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羽城地處東衛區的邊緣,再往外走就是荒野。東羽學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組織一批學員來到荒野進行實習演練。當然會有實力不俗的老師帶領,以保障他們的安全。儘管老師們也不會讓學生到太深入的地方進行探索訓練,但是以防萬一,學校方面還是採取了嚴密的安全保障。

由於這次陽院的學員要求突然,要一起跟隨進入荒野,校方沒有提前準備,人手有些不足。偏偏陽院的這些學員又強烈要求,這也讓學校方面有點犯難。萬一他們在自已的學校出了什麼事情,那東羽學院可是無法向陽院的領導們交代。所以蘇瀚文想過來找古凡協商,希望他能勸一下這幾位學員,不要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古凡似是明白蘇瀚文的為難,淡淡一笑道:“瀚文學弟大可不必如此擔心,臨出發前,學校方面已經交代過我,我們的學生在這裡的安全由學生自行負責,出了安全事故,由我校全部承擔。而且瀚文學弟不用過於擔心,他們自保的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古凡雖然語氣平和,不過蘇瀚文也能從話語中聽出他對自已學校學生實力的自信。當下也不再勸阻,人家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已也沒必要再繼續操心,而且陽院的學生,實力自然不會弱到哪裡去。

朝古凡拱了拱手,蘇瀚文便向古凡告辭,去做一些事前的準備工作。

看著蘇瀚文離開的身影,古凡低頭思索著什麼,他作為本次交流團的負責人,肩負重任。思索中,臉色變幻不定,但馬上便重新恢復古井無波的模樣。

一想到自已的學校曾經的輝煌和如今的沒落處境,古凡就覺得自已身負的使命更加沉重,內心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次來東羽學院的任務完成好。

睡了一天一夜後,沈木覺得自已的精力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隨便填了下肚子就開始整理符影的細稿。

不一會兒,阿飛也悠悠醒過來。

“醒了?”沈木手上動作不停,隨口問了一聲。

“嗯”阿飛應了一聲,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從床上蹦起來,活動了下身體。轉頭跟沈木說道:“咱們今天是不是該去採購原材料了?”

“是的,我正打算喊你一起出門。”

此刻一家商場外,阿飛的太陽穴突突發脹,痛心疾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跟搶劫有什麼區別!”他滿臉肉疼的檢視著自已卡內的僅剩的一點餘額。

沈木則是另一番心情,自已還是第一次大批次的採購這麼多原材料,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手上的這些材料夠自已好好大展一番身手了。

一回到家,沈木便把阿飛趕了出去。刻畫符紋的時候他需要絕對的專注,而阿飛在這,想要安靜的環境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沈木果斷的將他趕走。

看著手裡滿滿的原材料,沈木心裡突然迸發出一股豪邁的心情。雖然這些材料並不是特別高階,但是不妨礙他對符紋製作的狂熱之情。

沈木沒有馬上開始,雖然他對劇本的每一處細節都瞭然於胸,但是他還是認真的梳理了一下製作流程。多謹慎就意味著少失誤,少失誤就意味著可以減少成本。

沈木從來沒有覺得自已在刻畫符紋方面有多麼高的天賦,不過有一點,是他比較自信的。

那就是他足夠有耐心!為了降低失誤率,他不得不拼命地在腦中推演著符紋的結構。這樣不僅有助於他更順利的進行刻畫,同時也可以節約大量成本。

星羅石,草方汁,再加入同樣劑量的綠稠漿,用小火稍微烤上幾分鐘,直到星羅石完全化開。最後調製成的符墨帶一點粘稠,用細棍沿著邊緣一下又一下的攪動,汁水時不時的會泛起一道青藍色的微光,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充斥著鼻尖。此時的沈木看上去不像個符師,更像一個老巫師在製作毒藥。

這部名叫《相遇》的故事,沈木早已倒背如流。

在符墨冷卻之前,他快速的拿過一塊空白晶片,手握一支符筆,將筆尖輕輕蘸上一點符墨。不假思索,就將筆尖落到空白晶片上。

手腕抖動,筆走龍蛇,絲滑的動作一氣呵成。還未凝固的符墨順著筆尖,落到晶片上,在神識的引導下,輕輕泛著青光。

沈木神情肅穆,手中動作不停。

這是沈木從那塊神秘符紋晶片中學到的技巧,在刻畫符紋時,如果趁著符墨剛調製好的時候,立刻開始行筆,筆畫就會非常的順暢自然,而符墨跟晶片之間的契合度也會越高。刻畫出來的符紋晶片品質也會提升不少。

但是,符墨從調製好到冷卻,大概只有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所以沈木必須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完成整塊符紋的刻畫,這也是為什麼他提前一遍又一遍的進行模擬推演。

這塊晶片上的符紋構紋的每一處,他都無比熟悉。而那隻刻畫過無數一階能量晶片的右手就像機器一樣穩定,沒有絲毫顫抖。

和自已熟練的手上動作相比,沈木對神識的控制要弱上許多。

不過幸運的是,進行到現在,沒有出現任何的失誤。

一朵猶如玫瑰花般的圖紋,隨著符筆的遊走慢慢延伸開來,進而變的越來越繁複,組成構紋的每筆線條都泛著青光,忽閃忽滅,猶如呼吸吐納一般。

沈木的面色依然巋然不動,不過從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可以看出,此刻他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輕鬆。

儘管做了萬全準備,但是沈木還是漏掉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自已對神識的掌控!他一直把精力放在符紋的構造跟刻畫的細節上面,卻忽略了自已神識強度的問題。

他的氣息已經有點亂了,神識的控制是非常耗費心神的,特別是對他那本就薄弱的神識來說,隨著符紋的刻畫,沈木漸漸感覺到吃力起來。儘管右手的動作依然穩定,但是他知道自已的神識支撐不了多久了。

晶片上圖紋的光芒漸漸變得開始暗淡下去。

假如光芒在符紋還沒有完全刻畫完之前消失,那也就意味著這次的操作失敗了。

額頭上的細汗已經變成汗珠順著臉頰滑下,呼吸也變的紊亂起來。唯一沒變的是沈木依舊牢牢的控制手中的符筆,不讓它失控。

神識幾乎已經快消耗殆盡,沈木當下別無選擇,只能拼命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