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被小劍刺在牆上,奄奄一息,鮮血順著小劍,流了一地。吳昊抬起頭看著乾屍,雙眼執著,一雙手捂住胸前的小劍,被血染紅了。
乾屍雙眼白芒爆射,扭轉身形看著周圍,周圍的牆壁一陣白光掠過,其上的圖案好似被暈開,隱隱要出現什麼。臉,一張女人的臉,從牆壁上出現,在其右眼處,有一滴淚珠,泛著白光,掛在眼簾。
看著那淚珠,乾屍的氣息莫名躁動起來,只是其面容不能顯現一絲表情,緊繃繃的一張骷髏臉。
但眼窩深處的白芒下,竟有一抹說不出的情愫。
乾屍手一招,那淚珠便落在其手上,指甲蓋大小,菱形,好似北極星般璀璨,表面光澤流動,竟是一顆晶石。
看著這粒晶石,乾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似乎因為沉睡的時間太過於久遠,久到忘記了手中的是何物,但不知為何靈魂深處會出現一絲羈絆。
就在這乾屍發神的時候,一道赤紅之光,血煞氣翻湧著打了過來。血色匕首,脫手而去,一劍穿過乾屍的喉嚨,破開一個大洞,化作血色碎片,打在乾屍的身上。
一擊便把乾屍打的千瘡百孔,變成了篩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碎洞,貫穿了乾屍的全身,縷縷黑氣洩了出來。
乾屍頭顱一仰,便倒了下去,手上的白色晶石隨著地面滾動,正是往吳昊的那個方向滾去。
吳昊看著這一幕,面色露出駭然之色。看著從地面站起來的墨雪,不知為何吳昊竟是發現此女似乎和先前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卻有說不出來。
墨雪起身後,臉色一掃先前的嫵媚之意,漠然置之。雙眼空洞的嚇人,看著那乾屍,一步步走了過去。
“噠噠噠……”
空蕩蕩的腳步聲,孤寂的響著。
不過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倒下去的乾屍,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滴溜溜的浮現出來。這珠子一出現,吳昊猛的抬起了頭。藍色的光華如水般的流轉,浩瀚如同大海般深邃,那種藍吳昊見過一次,是花如月的大海之淚。
珠子一出現便猛的湧出大量黑霧,把乾屍全身包裹住,猶如實質。隨即珠子隱匿了下去,乾屍在這黑霧下,慢慢站了起來。
一對白色的瞳仁,和墨雪空洞的雙眼對上,翻湧著白色的氣浪。
墨雪腳步一頓,看著乾屍,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竟是說不出的邪魅。身子一動,便猛的出現在乾屍身前,一道黑色的氣流在掌心迴旋,對著幹屍一掌打去,竟是把乾屍打的向後退出一步。
胸口上只有一個掌印,但乾屍背後卻是出現一個螺旋的碎洞,像似被那道迴旋的氣流攪開。
但此女一掌還未收回,便被幹屍一腳踢開,弓著身子向後倒飛,一直撞到牆上才停了下來。
但接下來的一幕,吳昊震驚了。墨雪落地後,只是大口大口的吐血,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哪怕一絲的痛苦都沒有,眸子空洞的可怕。
雙手撐地,墨雪站了起來。忽然笑了,依然是那麼邪魅。看著乾屍,身體上出現一道人影,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對其脖頸一咬,便隱入消失在此女體內。
此女對此好似毫無所覺,看著乾屍淡漠的說道,“築基,殺”。
乾屍一聲低吼,閃身來到墨雪身邊,手腳齊動,圍繞著墨雪閃電般的出手,墨雪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被幹屍打的連連後退,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墨雪好似一件物品,被幹屍肆意踢打,但吳昊卻是眼睛一眯,敏銳的看見一層黑色光紋浮現在墨雪的體表之上,保護著她。
乾屍每次出手,光紋都會消去九層以上的力道,使得墨雪看似悽慘,但實際上受的傷並不重。
乾屍也是發現了這點,一手捏住墨雪的脖頸,按在牆壁之上,力道之大使得牆壁都凹陷了下去。
固定住墨雪,乾屍右手成爪,疾風驟雨的對著墨雪的小腹刺去,速度之快幾乎看不清楚。
每一爪都震得牆壁石屑掉落,每一爪都讓墨雪的面色白上一分,每一爪都讓那光紋發出漣漪般的波瀾,一直連續擊打十多個呼吸,不下上千次的閃動,光紋黑氣一卷,潰散了。
刺啦一聲,穿腸破肚,一爪刺穿墨雪的小腹,鮮血不要命的流淌。墨雪卻是對著幹屍一笑,邪氣凜然,露出猩紅的皓潔的牙齒。
乾屍吼叫一聲,手一帶,墨雪便激飛出去,後背撞在牆壁上,四分五裂。
吳昊見狀不知為何,竟是不覺得那黑衣女子會死去。看了一下自己如今的狀態,獰笑一聲,沿著法劍一步一步往外走,血落了一地。
剛才那束白光,分明是精神力而為,神識凝實這可是結丹期才有的手段,沒想到這乾屍神識這麼強。
但吳昊只能一博,雖然墨雪現在的狀態很怪異,但似乎也不是這築基幹屍的對手。
吳昊從法劍中走了出來,一把捏住法劍,從牆壁上拔了出來。法劍化作半人長,沒有劍芒閃動,單純的只是一把劍,泛著寒光。看著前面的那粒晶石,揮手收了起來。
握著法劍,吳昊沒有法力的加持,輕輕撫摸了一下,靈兒的小臉從劍身浮現,笑顏如花。
吳昊定了定眸子,變得銳利起來。劍指大地,斜斜的跟隨著吳昊的腳步,在地面上帶出一連串火花。
一步落下,九天星辰訣出,身子驀然拔高几分,變得魁梧起來。
兩步落下,真空決出,渾身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鱗甲,妖力閃爍。
三步落下,血色符文爬滿全身,血符出。
濃郁的血光擴散而出,好似看見了重重疊疊的屍山血海,濃烈的血氣瀰漫出來。化作殺氣,落下第四步。
這一步落下,地面一震,濺起一圈塵埃。吳昊流出的血液紛紛倒卷,重回體內,傷口也是眨眼間就癒合。
第五步,吳昊便已來到乾屍身前,一劍劈去,攜帶一方血界,囊括整個乾屍。這一劍乾屍不能退,因為在它眼裡,目光所及無一不是劍光。
十方殺界,明明只是一劍,卻是鎖住整片天地,這一劍,山河變色。
乾屍看著落下來的大劍,伸手撐出一層黑色的光幕,黑氣流轉下,光幕猶如實質般璀璨凝實。
但這築基凝結的防禦光盾,在大劍斬上去的一剎那,猛烈顫抖起來,不足一個呼吸便化作光片的紛紛揚揚,消散在虛空。
大劍迎頭痛擊,一劍對著幹屍的脖頸斬去,看這威勢大有一劍分屍的架勢。
但乾屍身為築基老怪又怎會坐以待斃,身子一側,便避開要害。長劍光華一盛,便落在乾屍的肩上,吳昊鼓動全身氣力,狠狠一拉,便從肩上斜拉下去。
好似砍在礦石之上,阻力遠超吳昊所想。但繞是如此,一道小臂長的傷口,也是從肩拉到胸腹。
不過也是到此為止。
乾屍雙手閃動著黑光,握住法劍,好似鋼鐵焊住,吳昊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半分。
乾屍握著法劍,身體向後一退,除了黑氣肆湧,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吳昊看著這一幕,對於築基的可怕有了更加深的理解。
血符加持,吳昊的力量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捏著劍柄一步步往後退,使得乾屍的雙手被拉出一道裂縫,黑氣湧現。
但乾屍卻是鬆開一隻手,手指並做劍指,對著法劍的劍身一斬而去。吳昊只覺得一股慣性向自己湧來,帶著自己的身體向後趔趄而去。
法劍便被斬斷了,靈性全失。變作本體的巴掌大小,落在乾屍和吳昊的手裡。
乾屍也是退後一步,隨即便停了下來,一個閃動便落在剛穩下來的吳昊身前。一掌對著吳昊的胸口拍去,吳昊只覺得有什麼刺了進來,便被擊飛出去。
一截斷劍插在胸口,鱗甲被斷劍刺碎,肋骨被斷劍刺穿,只留下一個劍的斷刃。
吳昊從地上踉蹌站起,沒有顧及傷勢,反而是看著握在手心裡的斷劍,心中有什麼在破碎,靈兒的笑臉被撕扯的模糊了。
吳昊仰天長嘯,一口氣震出體內的殘劍,同手裡的斷劍一起收好,便對著幹屍衝了過去。
恰在這時,墨雪也是從地上站立而起,胸口的傷口竟是詭異的癒合,又一個女子的身影浮現而出,在其脖頸處一咬,便從咬痕處鑽了進去。若是有人細看,便會發現一個詭異的圖案,好似紋身一般印在此女的脖頸上。
兩人幾乎同時衝到了乾屍的面前,吳昊血光閃動,對著幹屍拳腳相加,速度極快,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竟是一套世俗的功法。
墨雪更是恐怖,黑色的氣流在其體表流淌,一股邪惡的氣息張揚顯露。更是因為吳昊的牽制,此女和乾屍打的激烈無比,而且此女似乎被剝奪了一切痛覺知覺,不知疲憊的瘋狂閃動,有種越戰越猛的氣勢。
三人都是高速移動,好似三團光芒,交織在一起,不時會有流光溢了出來。只是火星大小的餘波,也能把牆壁炸出一個大坑,若不是有陣法守護,此地早已被打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