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研究的物件

“骨骼斷裂在十秒不到就能完全復原，摘除心臟三十秒內就能再次生長出心臟……”

“血液源源不斷，完全不遵守能量守恆定律……”

“所有常規手段都殺不死他……”

“上帝，這不是任何藥劑能夠製造出來的能力……這用科學應該怎麼解釋？！”

“查爾斯教授，這不是科學，這是魔法！只有用魔法才能解釋……”

“……絕對是震驚世界的發現！”

……

沃特公司大廈，最底層的隱秘的實驗室中。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圍著手術檯忙碌，身邊站著幾位拿著紙筆的試驗記錄者。

刺目的白色燈光下，人影晃動，精密的手術器械與狂熱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熱血沸騰。

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眼下所做的試驗具有多大的意義——一旦把試驗結果釋出，將是震驚世界，重塑科學歷史的事情！

但與這些人的狂熱相對比的，則是手術檯上的血腥與殘忍。

因為躺在手術檯上，作為試驗物件的不是動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亞裔面孔的年輕人！

利落的短髮，端正的五官，硬朗的面部曲線……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這時正躺在手術檯上，像一個標本一樣被剖開了腹部，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蠕動著的內臟。

怪異的是，手術刀每在他的內臟上留下一個傷口，都會在最短時間復原。

而這年輕人腹部上被剖開的巨大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肉芽，不斷嘗試著修復傷勢，卻被兩個向兩邊拉伸的夾子阻止了傷口的恢復。

在年輕人的手臂上，鮮血源源不斷地流出，好像這人身上的鮮血無窮無盡，永遠不會枯竭。

這麼殘忍的一幕，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丟掉了性命，可是這年輕人不但沒有死，反而一直冷漠的注視著這殘忍的場景。

世界上有什麼場景比看著自己被剖開，被摘下內臟，看著自己的血液不斷流出，看著自己的血肉蠕動更加殘忍的事情嗎？

……

科林不知道其他人怎麼看，但是從他的經歷來說，這是他所面對的最難以忍受的殘忍事情。

但經歷的次數多了，他自然也就習慣了。

但是習慣了這樣場面的人還是正常人嗎？

看著自己蠕動的內臟，科林冷漠的雙眼中好像有火焰在閃爍。

“查爾斯教授，請相信我，這絕不是什麼震驚世界的發現，而是讓這個世界流血的開始。”

“年輕人，樂觀是一種很好的品質，支撐著你的精神，讓你不至於精神錯亂。”一個蒼老的白人老頭在忙碌中抬起頭，佈滿皺紋的臉上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但是太過樂觀會讓你看不清現在的局勢……給他試用神經毒劑，準備記錄，看看神經毒劑能不能對他起作用。”

聞言，一個穿著大褂的男人拿著一隻注射器走到科林的脖子旁邊。

尖銳的金屬針頭刺進科林脖子處的血管之中，裡面無色的毒劑隨著男人的手指推動，迅速進入科林的血液之中。

“查爾斯·庫克……”

渾身一陣麻木，科林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變得有些茫然，但是隨即又迅速恢復正常。

“沃特公司頂級研究員，居住在沃特公司的西區的別墅……已經為沃特公司工作三十年，做盡骯髒的事情……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沃特公司工作。”

科林聲音冷漠，將雙眼中令人心悸的瘋狂襯托得更加令人驚懼。

“約翰·斯密斯……皇后區二十三號，已婚，妻子也在為沃特公司工作，沒有孩子。”

“索菲亞·加西亞……西班牙裔，為沃特公司的實驗室服務八年，未婚，有一個兒子……現在十歲。”

……

隨著他一個一個地說出在場研究人員的姓名和相關資訊。

所有人接二連三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看向神色更加瘋狂的科林。

即使這個年輕人是他們手下待宰的羔羊，隨便讓他們宰割，做各種致命的試驗，但是聽著自己的姓名和相關資訊一一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眾人心中同時感到一寒。

“記憶力比起我們這些老頭子要好得多，但是沒有任何意義。”查爾斯教授打破了沉默，“因為這裡是沃特公司防守最嚴密的總部……我們有超級七人隊！我們有祖國人！別忘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伸出一隻蒼老的手掌，猛然抓住科林跳動的心臟，面無表情道：“記錄下來，第一次注射α型神經毒劑，在五秒鐘後已經恢復正常，驗血一次，記錄資料，再加大一倍的藥量！”

在查爾斯的帶動下，“研究”再次走入正正軌。

冰涼的注射器再次刺入科林的血管中，已經遠遠超過常人致死量的神經毒劑再次流入科林的血液。

科林卻無動於衷，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一一掃過那些已經看過許多次的臉龐，科林忽然咧嘴大笑：“查爾斯教授，你們殺不了我，你們也捨不得殺我，那你們最好向你們的上帝祈禱，千萬別給我機會逃出去，否則……”

他蒼白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你們，你們的家人，你們的超級七人隊，你們的祖國人，還有沃特公司上上下下都要死！都要死！”

“我會從這裡逃出去，把你們，和你們有關係的所有人都殺光，一條狗都不留，哈哈哈哈……”

實驗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有些輕佻的聲音響起。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

身披美麗國國旗，穿著藍色緊身戰袍的祖國人揹著雙手，施施然地走進了實驗室。

所有試驗人員，包括查爾斯教授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起看向了祖國人。

祖國人臉上帶著獨特的微笑，走到科林面前：“嘿，哥們，我們上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三天前，還是四天前？”

“你的處境好像不是很好，你好像……好像受到了非常不人道的對待，需要我……”

科林臉上的瘋狂笑容消失不見。

他張開嘴，一字一頓道：“我去你瑪的祖國人……”

罵完，他忽然又笑了起來：“祖國人……美麗國的拯救者祖國人，瑪德琳的奶餵飽你了嗎？為什麼你的嘴裡一嘴的奶味……”

被精準刺中逆鱗的祖國人聽到“瑪德琳的奶”的時候，臉頰抽搐，臉上的微笑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再聽到一嘴的奶味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變成了赤紅一片。

兩束鐳射從他的雙眼中射出，輕易地把科林的頭蓋骨射爆了一半，繼續向下，在手術檯上留下了一個可怕的孔洞，才消失不見。

焦糊味傳出，被炙熱的鐳射烤得半黑半紅的血肉，以及裡面流出的腦組織讓科林看起來更加可怕。

常人已經死亡，沒有任何僥倖的可能，但是科林卻沒有死，腦袋上的致命傷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癒合。

“你就這點手段？是因為瑪德琳身上吃的奶不夠多嗎？”

科林沾滿血汙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在他的瞳孔中，一個常人難以察覺的馬型符文一閃而逝。

但是祖國人不是常人。

臉頰神經質一般抽搐了一下，他忽然伸出右手，抓進科林的眼球中。

再收回時，手中已經抓著一顆血淋淋的眼球。

他面無表情地打量了片刻眼球，然後將眼球隨手扔給旁邊的一個研究員：“送給你，拿回去做飯，或者餵狗都行，當然，你也可以拿來做實驗。”

研究員手足無措地接住血腥味濃郁的眼球。

科林大笑道：“祖國人，你想要多少眼球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你要奶的話……”

祖國人一偏腦袋，再一次將科林的腦袋射爆，才轉身掃過實驗室裡戰戰兢兢的研究員：“別緊張，我只是有點衝動，教訓了一下出言不遜的傢伙……這傢伙好像忘記了是我把他像一隻狗一樣抓回沃特總部。”

“總之，現在給他的教訓已經足夠大，應該讓他回憶起了不少東西，希望沒有破壞你們的試驗……”

他的臉上又帶上了招牌式的微笑：“各位，試驗還要繼續嗎？”

“當然。”查爾斯教授推了把眼鏡，“我們希望你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我們進行研究。”

“我該怎麼做？”祖國人走到查爾斯身邊，看向實驗臺的科林抽了抽鼻子，“他身上沒有一點五號化合物的味道，也沒有一點相關藥劑的味道……”

查爾斯教授深知祖國人的喜怒無常，所以沒有哆嗦，也沒有讓祖國人久等，而是暫時把自己手頭上的試驗放到一邊：“我們需要試驗您的鐳射對他的傷害有多強。”

“在這之外，我們已經試過幾乎所有的外力對他造成的傷害，無論是刀砍火燒，還是輻射，對於他都無法造成致命傷害。”

“不，更準確的來說，根本不能傷害到他，就像現在這樣，一受傷立即就能恢復，連痛感都沒有多少，所以……”

兩束鐳射忽然從祖國人的雙眼中射出，在科林的身體上留下兩個焦糊的大洞，差點把他科林攔腰截斷。

“是這樣麼？”祖國人扭頭，看向有些驚恐的查爾斯教授。

科林臉上一白，立馬又恢復正常。

他的腦袋已經完全恢復，沒有留下一點傷勢，就連茂密得頭髮都完全生長了出來，和剛才沒有任何不同。

現在，他腹部焦黑的大洞也在迅速的恢復。

“祖國人，你的鐳射也帶著一股奶味！”

獲得十二符咒中的馬符咒後，他得到了可以無限恢復自己身體傷勢的能力。

自己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的恢復能力的極限在哪裡。

但是他知道，常規手段和祖國人都殺不死他！

這裡所有人都殺不死他。

“祖國人，你這個廢物！吃奶的廢物！你殺不了我！”

“等我出來，我就扭掉你的腦袋，把你的腦袋掛在五角大樓上，畫成小丑的樣子，讓全世界人都看看祖國人的可笑模樣！”

肆意的大笑迴盪在實驗室中，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注視著祖國人的神情。

這已經是實驗室內常見的畫面，每次祖國人前來都會被氣得暴走。

這次也沒有例外。

兩束可怕的鐳射再次從祖國人的雙眼中射出，擊穿科林正在恢復的身體，以及科林身下的手術檯，並在地上和身前的牆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