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武俠小說《江湖好》作者: 彭林生 鐵葉 玉彭文藝
若是換作平常之時,趙月生定會拍手讚歎一番的。然而,在這空無人跡的深山裡,在這夜深月淡的時刻,忽然聽到這麼一首歌,趙月生只感到有說不出來的詭異。渾身毛髮不由自主地倒立起來,提刀的手也不由得開始微微發顫……
趙月生雖然心裡害怕,但他竟是不相信鬼神的。他握緊了手中之刀,朝著那一點星火之處,大聲喊道:\"喂——什麼人?裝神弄鬼,快出來!\"
經他這麼一喊,那一點星火竟筆直地朝他奔了過來。趙月寶慌忙擺開了迎戰的架勢……
那一點星火漸漸地靠近了趙月生,他這才藉著淡淡的月光、燈光看清了眼前是何物——原來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她提著一盞燈籠正向這邊走來。小女孩頭上扎著兩個牛角辮,身穿一件淡紫色的袍子,俊俏的小臉蛋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小姑娘走到距趙月生約有五步遠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趙月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了。
卻聽得小姑娘先說話了:\"果然是個人呢!而且還是個帥氣的小哥哥……不過,你身上沾了這麼多血,手裡還拿著刀,這樣子倒真叫人害怕呢……\"
\"不過,還好,我爺爺說你會是這個樣子的,否則我真的會被嚇著的,爺爺可真是神人啦。\"
趙月生聽了小姑娘的這一番話,內心的戒備也就鬆下來了。他問小姑娘道:\"你姓什麼呢?\"小姑娘道:“我姓周,爺爺叫我靈兒。\"趙月生道“原來是靈兒妹妹,我叫趙月生,你就叫我月生哥哥,可好?\"
靈兒道:“好啊,我一直都想有一個哥哥呢!”趙月生道:\"靈兒,你一個人在夜裡行走,難道就不怕嗎?\"靈兒道:\"這有什麼好怕的,我爺爺說`只有幹了壞事的人,才不敢在夜裡走路呢。\"
趙月生微微笑道:“聽你剛才所說的話,似乎你爺爺知道我會來到這裡。\"靈兒道:“那當然啦,否則爺爺也不會夜裡叫我來接你呢。\" 趙月生道:\"那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靈兒道:\"你可不像壞人。你只是一個挺帥氣的小哥哥。\"
趙月生道:\"靈兒,你倒挺會說話的。但我想,你爺爺定是個`世外高人’,要不怎會曉得我今晚會到這裡呢?\"靈兒道:\"月生哥哥,原來你也會說話的嘛!你居然把我爺爺叫做`世外高人’,這麼高的帽子,戴在誰的頭上,誰都會高興的。要是我爺爺在這裡肯定會樂開了花的。\"趙月生道:“我這可不是拍馬屁,我是老老實實說出心裡的想法。\"
\"好啦,好啦,你別說了,快跟我走吧!我還想回家吃爺爺做的饃饃呢。\"趙月生道:\"原來你是個嘴饞的小貓啊!\"靈兒道:\"這可不能怨你不知道,我爺爺做的饃饃可好吃啦!\"
趙月生道:\"那好,我就陪你回去,去吃你爺爺做的饃饃吧。\"
\"太好了,太好了!\"靈兒爽朗地拉著趙月生,說說笑笑地朝前走去……
兩人東轉西繞,大約走了一里多路程,只見前方樹林有一間草屋,屋內有光射出。
屋子的前面有一個模模糊糊糊的人影……
靈兒瞧見那人影,忽然大叫起來:\"爺爺,爺爺——靈兒回來啦!你要接的人,我已經接回來了!\"靈兒邊說邊蹦蹦跳跳地朝那人奔去,那人抱起靈兒道:\"靈兒,真是好樣的,真不愧是爺爺的乖孫女呀!\"
趙月生走上前去,看清那人原來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忙道:\"晚輩趙月生,拜見老前輩。\"說完向老人作了一揖。
老人道:\"小兄弟不必多禮,若不嫌寒舍簡陋,請進屋飲杯水酒吧。\"趙月生道:\"老伯客氣了,晚輩落難於此,只盼有片瓦遮身,哪會有嫌棄之心!\"老伯道:\"既如此,那請隨我進屋吧。\"
老人抱著靈兒走進屋去,趙月生朝四下裡瞧了瞧,也跨進了草屋。
屋內的一張桌子上,已備好了酒食。老人放下靈兒道:\"老夫與靈兒居於此,難得遇到有遠客到來,倉促之間,只備得些粗茶淡飯。小兄弟你就將就吃些吧。\"
靈兒忽然插嘴道:\"爺爺,他可不叫什麼小兄弟,他叫趙月生。他已認我做妹妹了,而我也認他做哥哥了。月生哥,你說是不是?\"
趙月生道:\"是啊,是啊,我和靈兒已經是好兄妹了。\"
老人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我們就是一家人嘍。很好,很好!今晚,咱們一家團聚,老夫定要與小兄弟暢飲一番。靈兒,快給你的月生哥哥斟酒!\"
\"好的,好的,月生哥哥,我先給你倒一大盅酒吧!\"靈兒興高采烈地給趙月生、周老伯都倒上了酒……
三杯酒下肚,趙月生已知面前的老人姓周,名海山,在此地以種田為生。他們爺孫倆是三年前才搬來此地的。這座山雖大,卻名不見經傳。不過後來她卻有了個響噹噹的名字,叫做\"好漢山\"。
周海山又喝了一口酒道:\"剛才說到`好漢山’麼,這`好漢山‘的來歷,我也是聽本地上了年紀的人講的。據說很久以前,一群馬賊,大約有一百來人,他們沿途殺人、放火、搶劫財物、欺壓百姓、強搶民女,可謂是無惡不作,喪盡天良。官府也多次想捉拿他們,卻都撲了個空。因為這夥馬賊,個個騎著快馬,來得快,去得也快。\"
\"馬賊,大壞蛋!月生哥哥,走,我們去把他們都抓起來。\"靈兒氣憤地拉著趙月生就要走,趙月生急忙道:“靈兒不著急,將來,我們一定能把這幫大壞蛋都抓起來,不過,你爺爺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
\"哈哈哈……\"周老伯開懷地笑起來,他邊笑邊說道:\"好樣的,好樣的!我的孫女年齡雖小,卻有嫉惡如仇的俠肝義膽。好,好,爺爺沒白疼你一場,真是爺爺的乖孫女!\"
\"爺爺,靈兒本來就是你的乖孫女嘛。\"靈兒摟著周海山邊說邊撒嬌道……
周海山喜滋滋地說道:\"乖孫女,快下來坐好,聽爺爺把剛才的故事講完。\"
靈兒高興地坐在趙月生旁邊,急催道:\"爺爺快講,爺爺快講。\"
\"是呀,周老伯,你快講講吧,我也很想知道結果到底怎樣?\"趙月生也跟靈兒一樣,期盼著故事的下文。
周海山笑眯眯地,呷了一口酒說道:“要得,靈兒,爺爺開始接著講嘍。話說有一天,這群馬賊從北邊流竄到本地,同樣也是三個字:燒、殺、搶。誰知,他們這次可遇上對手了。因本地的山民自古以來就有習武強身、保衛家園的習慣,所以一般的盜匪都能擊退。\"
\"這一次,因賊寇來勢洶洶、人又多,所以村長一面悄悄派人去上告官府;一面組織全村十五歲以上的男女齊上陣。村民們憑藉各自多年苦練的一身功夫,揮舞刀、劍、棍與馬賊鬥智、鬥勇,拖延時間。終於官府派來重兵與村民聯合起來,將賊寇一網打盡,永絕後患。可以說本地山民為朝廷又立了一大功。\"
\"好了、好了,太好了!馬賊被抓住了!大壞蛋被抓住了!月生哥哥,你高興不高興?\"靈兒興奮地搖晃著趙月生……
\"高興,高興,當然高興!哥哥和靈兒一樣高興——嗯,周老伯,`好漢山’的來歷,咋還沒聽你說到呢?\"
周海山爽快地答道:\"好,好!馬上告訴你——這群馬賊被剿滅後,朝廷為表彰本地山民不怕犧牲,保家衛國的壯舉,特將此山賜名為`好漢山’。不久,朝廷還撥下錢兩,分派地方官員招募能工巧匠,建造了`好漢山功德碑’了\"
趙月生情緒激動道:\"山名來歷,原來如此。山民們不畏強暴、奮不顧身、保家衛國,可謂豪氣干雲。此地叫做`好漢山’一點也不為過。\"
周海山道:\"如此說來,你對那些山民倒是蠻佩服的。\"
趙月生道:\"他們個個都是錚錚鐵漢,我趙月生當然佩服。\"
周海山頓了頓道:“小兄弟談吐不俗,想必你的父母也絕非泛泛之輩了。\"
趙月生道:\"周老伯過譽了,家父姓趙名千飛,只是一名普通的鏢師;而我的母親燕雲霞,則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