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低低,起伏連綿的山巒。 鬱鬱蔥蔥,高大挺拔的虯松。 隱隱約約,閃爍其中的亭閣。 氣勢恢宏,鐘聲塋繞的寶殿。 這裡便是聞名遐耳的武林聖地。

武當山。 清風徐來,暗香浮動。 解劍石旁的一座小亭中有兩個道人正在下棋。 二人髮髻高挽,胸前長鬚飄然,一幅仙風道骨,靜坐亭中恍若畫境。

一道人持子良久未置,苦思有傾,似乎取捨不定。 另一道人捻鬚微笑,輕聲道:“師兄今日落子猶豫難決,狀況欠佳呀”說話的這位便是武當三老中的明月道長。 坐在對面與之相奕的正是當今武當派的掌門人玄璣道長。

苦思良久,玄璣推秤而起,顯然是棄子認輸了。 明月笑道:“師兄緣何認輸?你這棋未必就是死棋” 玄璣微微搖頭,背手走出小亭,立足解劍石旁,若有所思。 明月走到玄璣身側,緩緩道:“師兄今日心緒不寧,可是有什麼心事麼?”

玄璣點了點頭,緩聲道:“不錯,我是有點放心不下別鶴師弟”頓了頓又道:“傳聞江南雲夢山莊慘遭滅門之災,武林中人死傷無數,別鶴師弟恰逄其會置身其中,至今尚未有訊息,我豈能不憂?”

明月道:“師兄且寬心,我已吩咐弟子去打探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訊息的,別鶴師弟武功不俗,應無大礙” 玄璣點了點頭,未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玄璣舉目望去,一個道童匆匆而來,面色慌張。轉眼間道童已來到近前 玄璣沉聲道:“何事驚慌?” 小道童喘息未定,指著山下急聲道:“啟稟掌門,李別鶴師叔他、、、”

玄璣一驚,“他怎麼了?” 小道童道:“李師叔他渾身是血,暈倒在山腳下、、、”

玄璣大驚失色,不等道童說完嗖的拔身而起,直掠山下。 明月也是大吃一驚,緊跟著騰身而起。 武當山腳下正有數十名道人圍著,見掌門親至忙側身讓開一線。

玄璣一看之下心頭頓時狂跳,只見地上斜躺著一人,衣衫破碎,頭髮散亂;滿身血汙,臉如金紙,可不正是師弟李別鶴麼! 玄璣蹲下身來伸手在鼻端一探,已然鼻息全無;玄璣強忍住心頭的狂跳又將手探向他的胸前。

噫! 玄璣頓時一顫,李別鶴的心頭尚有一絲餘溫! 玄璣忙探手入懷掏出一個小玉瓶來,拔掉瓶塞從中倒出兩顆丹丸,捏開李別鶴的嘴巴將丹丸放入他的口中,拿捏了幾下他的喉部將丹丸送入腹中。

明月探身道:“怎樣?” 玄璣輕輕搖頭,臉色沉重。

明月輕輕扶坐起李別鶴,盤膝在他身後坐下,伸出雙掌抵在他命門之上,傾刻間明月的頭頂便騰起一股白霧!

過了片刻,明月頭頂白霧更濃,忽見李別鶴的喉節微微滑動了數下,嘴角滲出一絲於血來。

玄璣見狀面露喜色,道:“成了” 明月輕吐胸中濁氣,緩緩收回雙掌,將李別鶴攬在懷中。

玄璣站起身形,“先把他抱上去吧” 明月點點頭,抱起李別鶴向山上掠去。 玄璣環視了一眼門下眾弟子,沉聲道:“全山戒備,有可 疑人物一律拿下,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是”!門下弟子鬨然而應。

玄璣一抖道袍,飄身而起,向山上電射而去。 已入夜,夜色籠罩著整個武當山。

玄璣道長的禪房內靜靜的環坐著幾名道人,他們分別是玄璣的首徒一木道人,明月的首徒一石道人,清風的首徒一塵道人。

此刻他們幾個正望著盤坐在雲床的李別鶴。

明月道人盤坐在李別鶴身後,雙掌抵在他的命門上,頭頂之上已是白霧騰騰。

李別鶴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但是也只是能睜開眼睛而已,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玄璣揹負著雙手,來來回回的在禪房中踱著步,面沉如水。有傾。 明月道人緩緩收回雙掌,跨下雲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