像是有一層薄膜在阻隔,江流奮力去突破那層薄膜,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接近重重障礙之後的真相。
呼!
提筆,手下符畫如血,瞬間一道離火符便成形了。
別院之中,蓮香取過自己和江流的兩張符篆相較,搖了搖頭,嘆息道:“江流兒你果然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奇才,只是聽了一遍我口述的符篆之法,便能一氣呵成。
離火法篆之旁,七隻火鳳惟妙惟肖,上下翩躚,威能比之化神符只差一步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流不由問道:“什麼是化神符?”
腦海之中卻是想起了當日管周施展的畫符之法。
上乘符道,講究以心煉符,符化萬物。畫符與煉符相差一字,威能卻是千差萬別,不啻雲泥之別。
煉符窺天地之機,驅鬼神之能,符篆非大機緣不可成,一旦形成便可以稱之為化神符。
神符派雖然號子響亮,但是確實和管周幾人所說一模一樣,乃是坐井觀天,門內早已失去了煉符之法。
江流心中一動,看著窗外美景不知想些什麼。
“阿彌陀佛!師兄有禮了!”法諦站在門外施禮,大大咧咧走了進來。
“外面幾個大派弟子和神符派高層動起了手,一個個都被打得倒地不起。師兄不去一觀?”
“哈哈!早就看那幾個什麼陰派弟子不爽了。一個個眼睛長在腦門上,這下打得好!”精靈兒眉飛色舞,在一邊叫好。
眉頭翹起,江流神色古怪,管周幾人怎麼說也能和神符派的老傢伙們打個勢均力敵吧,難道是聽了自己的勸告沒出全力所以才這麼快就掛彩了。
這下可麻煩了,打了大派弟子這事可不是那麼容易揭過的,難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法諦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江流一把推到旁邊,還未起身又是一陣香風飄過,法諦只好退避三舍。
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匆匆追上去。
一步踏出,江流額前髮絲飄落,身上袈裟披起,手中持珠輕拈。打扮和法諦一個模樣,別人只當是法諦的同門師兄弟。
身形幻滅,不一會兒便來到了神符派一處擂臺之上。
場中,完全和江流心中設想的情景是兩個樣子。
神符派掌門和長老個個灰頭土臉,一臉頹然坐在一邊,唯有一個長老懞圖在四處照看。
對面管週三人倒是有些無奈,本來是奉門內長輩之命來推掉先前的約定。
三人對這種掉面子的事情都不熱心,但是三人受了江流假裝長輩的恩惠,管周還煉成了一道炎符,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按照三人的計劃,和神符派來個友好親切的術法交流,然後大家聯絡一下感情,最後一拍兩散各奔東西。
結果,他們低估了自己在神符派之內神憎鬼厭的程度,一聽比試就跳腳的長老聯合起來向管周挑戰。
符篆一出兩邊便剎不住車了,最後雙方都是押上了全部人馬,然後,就是面前這幅樣子了。
管週三人自從江流出現就不停地向他行注目禮,上下左右全方位觀察江流。
這就尷尬了!江流心中無語,假扮作和法諦論經,這時法諦還想再說,被江流摁倒在地,誓要狂打兩千捶。
“爹啊!”兩人胡鬧之間,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江流趁機隱藏在人群之中。
只見玄真披頭散髮,腳下拖拉著一隻鞋,滿身酒氣衣衫不整地撲倒在地,顯然是昨夜的酒還未醒,匆忙趕來了。
“爹啊!你怎麼了!”
掌門被玄真身上的氣味一燻,眼睛一翻,差點背過氣去,指著玄真道:“你!你!”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為你報仇!啊!”
玄真像是一匹受傷的孤狼,血紅的眼睛盯著面前幾人。
“就是你們打傷了我爹和眾位叔伯!我要和你們打擂臺!”
“放肆!”
此時,又是一群人走了進來,看衣袖應當也是長老一級,只是這些人在激戰的時候不來,此時塵埃落定反而來了,心思值得琢磨。
玄真好像並不買他們的賬,冷聲道:“熊長老!你這是何意?”
為首的長鬍子長老佝僂著腰,眼中一絲怨毒閃過,“沒什麼!既然神符派就要併入陰符門,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熊長老等人走到管周面前,恭敬行禮。
“熊長老這是提前認主子表忠心呢!”人群中江流粗聲喊了一句,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
熊長老臉色鐵青,柺杖敲著地板,怒道:“誰?給老夫站出來!”
玄真傲然挺身,不屑道:“這裡今日所有站在你對面的人都是想說這一句話的人!你想要誰站出來?”
哈哈!鮑參從管周身後走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走過玄真面前歉意笑笑:“今日之事!原本只是為神符派著想,卻不想弄成了這樣。
今日只要這位和我打一場能夠贏我,我三人答應永不登神符派大門!”
全場譁然,熊長老等人更是臉色青白,不知是何滋味。這一場大戰無論誰勝,自己一群人都會被打到邊緣。
神符派自己群情激昂,江流在人群中大喊一聲“打!”。
“打!打!打!”
玄真臉色紅漲,自從大家知道他是掌門私生子以來,還從未有人如此真心地支援於他。
“好!我和你打!”
鮑參和管周兩人相視一眼,成了!這下前輩交代的任務總算能夠輕鬆完成了。
擂臺之上被重新收拾一番,玄真在一邊,身後是神符派弟子長老掌門,另一邊是管周等人。
“請!”鮑參手中一閃,一道藍色冰晶便出現在手中,形成了一道門戶,將二人分隔兩邊。
“只要你能打破這扇冰門,就算我輸!”
“好!這是你說的!”
玄真手中祭出火符,瞬間周圍溫度升高,一陣火浪撲面而來。
然而,冰門依舊穩如泰山。
江流朝蓮香使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悄悄把手中那一張離火符遞給玄真。
玄真接過後哈哈一笑,右手猛地朝胸前捶去,一口精血噴出,染紅了離火符篆。
紅光耀眼,一股熾熱的氣息從火符之中傳來。
唳!一隻威武的火鳳舒展雙翅,美麗而妖嬈,猛地朝對面冰門襲去。
咔嚓!咔嚓!
七隻火鳳依次攻擊,冰門只是留下一道道裂痕,依舊堅不可摧。
啪!啪!啪!
“今日,在下認輸了!”
鮑參有些疲憊地說道。
玄真臉上怒氣一閃,又吐出一口血,“成王敗寇,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鮑參臉色一正,“你錯了!我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了你身後這些人!”
所有支援玄真的弟子們都怔怔看著擂臺,江流在下面撇了撇嘴。
“是你們感染了我,讓我道心有虧,我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