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姬武和齊雲立於雪中,看著士兵打掃戰場,這一次姬齊大獲全勝。

“這黃闕不犯渾,或許南雲軍還輸不了。”姬武道。

“不,他的決策沒有錯,勢均力敵的兩軍必須要有一個能左右勝負的情況出現,他等不起,只有速戰。”

“所以他找你決鬥?”

“如果我死了,敗的就是我們。”

“那黃闕很強嗎?”

“這麼說吧,我沒有服過神藥,他再年輕點,我就算是突破了極境之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這麼厲害?”姬武咂舌。

齊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

夜晚的一場大雪讓天雄城外到處是白皚皚一片,墨盔黑甲的軍隊走在雪地上面格外的顯眼。

“魏將軍,前方就是天雄城了,我們可在此處紮營。”暴修策馬而來,人與馬皆是撥出一股白氣。

魏燎審視了周圍一番,點頭稱可。

在魏燎大軍安營紮寨的時候,一哨騎匆匆跑進了天雄城內,一路狂奔,進入了南雲公府議事大殿。

“大公,不好了,姬齊大軍已經抵達城外,正在紮營!”哨騎急聲道。

他的話一出,原本有些喧囂的大殿立馬安靜了。

高座上的南雲景沉默不語,神色變了又變,過了好一會才和聲和氣的說道:“城中還有多少守軍?”

“稟大公,駐軍八萬,城衛軍兩萬,若是將地牢囚徒與城中侍衛算起估計可湊十五萬人。”

“十五萬人,我泱泱岷羅境如今只能東拼西湊十五萬人了嗎?”南雲景高聲大呼,神情有悲。

底下幕僚無一敢應聲。

“廢物!都是廢物!”南雲景本性暴露又開始大吼大叫。

一眾幕僚更是噤若寒蟬。

“來人,取我甲冑武器來,我要親自出城迎戰。”南雲景走下寶座高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大公不可啊!”所有幕臣同聲相勸。

“哼!一群貪生怕死之輩,我為大公,要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上,誰再攔我我就殺了誰!”

南雲景色厲內荏,使得一眾幕僚懼而不語,甚至不敢迎上他的視線。

天雄城外,還在安營紮寨的姬齊士兵忽聽戰鼓擂動,於是紛紛放下手中之事,拿起刀兵,集結成軍陣。雪地上,南雲士兵驅趕著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正在向姬齊的軍營殺來。

魏燎立於陣前,笑道:“素聽南雲大公是個喜怒無常,昏庸好色的人,沒想倒也有幾分武勇。”

“這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暴修淡然冷笑,目中仇恨之火燃燒。

等到南雲軍離的近了,魏燎開始命令步陣向前,弓手掛箭。

一陣黑色箭雨後,姬齊步卒開始向前衝鋒。身無盔甲的囚徒遇到訓練有素的戰兵輕易的便被撕碎,十人也不能殺一人。兩軍相接後,魏燎抬手一揮又命令騎兵出擊。

全身披掛黑甲的戰馬馳聘而過,掀起一陣碎肉血雨,被迫上陣的囚徒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紛紛向後,南雲氏督戰計程車兵對著他們一頓狂砍亂殺也沒有效果,反而自身陣列被衝出了口子,姬齊鐵騎瞧準缺口,又衝殺而回,一瞬間,前列的南雲士兵立馬潰不成軍。

南雲景慌忙命令手下騎兵出擊,可為時已晚,前方的混亂在極速蔓延,他的周圍也起了騷亂,有膽小計程車兵已經開始逃亡。

而害怕就像是會傳染的疫病,一旦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準跑!都給我上前迎敵!”

“給我殺,把這些臨陣脫逃的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逃跑者誅殺九族!”

戰車上南雲景瘋狂揮劍亂砍,可還是止不住後退計程車卒。

這時一身血汙領軍的大將架馬來到他的身邊:“大公快跑吧!敵軍就快要殺過來了!”

“跑?跑哪裡去?都給我上陣殺敵!”南雲景大吼。

領軍大將聽後搖了搖頭,自己跑了。

南雲景又開始破口大罵,不多時他的周圍便全是姬齊之兵了。

“鼠輩!盡是鼠輩!生有何昔,死有何懼?我南雲氏男兒沒有孬種!”南雲景仰天大笑一聲,跳下戰車,吼道:“賊子們過來受死!”

姬齊之兵一擁而上,南雲景武力不俗,甲冑武器皆不是凡品,以一敵眾絲毫不落下風。

戰鬥趨於結束,魏燎看著腳下屍骨成堆的南雲景道:“那是何人?”

暴修回答:“他便是南雲大公。”

“此人為公雖昏庸,但是為武者不失勇氣。”魏燎點評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殺到此時,已經力竭的南雲景跪倒在屍堆上,仰頭望天,把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見到此幕,周圍計程車兵們都停止了攻擊。

然而時間過去了好幾息,南雲景手上的劍還是沒有動作,最後他反而放下了寶劍道:“劍刃太冰,容我緩緩。”

一眾姬齊士兵覺得自己被耍了,紛紛怒氣衝衝的向前。

南雲景急忙大喊:“我乃南雲氏大公,岷羅境之主,爾等刀兵怎可加及我身!”

“住手!”魏燎一聲呵斥避免了南雲景被亂刀砍死。“把他抓起來,等待齊公和姬公到達天雄城後再處置。”

天雄城陷落了,城中一切幾乎完好無損,城中官民也沒有經歷戰火,欣然投降。一向喜歡背地裡暗罵南雲景的人這次也念起了他的好,說他出城決戰就是為了天雄城不受戰火。

十五天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姬武和齊雲抵達了天雄城。

“魏哥,你可真是厲害啊,竟然直接就拿下了天雄城,如此功勞可以載入史冊了。”城門處,姬武勾搭著魏燎的肩膀笑道。

“拿下天雄城非我之能,主要是南雲大公成全。”魏燎也是一笑。

“南雲景在哪兒?讓我看看那個喜人。”

“他被我關押在地牢裡面的。”

“走,齊哥兒我們一起去看看。”姬武拍了拍齊雲的肩膀。

齊雲本想問問魏燎黃氏家族的位置,看見姬武如此盛情也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應道:“是該去見見他,畢竟拿下通幽城,他也有一份功勞。”

“哈哈哈!”姬武仰頭大笑了起來。

昏暗的地牢中,一道不滿的抱怨聲不斷響起。

“給吾拿酒來!”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等我出去馬上殺光你們!”

”給我酒啊……”

南雲景抱著牢欄,臉貼在縫隙裡,叫聲逐漸沒了精氣。

“不就是酒嗎?給!”姬武甩手就丟給了南雲景一個酒壺,戲謔道:“可不能虧待了我們的大功臣。”

南雲景接住酒,看著面前錦衣華服的三人也沒了喝下去的心情。

“齊雲?姬武?”南雲景試探著道。

齊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姬武又挖苦道:“南雲大公酒都給你了,你怎麼不喝?”

“哼!一群卑鄙鼠輩!不過小人得意,你們休想得到我岷羅境之土,千千萬萬岷羅境子民會為我報仇的!”南雲景恨恨的道。

“嘶,你還想他們為你報仇,你不知道他們都怎麼議論你的?”

“我乃雄主,我的子民只會擁護歌頌我!”

“齊哥兒,這人怕不是有癲症。”

“我覺得是有那麼一點像。”齊雲贊同的點頭。

“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被影響了,聽說癲症是會傳播的。”

“你們盡情的汙衊我吧,我的功績與成就,岷羅境的子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齊雲三人走出了地牢耳邊都還隱隱有南雲景的聲音迴盪。

“真是個瘋子。”姬武吐槽道。

“魏哥,姬武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處置他?”齊雲問道。

“一刀砍了,乾脆了當。”姬武想也不想便道。

魏燎則是思索了一會:“南雲氏久拒岷羅境之地,不可輕易殺之。”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打算將他帶回海月城,效仿晟王,悉數罪責,昭告天地,公示天下而斬之。”

“此法不錯。”姬武和魏燎皆是贊同。

“對了,魏哥,你可知道城中黃氏家族的府邸在哪裡?”齊雲又道。

“黃氏家族?我記得是在城南,你問起他們幹嘛?”

“黃闕將軍死前曾告訴我他們族中秘術藏匿的位置,我想去看看。”齊雲如實相告。

“黃闕的秘技?有我們公族的強嗎?”姬武疑道。

“黃氏秘技不同凡響,與黃闕決戰時,我曾親眼見到他凌空數十丈。”

“什麼?那我也要去看看。”姬武一驚。

“走吧,我們三人一起。”

當姬武,齊雲,魏燎三人聯袂來到黃氏府邸的時候,府上的人都嚇壞了,城破之後三人的畫像就在城中大族廣為流傳,都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你們黃氏的祠堂在哪裡?”齊雲開門見山的向匍匐地上的一群人問道。

“回稟齊公,府內左拐一直向前便是。”一名老者顫聲回道。

“你起來帶路。”

“是!”

不一會齊雲見到了一個朱漆大殿。

“齊公,這便是我黃氏祠堂。”老者低眉垂眼道。

齊雲徑直走了進去,姬武和魏燎緊隨其後。

進入祠堂,齊雲向著拱立的諸多牌位一拜:“多有得罪。”

而後他原地躍起,落到了牌位架子上,移開了最上方的牌位,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又尋找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獲,最後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牌位上面。

“原來如此。”齊雲輕呢一聲,手在牌位上摸索了下,從內裡取出了一本朽爛的獸皮書。

放回牌位,齊雲落到地面,開啟獸皮書看了兩眼面露喜色,而後他又把書丟給姬武。

姬武翻來翻去,只道是什麼玩意,給了魏燎,魏燎觀摩了片刻,眉間疑惑不解又還給了齊雲。

這時姬武道:“齊哥,這上面真的是秘法嗎?怎麼和我修煉的武技大相徑庭啊?”

“此為術,古人修習之法。”齊雲解釋道。

“看不懂,等你學會了再來教我吧。”

“哈哈,好。”

第二日,黃氏族長成為了第一位天雄城主,而暴修成為了城衛軍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