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電話沒多久,宋綿時回來了。

她一進來,就灌了一大口水,整個人看著有點氣頭上。

譚建生掃過一眼,問:“怎麼了?”

宋綿時勉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沒什麼,先吃東西吧。”

譚建生沒有細問,他對別人的秘密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不希望被宋綿時反感,當初留下的印象已經很不好了,現在肯定是要避免。

兩人吃了飯,宋綿時買的單。

譚建生拗不過她,只能隨她去。

把宋綿時送到家樓下,譚建生看著她上樓,他也驅車離開。

宋綿時站在陽臺處,看著譚建生的車如流星滑過,隨後悄無聲息地捏緊手心裡的手機。

是張容打電話給她。

讓她勸勸聞晉,不要什麼都不吃。

今天夜裡宋綿時是在外面吃的,自然那沒有考慮過要給聞晉送飯,張容只能在外面買了點流食,聞晉是什麼都不吃,他沒辦法,只能求助宋綿時。

宋綿時耐著脾氣,說了兩句。

聞晉聽也沒聽,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把宋綿時氣的不行,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怎麼看上聞晉這個狗脾氣?

說什麼都不吃,還掛電話,不知道他自己是傷患嗎。

想的事情多,宋綿時便睡不著。

但,她也不想給聞晉打電話,管他那點事。

嘴唇略微抿起來,她開啟手機,給譚建生髮了個訊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譚建生像是在等宋綿時的訊息,秒回。

再等宋綿時回了後,隱晦地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宋綿時猶豫了會,到底是沒把自己的和聞晉的事跟譚建生講,只是匆匆說了一句晚安,就沒有再回訊息。

看著陷入沉默的聊天框。

譚建生盯過兩三秒,就看見面前又多了一個腦袋。

“姑姑。”他無奈地說。

譚桑道:“幹什麼?”

譚建生說:“高家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了,你怎麼現在還在這?”

“我想家了,多住一段時間不行嗎?”譚桑理直氣壯,“這是我家,你不讓我回來?”

他只怕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下一刻她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心思,“綿綿答應你沒有,還有改名的事你和她提了嗎?”

譚建生道:“哪有這麼快,你以為她像我們家小孩?”

他目光所及之處,幾個孩子追追打打,已經有一個大的把小的摁在地上捶,譚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兩次,訓斥出聲。

兩個孩子立刻分開,隨後朝著譚建生他們吐了個舌頭。

一看就是沒把訓斥放在心上。

譚桑把人和宋綿時做對比,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她咳嗽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那她是怎麼說的?”

譚建生把宋綿時下午說的那些話複述一遍。

譚桑蹙緊眉頭,不過也沒說什麼。

如果突然有個人到她面前說這些,她肯定會把人趕走,別提宋綿時這好聲好氣的態度了。

她扭過頭,看向譚建生,冷不丁地說:“聞家那邊盯死一點,還有梁韻間那邊。”

譚桑知道梁韻間的名字,還多虧她使小心機的福。

男人或許看不明白,她是看的清清楚楚,梁韻間這不過就是高階的借刀殺人,玩弄心機。

還逼著他們譚家人給她捐血。

宋綿時當時沒人給她撐腰,現在可不是沒人給她撐腰了,譚桑直接說:“她不是喜歡裝可憐嗎,那就讓她裝個夠,讓她也試試被逼著獻血的感覺。”

譚建生淡淡說:“不用急,這些賬我都會一一討回來的。”

他頓了頓,瞥向譚桑看,詢問道:“姑你有沒有覺得陳辭認罪這件事很奇怪?”

譚桑知道譚建生在說哪件事,是指陳辭把宋母被害、指示宋春濤傷害宋綿時的事,她道:“不是沒查出來什麼不對。”

譚建生說:“是這樣,但收尾太乾淨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好像是……”

譚桑說:“擔心東窗事發。”

對上譚建生的微微一笑,譚桑蹙緊眉頭,說:“再查查。”

譚建生:“我知道。”

……

醫院,病房內。

張容站在聞晉的面前,兩人正在討論著什麼,敲門聲兀然響起。

聞晉抬起眼睛看過去。

同時,病房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容看過聞晉,又看了看進來的人,及時往後退一步,輕聲說:“四爺,林叔,我先出去做事了。”

聞晉點了點頭,視線看向林叔,“怎麼來的這麼早。”

林叔躊躇片刻,“監獄的監控調出來了。”

聞晉的手掌放在電腦上,他不可否置,“有什麼收穫?”

之前的監控影片是不對外的,而且是銷燬的。

但,那頭監獄說是壞了。

還是聞晉動用了自己手上那部分隱藏的力量,這才逼他們把監控影片交出來,只是沒什麼用,被人為刪減了,尤其是陳父去見陳辭那段,是完完全全沒了。

雲盤上的記錄也沒有了。

最後,還是聞晉特意找人復原,現在才把東西拿到手上好。

“我看看。”聞晉說。

林叔把隨身碟插進電腦,播放給聞晉看。

監控畫面在兩人面前展露無疑,陳父和陳辭面對面坐著,面前還有一扇玻璃,是特意隔開他們的,不過顯然沒什麼用。

這段影片沒有聲音,但仍舊能看出來陳父滿臉悲傷。

從這到後面,沒什麼異常。

直到,陳辭起身回去的那一剎。

聞晉看過兩眼,點了點陳辭插著手的右口袋露出的一個銀色的金屬物,“這是什麼?”

“隨身碟?”林叔不肯定地說,太隱蔽了,他也不能確定。

如果不是那時候是白天,可能這點折射光都不足夠林叔發現這點異常。

聞晉淡淡道:“嗯,他現在是又回去了吧?”

林叔一愣,隨後點點頭:“回去了。”

陳辭本來還想在外逗留的,陳父也想以精神病的名頭,讓陳辭在外養著。

挨不住聞晉施壓,和安排醫生檢查。

沒過幾下,人沒病的事就被發現了,也就送了回去。

聞晉敲了敲桌面,聲音平靜:“按照陳辭的想法,這麼重要的證據,他肯定不會隨身攜帶,你派人進監獄,觀察他平常會去哪。”

林叔點頭,“我知道了。”

聞晉結束和林叔的對話,人一走,房間也空了。

他微微閉上眼睛,他的手放在周面上,無意識敲著桌面。

房門摩擦地面的聲音。

聞晉看過去,眉頭蹙起,已然不悅,“你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