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來扯我的胳膊,只是突然推門而入的沈雪打破了這一僵局。

看到慕容雪拉著我的胳膊不放開的時候,她先是目光一凜,然後馬上垂下頭去看著自己手裡端著的薑湯。

“王銘哥哥,薑湯,我放這裡了,你可不要忘記喝了它。”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是被我叫住了,“哎,小雪,你不打算和哥好好聊聊山海鎮上那些有趣的故事嗎?”

“啊?”

她只是停下了腳步,頭稍微偏了過來,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是被這兩個女人看了個清清楚楚的。

但是剛剛慕容雪的反應確實是視而不見的樣子,更狗血的是被這女人看了自己光膀子,我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安的。

慕容雪知道我是在故意攆她走的意思,因此選擇了一種相當無情的報復方式,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指甲陷進我胳膊上的肌肉裡,但是我確實感覺不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有看到時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的心是這樣狠……

我迅速套好丟在一旁的外套,只是慕容雪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坐在床邊的她似乎在等著給我喂藥……

這一人一鬼,兩雙眼睛幾乎可以擦出火花來的時候,我在心中直呼大事不好。

“小雪妹妹啊,你先去忙你的吧,這差不多也該睡覺了,我看著他喝下去就行,哦,對了,告訴李文道今天晚上不用再來給王銘號脈了,今天晚上我在這陪著……”

慕容雪說完之後還衝我挑挑眉,想要點頭承認這個事實。

要我同這個女人共度一晚,真的是要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端起薑湯,然後眼神迅速在她們身上掃過,“不用了,我感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們今天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吧,不用管我,養精蓄銳,咱們明天就要著手工作室的新單子了。”

我是這樣樂呵呵的說,不過她們都沒有要挪步的意思。

“那好吧,我餵你,你喝完我就走。”

“慕容姐姐,還是我來吧,你先回去休息。”

我砸吧砸吧嘴,房間裡的氣氛毫不掩飾的變得劍拔弩張。

我手裡是端著薑湯沒錯,但是看現在這情勢,這藥我是喝不安生了。

倆人把所有的戰鬥力都放在了我手裡端著的那碗薑湯上面,我兩隻手捧著,不過還是悉數灑了出來。

我抬頭竟然看到沈雪的眼神已經開始不對勁了,而且我能感覺到她在努力剋制著自己體內的另外一種情緒。

為了不讓情況變得更糟糕,也是為了不讓沈雪已經不是肉身的事情暴露出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幫著面色略微發青的沈雪穩定一下情緒。

我哆嗦著手,將剩了半碗的薑湯全部吞進了肚子裡,不知為何,這味道要比之前更加辛辣了,許是受了現在這氣勢洶洶的環境的影響。

“哎呀,這不沒事了嘛,好了。薑湯我也喝了。”

我沒心沒肺的笑看向沈雪,然後又突然反應過來裡慕容雪也是了炸藥桶,所以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了。

慕容雪很不悅,但是沒有直接寫在臉上,她非要等沈雪離開之後,自己再走。

我暗暗的朝著沈雪使了個眼色,告訴她要原諒旁邊那個女人。

沈雪生前是體貼溫柔心思縝密,這化作一縷魂魄之後,沒想到也是這般寬容大度。

但是她的溫聲細語只能引來背過身的慕容雪狂翻白眼。

“行了,你也走吧。”

說實話剛剛看到沈雪那樣的忍氣吞聲,我不得不為她打抱不平,所以現在對於慕容雪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我以為我眼中的鄙視能夠讓這個女人加快離開我房間的速度,但是沈雪離開後,她好像比之前更加自信了。

非得幫我重新塞一遍被角,將剛剛盛著薑湯的瓷碗拿走之後,又突然闖進來在一手提著暖壺,一手拿著杯子。

“哎呀我去,大姐啊,還能不能讓人安生睡覺了到底?”

她的語氣現在突然變得如慈母般溫柔,實在是讓我無所適從。

“哎呀,你睡你的,你睡著之後,我就走啊。”

她現在好像已經對我直衝衝的性子產生了免疫,無論我臉色怎麼難看,人家愣是一臉淡定的拉了個凳子,就是坐在我床前,臉上依舊掛著充滿母性光環的微笑。

喝完薑湯之後的我全身乏力的感覺比之前更加明顯了,杯子扯過頭之後我便沒有管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我感覺到被窩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滲了進來,我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覺得可能是我睡覺不老實,剛剛灑在被子上的薑湯還沒有人替我清理乾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身體裡原本那種刺入骨髓的那種寒冷此刻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讓我全身失控般的招惹!

我熱,我想把被子全部掀開,但是此刻的我除了眼珠子能動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受我控制了。

包括我那正在一點點崛起著的小兄弟。

我太熱了,熱的心裡癢癢,心發慌,只有那一點點滲進被窩裡的絲絲涼意能夠讓我感覺好一些。

這種外來的涼意正在同我體內的洪荒熱力一點點中和,然後讓我的感覺越來越好。

最後竟然是一種飄飄欲仙的衝動,如毒蟲般一點點吞噬著我的理智。

然而,當那一聲嬌滴滴的呢喃傳來的時候,我更是無法把持住自己了。

“王銘,讓我們成為真正的夫妻吧,我想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我耳畔裡不停的吹來這讓人全身發軟的輕風。

是慕容雪?

她今天是在床邊看著我入睡的,難道是因為她不小心睡著了,然後發現自己太冷了,想要借我這被窩取取暖?

一個邪惡的想法驟然在我腦袋裡炸開。

現在的我是完全屬於昏睡狀態的。

當然,這是正常情況之下。

殘存在我腦袋裡的那抹機智已不足以讓我保持冷靜了,所以,我打算一錯再錯。

我又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了那片冰冷的骨感,全身上下過了電流一般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氣是在幹什麼了。

我只知道自己心中正熊熊燃燒著一團屬於男人的烈火,此刻我急需找到一塊冰水來沖淡這灼人心田的溫度才行。

但是,從始至終,我似乎都是精神分列著的。

某一個瞬間我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剛剛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變得相當不真實,如夢一般。

我慶幸自己終於不用再被那些了噩夢連連纏身了。

與此同時,又好像確確實實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一步步朝著我的身體靠近。

睡覺之前,我已經將上身的衣服脫掉了,全身上下,不能說是一絲不掛,至少中間還留了塊遮羞布。

我突然意識到這種盤桓在我腦殼子裡遲遲不肯離去的想法果然是愈演愈烈,然後我就聽到了“嘣”額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了。

不,應該是門被人毫不留情的撞開了才是。

“……你們在幹什麼?”

冰冷的音調讓我一下反應過來是慕容雪,那麼趴在我被窩裡的是……

我聞聲後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燈遲遲沒有被人開啟,在我坐起來之前慕容雪便已經重重的擺著木地板跑了出去。

我抱快要裂開的頭,狠狠的揪著頭髮讓自己努力保持清醒,但是我稍微眯了眯眼睛,確實是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類似於一灘液體似的,從我的枕邊,被窩裡,一點點滑落到地上,緊接著臥室門便閃進來一道光來。

我扇了自己兩巴掌,這到底是特麼的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小兄弟現在依舊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一夜未眠,早晨我還是努力從床上爬了起來,全身痠痛乏力的感覺讓我分分鐘可以跌倒在地,看到沈雪正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后,我更是覺得自己全身都癱軟了。

我轉身正準備扶著牆離開,但是還是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我不知道該拿出來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畢竟昨天晚上出現在我被窩裡的那絲涼意確實是同她身上的一樣。

“嗯,怎麼,就你一個人,她還在睡懶覺?”

平時都是慕容雪起來做早餐,我也已經熟悉了她的手藝,現在突然換了人,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慕容雪發現了昨天晚上我臥室裡的秘密後,這丫頭開始耍什麼小脾氣了。

沈雪卻一臉坦然的衝我笑笑,說昨天晚上她就沒有看到慕容雪房間亮燈。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什麼,昨天晚上她算是被慕容雪冷嘲熱諷的排擠出了我們的二人空間,她也想知道昨天慕容雪到底有沒有回房。

顯然她是在試圖為自己洗白,昨天的事情,就這麼作罷了。

我“”僵硬的扯出來一個微笑,拿起手邊的白開水便吞乾淨了,咚咚亂跳的心臟總算是淡定了些。

只是那雙眼睛,似乎有著勾人心魄的作用,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同她對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