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夢中人

老闆拍了拍手，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隨後豎起大拇指對我說：“哥們，唱得真好聽。”

我微微頷首，然後往林鈺方向走去。

“你哭什麼？”見林鈺眼眶微紅，我好奇的問。

林鈺擠出一絲笑容：“還不是因為你唱得太感人了，我情不自禁的想哭。”

“從來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感性。”

“我也是女人，我感性怎麼了。”

我拿起外套，說：“沒什麼，走吧。”

出了酒吧，我們漫步在街上，看著朝聖者，轉頭我問林鈺：“你有信仰嗎？”

林鈺嘟了下嘴，憋了半天才說道：“我只有夢想，我沒有信仰。”

我瞥了一眼，立即又反問自己，你的信仰呢？我自己也沒有答案，在這慾望的都市，以前肖藝就是我的信仰，現在她走了，我的信仰也坍塌了。

我立馬又問：“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林鈺食指點了點嘴唇，回答：“我的夢想就是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然後我們結婚，生子，一起生老病死。”

我笑了笑，這個夢想不高但也不低，能找一個你愛對方，對方愛你的人，一起廝守到老，也是一件幸福至極的事。

“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我吐出煙霧，四十五度望著天空回答道。

林鈺看著朝聖者，對我說：“張凡，你看他們，都不上班嗎？他們這樣，我有點不理解。”

“這就是他們的信仰，你不理解沒有關係，你只要知道，他們磕的每一個頭裡面，也許就有一個是為你在祈福。”

林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來。

八廓街上閒逛的人少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時間很晚的緣故，所以越逛人越少。我和林鈺的酒醒了一半，打算回去歇息。

“你住哪兒？”林鈺停下腳步。

“哲蚌寺那邊。”

“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別，那邊太偏了，而且我住的是床位，幾個人一間房間呢。”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林鈺聽說住的是床位，眉頭皺了皺。

我解釋道：“我是辭掉工作出來的，錢該省就要省……而且床位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裡面有個小哥騎腳踏車來的，聽說沿途都住帳篷，我這不比帳篷差，況且五十塊錢一個人，老闆還管早餐挺划算。”

“好吧，我住附近，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在地圖上看了看，哲蚌寺離這兒挺遠的，你打個車，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我待完後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好。”說完便分開，我打了一輛計程車，往哲蚌寺方向去。

途經布達拉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餘光不小心偏見對向對向車道，一輛白色卡宴映入眼簾，這輛車我再熟悉不過，加上車牌，可以肯定這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周安可。

“停，師傅，停下。”我連忙叫停。

計程車師傅一個急剎，我付錢開啟車門，卻發現那輛車已經消失得毫無蹤影。

司機正催促著關門，我遲疑了一會後又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吩咐著司機前往剛才的目的地。

或許是第一次遇到我這種人，司機不免多看了兩眼，本來想要聊天的他完全沒有了慾望。

“師傅，你信愛情嗎？”我覺得氣氛太沉悶，開啟話題。

“我信佛祖。”師傅回應了一句。

……

次日一早，我早早的起來，簡單的洗漱完了之後吃了份客棧裡面自帶的早餐，緊接著出了門。

昨晚沒有失眠，美美的睡了一覺，我覺得心情大好，或許肖藝並沒有走出我的世界，可我已經學會人要朝前看，這世界這麼多分離，每一次分離或許都會是最後一次，所以……珍惜當下才是明智的選擇。

所以，我要珍惜每一天的生活。

今天，我約好了林鈺好好的逛一逛布達拉宮和大昭寺，因為明天一早她就要離開，而我，還不知道要待多久，林鈺離開意味著在這座城市我將沒有熟人。

客棧老闆幫忙找了他朋友，是開旅行社的，可以買到布達拉宮的門票。

參觀完布達拉宮後緊接著去了大昭寺。

大昭寺林鈺沒有一起，她說逛得太累，想休息休息，那釋迦牟尼的等身像不看也罷，她說看著門外的朝聖者她內心說不出的滋味，她在門外找了一家甜茶館等著我。

逛大昭寺的時間沒有布達拉宮花的時間多，我早就從裡面出來，只不過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林鈺。

因為我打算去廣場上找一個角落曬曬太陽，溫暖的太陽灑在身上讓人不由自主的萌發出睡意，就這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周邊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面容，有些莫名其妙，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內心反而覺得這是正常情況。

“快點，張凡，來不及了。”一道聲音傳來，好熟悉的聲音，我正在回憶這是誰的聲音，突然……一隻手拉住了我的手，確實拉住了，但沒有觸感，我轉過身去，一看，原來是肖藝。

“你在發什麼呆，我爸媽他們已經到了，正等著我們去接呢。”

我張著嘴，沒有說出話來，這是我分手後第一次夢到肖藝，我還沒回過神來，被肖藝拉在後面小跑，不一會便來到了火車站出站口。

肖藝拍了拍胸脯，氣喘吁吁的說：“你體力真好，大氣都不出一個，我快累得不行……對了，這是給他們買的禮物。”說完肖艾遞給我一個禮品袋子。

我接過，裡面是在商場買的普通東西，我終於開口，說：“這東西，他們能看得上嗎？”

肖藝呼吸終於順暢，直挺著身子，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呢，他們怎麼會看不上，我給你說，我爸媽非常好，對你印象也不錯，只要你嘴巴待會甜一點，就沒有問題。”

我有些納悶，感覺她變了。

肖藝此刻用目光尋找著她的父母。我終於看得清楚，她一身普通裝扮，斜挎一個商場幾十塊錢的包，這……還是我認識的肖艾嗎？在印象中，肖藝從來沒有這樣子過。哪怕是當初和他擠在出租屋，她的打扮也是一名有錢人家的女子，化妝品，衣服，包包……都是牌子貨。

“來了，來了，張凡，你愣著幹嘛，過來呀。”肖艾很興奮。

我木訥的向前兩大步，站在肖藝旁邊。

“你今天不對勁哦？”

“沒……沒有，我只是，有些緊張。”我解釋道，我哪裡是緊張，只是不太適應這個樣子的肖藝。

“哈哈，你幹嘛緊張，打影片的時候不是見過嗎，他們又不會吃了你。”肖艾說完替我整理了衣領，她的味道傳來，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我不禁流下了眼淚。

“你哭什麼？”肖藝驚慌失措。

我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很緊，鼻子杵在她的頭髮上，貪婪的呼吸。

“張凡，鬆開，這麼多人呢。”肖藝掙扎著說道。

我不管，抱得更緊，輕聲輕語的說：“我愛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良久，我鬆開了她，我笑了起來。

肖藝沒有說話，喘了一口大氣，臉上一片紅暈，然後轉身看向出站口。

“來了，來了，在那兒。”肖藝說完立馬蹦蹦跳跳的揮手喊道：“爸，媽，我們在這兒。”

說完拉著我急忙向前走去。

“爸，媽，這是張凡，你們的準女婿。”肖藝向他們介紹道，說完還不忘捂嘴一笑，緊接著扯了一下我衣袖，說：“快叫人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叫道：“叔叔好，阿姨好，這是給你們準備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肖藝的媽媽接過禮物，眼神沒有離開我，上下打量，滿臉笑容，說：“長得還行，挺靦腆的，是個過日子小夥子，對吧老肖。”

肖藝的爸爸也非常和氣的說：“是啊，就是面板黑了點，但是健康嘛。”

“張凡，你怎麼了，走啊，心不在焉的。”肖藝探出個頭，扯了扯我的衣袖。

“呃……肖藝，等等，這是你的父母嗎？你確定？”我在肖藝耳邊低聲問道。她的父母不是開大公司的嗎，怎麼一身樸素的打扮。

“對啊，你不是在影片上見過嗎？”

我摸了摸頭，對此頗感疑惑。

飯桌上，其樂融融，肖藝的媽媽一個勁的誇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真應了那句話，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說著說著，便談到了婚事，覺得今年就可以把婚事敲定。

聽到這，我手中的酒杯沒拿穩掉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

這道聲音很突兀，彷彿打破了什麼一般。

“怎麼了，你一天神不在焉的？”肖藝起身來到我身邊，只不過沒有責怪我。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連忙道歉，從一開始的場景到現在，一切的一切都顛覆了我的認知，肖藝不會用撒嬌的語氣和我說話，她也不會背廉價的包包，她的父母是大公司的老總，不是普通人，他們對我一點都不滿意……

可是，為什麼眼前的一切都變了，為什麼會這樣……這時，包廂裡面出現一個女人，她是服務員，端著湯菜，走進一看，我驚訝了，她是周安可。

她也驚訝，一不小心滑倒，一碗湯就這樣撒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