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柳榆躺在床上，思緒全然不顧已經發黑的眼圈。
她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十二點。
夜愈發的靜，即使這樣，柳榆依舊無法安眠。於是她下樓倒了杯熱水。
柳榆開啟大門，坐在門檻前，手裡緊緊握著水杯。她抬起頭看著家門前的路燈，突然聽到一些動靜。
聲音不算很大，但很沉悶，像是有人在打球，但那聲音應該是從遠處傳來的。
柳榆站起身來，輕輕關上門，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秋分的夜帶有幾分薄涼，空氣中時不時地還颳著淡淡秋風，柳榆有些發冷，不一會兒，水杯裡的熱水就喝完了。
柳榆走到籃球場外的柵欄外。裡面果然有人在打籃球。球場裡燈光昏暗且柔和。
昏柔的燈光下，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運動服，臉頰緋紅，額前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到頸間，劉海也溼了大半。
柳榆靜靜站在柵欄外看著。
少年彎著腰，一番運球后，右手單獨掄起了籃球，劃出一個漂亮的半圈，側著身將籃球砸進了籃筐。
此時，微光聚焦，少年整個人浸在光裡，柳榆抬眼看去，徹底看清楚了他的臉龐。
是楊歽。
不久，楊歽似乎發現了異樣，轉身看向柵欄外。恰好撞上了柳榆的視線，一瞬間，兩人對視。
柳榆故作鎮定，趕忙移開了他的視線，低著頭假裝喝水。
見站在柵欄外的柳榆，楊歽抬起手臂擦了擦頸間的汗，隨後便走到柵欄外。
柳榆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楊歽，緩緩開口:“你籃球打的挺不錯。”
“嗯。”
兩人站在原地，尷尬的氣氛瞬間蜂擁而至。但兩人都沒有想走的意思，只好放任空氣沉寂。
“你也是失眠了嗎？”柳榆緊握手裡的水杯，顫顫開口。
“不是。”說罷，楊歽徑直回家。
柳榆站在原地，看著少年那寬闊薄削的背肩漸漸消失在月色的籠罩之中。
——
第二天清晨，柳榆剛起床就接到了林舒的電話。
“柳榆，你起床了嗎？”
“剛起。”
“今天週六你有什麼安排沒？”
“沒有。”
“我等會去找你好不好？”林舒的語氣聽起來愈發興奮。
“好。”柳榆沒精打采地應了。
柳榆下樓洗漱了一番，隨後又換了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
不久，林舒就敲響了柳榆家的大門。
剛見面，林舒就拉著柳榆坐在沙發上，像是有什麼急事要講。
“你看見我昨天給你發的訊息了嗎？”
“嗯，看見了。”
“我跟你說，這也太巧了。”說罷林舒還附加感嘆了一句:“哎，就是沒要到他的號碼。”
“沒事，我覺得另一個男生長得也不錯。”柳榆笑著安慰道。
“真是提到他我就來氣!”林舒瞬間火氣飆升，雙手氣得直捶向大腿。
“怎麼了？”柳榆若有所思地問。
“昨天我加他好友了。他那語氣拽到離譜！”愈說愈烈，林舒刻意加重了後四個字的音調。
說著，林舒看向天花板，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和齊家的對話。
林舒:【在嗎？】
齊家:【不在。】
林舒:【你能不能把今天下午你旁邊那位同學的微信推我一下？】
齊家:【不能。】
……
想著，林舒就氣得心裡堵塞。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柳榆安撫道。
沒過多久，林舒就想起正事來，語氣認真問道:“誒，阿姨呢？”
“我也不知道。”說著，柳榆遲疑地往屋裡打量著。
“好不容易週末了，要不我們出去放鬆放鬆？”林舒一下子又恢復了開朗的性子。
柳榆站起身來，越過茶几，“好，我得先跟我媽說一聲。”
“你知道阿姨在哪嗎？”
柳榆突然想到昨晚和鄰居家約飯的事，自然開口:“我知道。”
說罷，她便拉著林舒往鄰居家走去。
站在鄰居家的大門前，她敲了敲門，慢慢把頭探進去看了看。
柳媽果然在這裡。
代文看見了正朝屋裡張望的柳榆，笑著打招呼:“是小榆啊，快進來。”
於是柳榆拉著林舒進了門，她們倆看見代文和柳媽正在廚房忙活，兩人還樂此不彼的聊著天。這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兩人就已經相處得十分融洽了。
待兩個小姑娘走到廚房門口時，柳媽聞聲看向門邊，她首先注意到一旁的林舒，笑言:“小舒來了啊。”
“阿姨好。”林舒朝柳媽揮了揮手。
隨後又補充道:“阿姨，我能不能和柳榆出去玩一會啊，中午就回來。”
“當然可以啊。”柳媽滿口答應。
林舒活潑的性格總討得大人們歡心，代文看見林舒也很是開心，“是小榆的同學啊，中午就留在這吃飯吧。”
“不用了，謝謝阿姨。”
“別客氣，既然是小榆的同學，那也是我們家阿歽的校友，中午就留在這吃吧。”代文極力挽留。
這時，楊歽和齊家正從樓上下來。
剛到樓下，齊家就注意到了眼前的林舒。
林舒也認出了他。
想起他昨晚說的話，林舒就瞪大了眼睛，眸色中迅速透出氣憤的神情，又帶有一絲驚訝。
齊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上她的視線時，眼裡只有冷漠。
楊歽注意到了兩人的眼神，趕忙對代文說道：“媽，我和齊家出去一趟。”
“你們是出去玩吧？”
“嗯。”
“剛好小榆和她朋友也要出去玩，要不你們就在一起玩吧。”說著，代文用手拍了拍楊歽的肩。
“不了阿姨，我們大家男女有別，玩不到一塊去。”齊家搶先一步拒絕。
“什麼男女有別，一塊出去玩，還分性別？”代文據理力爭。
“媽，還是算了吧。”楊歽滿臉寫著不願意。
柳榆和林舒站在一旁，內心也是極度拒絕，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行了，都是校友，互相熟悉一下，有利於增加同學之間的感情嘛。”說罷，代文趕鴨子上架似的，急忙將幾人推出門外。
看著門外不知所措的孩子們，她又不放心地補充一句:“阿歽，這是我的命令，不能違背。中午你們記得一塊回來吃飯。”
言畢，代文滿身輕鬆地關上大門，繼續準備著食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