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放不下才會入夢來。你會做一個讓你外婆放心不下的人嗎?”

聞言,武念亭這才抬起頭,看著她師傅。道:“不想。天珠不想讓外婆擔心。”

“這就對了。只有做一個不讓你外婆擔心的人,你外婆才能在另外一個世界活得安生。”

“另外一個世界?”

“也許是再生的世界,也許是婆娑世界。”語畢,上官瀾起身,牽著小徒弟的手往屋中走去。

可是,走了一兩步,小徒弟就拽住了上官瀾的手,問:“孝慈皇后也會在那裡嗎?”

心中一悸,上官瀾停下腳步,看著小徒弟。只聽小徒弟又道:“太子哥哥說,他母后在另外一個世界活著,而且每天都靜靜的看著他和皇帝伯伯,每天也保護著他和皇帝伯伯。孝慈皇后是外婆的女兒,如今外婆是不是找孝慈皇后去了。這樣說來,孝慈皇后再也不孤單了,而外婆也不會孤單,是不是,師傅?”

“這樣想的話,你的心是不是會好受些?”

“嗯。”

“若你的心會好受些,那你便如此認為便是。”

“師傅,你是在敷衍徒兒嗎?”

看著小徒弟微嘟的唇,鼓鼓的雙頰,上官瀾不覺莞爾,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心經又說: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見小徒弟的眉頭皺了起來,上官瀾又笑了,輕撫著小徒弟的眉,將它展平,這才又道:“它的意思是說,心靜才能聽到萬物的聲音,心清才能看到萬物的本質。沉澱自己的心,靜觀事態變遷。一切取決於你心底最真最真的想法。”

低頭略想了想,武念亭再抬頭時,嘴角已有了笑意,她略帶興奮的抱著上官瀾的腰,抬著頭,大眼睛再度眨也不眨的看著上官瀾,道:“明白了,謝謝師傅教導。”

輕撫著小徒弟嘴角的笑容,上官瀾嘴角亦染上笑意。

大雪紛飛的日子、虯枝雜乾的老梅樹、若玉樹臨風般的男子、若畫中走出來的女娃娃,相擁對看的定格畫面……

很多年以後,每每回憶此幕,俏俏都不覺感慨萬分。

“還是郡王有辦法,瞧瞧,天珠終於笑了。”天巧亦是感慨不已。

“可不,都四十多天了,就沒見她笑過。今天是頭一遭。”天英亦不無感慨。

“要不要送把傘?”俏俏提議。

天巧、天英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不必。”語畢,二人再度轉頭看向窗外,看向窗外那幅比雪景更美的圖畫。

翌日。

林老夫人出殯的日子。

啟柩的吉時是辰時,還有一段時間。

林老爺很是不捨的圍著老妻的靈柩走,時不時的叮囑一兩聲,時不時的又摸一下靈柩。看得林家的人、來送行的人都好不心酸。

大雪紛飛的街道上,一輛馬車正在快速的行駛,方向是林府,而駕馬車的正是原來隨著林家老二林漠寒回京的小兵士小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