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父親,你找個機會跟她說” 杜十娘接著道:“不過定要婉轉一些,我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這些” 宋金秋點了點頭,“我走了” 杜十娘依依不捨的道:“小心些,別讓別人看到”宋金秋拉開後窗,探頭望了望,又回頭看了一眼杜十娘,腳下一點,飄身下了小樓。
杜十娘整了整衣衫,理了理散亂的雲鬢,開門走出房間,樓梯微響中已走下樓去。 高明玉長長的出了口氣,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拉櫃門閃身而出,忽覺床下似有碧光一閃,矮身撿起,原來足一塊碧玉,碧玉在暗中發著夜光,只見上面刻著一個令字,反過來一看,上刻一個唐字,觸手溫滑,足見是塊千年古碧。
高明玉也沒有細想,隨手將碧玉放入懷中,來到窗前聽了聽,然後身形一閃飄然而下,幾個閃躍便沒入了黑暗中。 昏暗的燭光在跳動著,杜豔秋靜靜的望著杜十娘。
杜十娘掩飾的笑了笑,柔聲道:“豔秋,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找我?” 杜豔秋慢慢的垂下頭去。“怎麼不說話?” 杜十娘道:“有什麼話跟師父儘管直言” 杜豔秋忽的抬起頭,目光中竟似有淚光隱現,“師父、、、你是不是答應那門親事了?”
杜十娘怔了一下,隨即笑了,“你都聽說了?豔秋,為師替你想好了,霹靂堂聲勢不凡,與我教門當戶對;雷宇年少有為,和你在一起郎才女貌珠連璧合;這樁親事可謂天作佳成,我已準備讓宋堂主親自去霹靂堂商談此事,不久之後我百合神教一統江湖,到時為師將在天下群雄面前替你們完婚,你看怎樣?” 杜豔秋輕輕的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杜十娘深深的看了杜豔秋一眼,“怎麼了?你不願意麼?” 杜豔秋的頭垂得更低。 杜十娘心中一動,似有所悟,道:“豔秋,你認為雷宇這個人怎樣?” 杜豔秋搖搖頭,沒有回答。 杜十娘一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杜豔秋點了點頭,可又搖了搖。杜十娘笑了,心中恍然,柔聲道:“你的心上人是誰?快告訴我” 杜豔秋抬起頭,輕輕搖了搖,一顆淚珠滑落臉頰。 杜十娘柔聲道:“哭什麼?傻孩子,即使他出身地位都不好也不要緊,只要你喜歡他就行,你喜歡,師父也一定喜歡,快告訴我,他是誰?”
杜豔秋渾身一顫,淚珠大顆的滴落,泣聲道:“徙兒的命真苦,師父你是不會喜歡他的、、、” 杜十娘站起身走近杜豔秋,輕輕托起這張梨花帶雨的臉,柔聲問道:“他到底是誰?” 杜豔秋看著師父,緩緩道:“是龍泉生” “他?” 杜十娘頓時呆住了,突然一甩手,大聲道:“不行!絕不行 !” 杜豔秋怯怯的望著師父。
杜十娘面沉如水,恨聲道:“龍泉生不僅屢壞我大事,他身為雪神門第三代掌門人,是我百合神教的頭號大敵,你豈能與他有私情?哼!” 杜豔秋呆呆的望著憤怒中的杜十娘,說不出話來。
杜十娘又道:“今天在樓外樓他拒不加入本教,誓與本教作對到底,哼!宋堂主已派人下了殺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杜豔秋渾身一顫,猛的站起身來。
杜十娘哼了哼,冷聲道:“他雖然還沒死,但與我教作對遲早還是死路一條” 杜豔秋怔怔的看著杜十娘,她深知師父的個性,可她又能如何呢? 杜豔秋亦傷感亦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都在沉默。
杜十娘似乎覺得剛才的語氣太重了些,輕輕拍了拍杜豔秋的肩頭,委婉的說道:“豔秋,太晚了,回去休息吧,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杜豔秋無言的轉過身去,慢慢的走出小樓。 望著杜豔秋離去的背影,杜十娘嘆了口氣。 她突然感到一種無言的淒涼,她似乎覺得和女兒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遠、很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