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把鐘樂帶去我住的客棧，剛好我住的那間屋子今天走了一個哥們，空出一個床位。

放下行李，鐘樂對我說：“張凡，林鈺怎麼來這兒了？”

我點燃一支菸，猶豫著要不要把我和肖藝分手的事告訴鐘樂，因為他遲早要知道，而這樣也可以解釋林鈺為什麼會來拉薩這件事。

我在腦袋裡面捋了捋，打算長話短說，於是我對鐘樂說：“你坐下，哥們給你說件事。”

鐘樂見我一本正經，乖乖的坐了下來，我吸了一口煙，說：“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別問為什麼……我和肖藝分手了，林鈺來這兒是怕我出意外，來這兒陪我。”

鐘樂沒說話，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好像還在等我的下一句。

良久，他對我說：“沒了？”

我點了點頭，鐘樂站起來說了一句：“我日，我還以為什麼事，搞得這麼隆重。”

媽的，我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鐘樂從我的煙盒裡面抽出一支，給自己點上，說：“一會吃什麼？”

我被嗆著，咳嗽了兩聲，吐了口痰，說：“哥們分手了，你不表示兩句？”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我恨不得把他塞進飛機上讓他回去，我傷心欲絕好幾天，在他眼裡我好像是沒事的人一樣，突然有種被世界遺棄了的感覺，因為沒有人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過……

鐘樂貌似看出我的情緒不怎麼高，來到我跟前對我說：“你犯病了？”

我懟了他一句，“犯個錘子病。”

“你像個娘們一樣，你他媽的只是失戀了，又不是女朋友死了，你難道要我趴在你身上哭不成？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前不久我一個朋友的老媽死 了，我們去吃酒席，他哭得傷心欲絕，其他人該打牌打牌，該幫忙幫忙，事是自己的事，只能自己抗，別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像乞丐一樣妄想得到別人的施捨……我安慰你兩句你又能得到什麼，我只能陪你多喝兩杯，男人就要像個男人樣，不要把墨鏡和情緒都掛在臉上，天還沒塌……”

鐘樂這番話，讓我感覺到無地自容，對，只是分手了而已，我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感性，他沒錯，錯得是我，他說得對，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得感同身受，換個角度來想，倘若有天他和汪新竹分手，我會感覺到惋惜，僅此而已。

我舒服多了，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以為我自己就是世界得中心，其他人必須要圍著我轉才對，現在想來，真夠傻的。

不得不說肖藝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她告訴林鈺，唯獨沒有告訴鐘樂，她肯定猜到了鐘樂在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

見我臉色好了點，鐘樂對我說：“你丫的就是個賤皮子，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是平衡的，你失去了什麼東西，就會得到什麼東西，而且會更好。”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朝他遞去一個疑惑得眼神，鐘樂拍了拍我得肩，說：“下一個更乖。”

……

簡單的填飽了肚子，我們簡單的逛了逛街，等到肚子不那麼撐，便打算找家酒吧喝酒。

我們去了昨天晚上那家酒吧，今天的人比昨天晚上多，歌手在舞臺大聲歌唱，可能是我昨天唱歌得緣故，他第一眼就認出我來，朝我遞來一個眼神，我回了他一個，算是打了招呼。

今天喝的是烏蘇，這個酒勁大，既有大口喝酒的快感，又可以帶來激情。

自從鐘樂出現，林鈺奇蹟般的話少，他們兩個都有非常嚴重的社交牛逼症，也一起喝過幾頓酒，所以，他們二人不存在不熟悉，對此，我就當林鈺今天晚上收性子了吧，我也就不必在他們中間找話題尬聊。

鐘樂倒上一杯酒，對我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說到這，林鈺也投來目光，都在等待著答案。

我不想直面這個問題，因為我還沒有想好，搖了搖頭，說：“再看吧。”

鐘樂蔑視了我一眼，自己喝了一口。

歌手唱完歌，舉著酒杯朝我們這桌走了過來，說：“哈哈，兄弟，你來了，今天要不要整兩首。”

我幹了一杯，把他們兩個介紹了一番，歌手也是個爽快人，當即要給我們送啤酒，我們當然欣然接受。

他似乎唱得有些有些口乾舌燥，和我們三個人連續幹了三杯，這才作罷。

聊天得知，他叫王偉，讓我們叫他老王，唐山人，他堂哥在這裡開酒吧，過來玩來了。他說和我同年，我們打死不信，因為他看起來比我老很多，當他把身份證亮出來的時候，我們這才相信。他告訴我們，是因為來這兒沒做好防曬，整天曬太陽，老得快……一頓閒聊，我們的關係又拉近很多。

酒過三巡，老王說，他該上去表演了，問我還去不去，我和鐘樂都是玩過樂隊的，當然躍躍欲試，於是乎我們三個臨時組建了一個小樂隊，老王負責打手鼓，鐘樂負責彈主音，我負責彈唱，我們選了一首許巍的“故事”這首歌，和絃簡單，節奏也簡單，幾乎沒有排練，直接上場。

當我唱到“故事裡始終都有愛”的時候，場下幾乎人人都會唱，氣氛一下子到達了高潮，我越唱越起勁，到結尾的時候，我又開始高八度唱了起來，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這時我不需要任何唱歌技巧，完全是憑藉真實的感情在唱……

一曲完畢，下面噼裡啪啦的響起了掌聲。

又演唱了兩首歌，我們便把舞臺交給了老王，正下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角落裡面坐著一個人，她在很不起眼的位置，如果不是我遞撥片給老王，壓根沒有發現她。

她就是周安可，沒想到她居然也在這個酒吧喝酒。

我過去，她微笑。

我還沒開口，她便說：“你唱得很棒，沒想到你會彈吉他。”

我回應，說：“沒什麼興趣愛好，初中的時候強迫自己學的。”

她優雅的點頭道：“很棒。”

我說了句謝謝後，問：“你一個人嗎？”

她說：“嗯，我一個人沒事，走到外面看這裡很熱鬧便進來了，進來就發現你在唱歌。”

這次遇見，我一定得要到她得聯絡方式，因為我們不可能每次都能遇見，萬一她要是離開了拉薩，那麼我們就真得成為了萍水相逢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