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剛剛……”

李文道將我們遠遠的撇在身後,走之前還拋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我知道他啥意思,但是主動開口向女人道歉,對於我還真是有些挑戰。

本以為這個女人會頓時火冒三丈的跳起來衝我急赤白咧的罵上一頓,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反應還不如將我臭罵一頓。

我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坐在一旁的態度顯得不夠端正,但道歉這是,本來就是我硬著頭皮來的。

慕容雪居高臨下的睨了我一眼,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果然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那種美。

“王銘,睨覺得我是因為吃醋才這樣子的不成?”

我沒有想過她一句話會直接把我心裡想的事情全部挑明,所以此刻的我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奇醜無比的微笑來,“呃……難道,不是嗎?”

這句話是我沒有任何意識的情況下講出來的,但確實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仰起頭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提溜著我的耳朵便朝著前面的李文道走過去了。

“哎,疼,你這女人怎麼可以那麼粗魯。”

看到我被女人揪著耳朵,李文道只是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他卻說我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最後我的耳朵可能是被擰變形了之後,慕容雪心裡的氣也算是消了大半。

不過,隨著夜幕降臨,又會有許多未知的危險接踵而至。

儘管這村子裡空蕩蕩的,但是我們還是覺得不應該隨便放棄尋找,這裡面肯定是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是我們三人共同的直覺。

所以,同上一次一樣,我和李文道還是想找到那個山洞,合衣湊合一晚上。

不過名字中同樣是帶著“雪”這慕容雪好像比審訊更嬌氣些,當我們找到那山洞之後,她死活不願往裡邁一步。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您這不是來度假的,這裡到了晚上可就沒有白天那麼好玩了。”

我拉低了姿態,讓慕容雪自己體會這冷風帶來的溫度和氣氛。

但是這對於這個女人似乎構不成任何威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臉上寫滿了“風越大她就越浪”的表情。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今天你們就睡裡面好了,我在外面幫你們放哨。”

“我去,你幹什麼呢?”

我試圖往後撤下身子,但還是被慕容雪緊緊拽住了上衣袖子,而且她只是簡單圍著也轉了一圈,我身上的外套便同變戲法似的,被她迅速扒了下來。

冷風中,我抱著膀子瑟瑟發抖。

這姐妹卻一臉神氣的將我的衣服套在了她身上,鬆鬆垮垮的樣子讓我不覺得我這衣服可以為她遮風避寒。

“好了,你進去吧,今天就交給我了。”

說話間,她還相當認真的彈了一下我臂膀上的肌肉,長長的睫毛第一次距我如此之近,此刻我好像感覺不到什麼寒風瑟瑟了。

她猛的一抬頭,正好捕捉到了我盯著她的臉嚥唾沫的無恥表情。

“行啊,看不出來嘛,你小子看上去賣豬肉似的,脫了衣服還是挺有料的哈!”

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眼神實在是讓我無法消瘦,所以轉頭便抱著膀子跑到了李文道旁邊取暖。

李文道像上次那樣燃起了火堆,依舊是藏在這洞裡準備過夜的人,只是三人行裡換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嚯,兄弟,咋地,是不是那女人對你做了什麼?”

李文道明顯是想要聽故事的表情,但是我無精打采的通知了他今天可以睡個安穩覺的訊息,而且他似乎並不擔心慕容雪為我們站一夜崗的話,會出現什麼狀況。

我只能說相較於沈雪而言,李文道還是比較信任慕容雪的。

“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讓她自己在外邊過夜……”

我壓低了自己的嗓音,目的就是讓自己的態度變得更加明確些,如果李文道確定沒什麼,那我也不用做過多的掙扎。

“哎呀,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那麼羅裡吧嗦的,待會天就亮了。”

山洞外好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李文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我的同門師妹,你覺得我會不瞭解她嗎?”

這層關係,是李文道還從來同我提起過。

他倚在牆上給我講了好多有關慕容雪初入師門時的場景,我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個找不到自己的身世的可憐女人。

我越聽越覺得有意思,但是當我主動詢問起來的時候,這傢伙竟然是呼呼的睡著了。

我砸吧砸吧嘴,現在是睏意正濃的時候,但是處於對門外那個人的各種牽掛,我還是努力睜大了眼睛。

但是當我第二次下意識的睜開眼皮的時候,沒想到天已經矇矇亮了。

我拖著身體爬到洞口的時候,看到門口的那個女人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洞口。

我心頭一緊,顫抖著手指放在她的鼻尖。

指尖觸控到那有些溫熱的氣體的時候,我心裡瞬間升起了那麼一絲絲的感動,我是真的害怕了,我身邊的人,不能再隨便消失了。

這女人的睡姿不能再難看了,而且睡眠質量超級好。

所以當我費勁扒瞎的把她拖到洞裡來的時候,姑娘正呈“人”字,躺在李文道的袍子上呼呼大睡。

不愧是同門的,這倆人睡覺的功底是不是也是經過統一培訓的,我很難想象李文道那樣奇怪的姿勢是怎麼睡的那麼香的。

我傻笑的看著面前的這倆人,心裡最大的想法就是好好看著我們面前的這堆火,然後盡最大努力,找到沈雪。

啟明星快要消失的時候,這倆人竟然還是一同睜開了眼睛的。

“小姑娘不得了,口口聲聲說為我們守門,怎麼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躺在我的袍子上?”

李文道毫不奇怪的盯著一臉懵逼的慕容雪。

她眯著眼抬頭看向我的樣子讓我的心裡有些酥蘇媽麻的感覺,“是啊,王銘,怎麼回事?”

我拍了拍肩膀,打了個哈欠一掃所有的睏意,“你問我,我問誰?”

我們沒有在這洞裡過多逗留,慕容雪一直是在碎碎念著自己為什麼會睡到洞裡來了,然後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

“看什麼看,你沒被狼叼走就已經很不錯了知道吧?”

我悠悠的瞥了她一記白眼,但是轉頭卻被找到沈雪的問題攏住了心思。

從昨天到現在,我們依舊沒有看到一個村民,所以我們不得不把目標轉移到後山上去了。

也就是這個村莊的墓地聚集的地方。

但是剛剛爬上去以後,看到了那些被撅斷了的墓碑,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接頂上了腦門。

李文道也是哆嗦著不敢相信,這裡所有的屍體都是被人挖去了,一塊塊被挖空了的土坑讓人看了之後相當不舒服。

似乎是有人故意在這裡搞破壞的,因為那些棺材並沒有被人擄走。

在後山上有一塊梯田相當醒目,上面種著的應該是罌粟花,我們怎麼也不會相當,這些棺材竟然是被人埋在了這裡的?

這個我在家裡是見過的,大多數的農戶都會把他們收割之後賣出去,有藥用價值,也可以交給工廠,同其他成分混合在一起做成菸草。

看到這東西我的屁股便開始隱隱作痛。

是源於我孃的一頓暴打,當時我好像是摘了幾片葉子丟給了看家護院的老狗,然後第二天這狗便發瘋似的咬我。

我娘說那些東西是罌粟,被打之後警告我不要再碰那些東西了。

我只記得那麼多,所以慕容雪要伸手摘那些好看的花朵時,我忍不住喝住了她。

“幹什麼啊,那麼緊張,不就是罌粟嗎?”

慕容雪依舊是自顧自的摘了一朵,我走過去想要搶過來卻被她拒絕了,“想要的話不會自己摘嗎,那麼多呢……”

“我就是想要你這一朵,怎麼地!”

許是我情緒太過激動,生怕那罌粟花真的像我娘警告的那樣恐怖,再加上慕容雪毫無防備的一個踉蹌,我乾脆是連花帶人的,全部撲倒在地了。

慕容雪老臉一紅,竟然是張開了嘴巴痛苦叫了一聲。

“我的腰……”

我依舊沒有忘記奪過她手裡的東西,隨後發現她的腰確實是被什麼東西硌到了。

我難以置信的扒拉了幾下土,隨後不得不承認這露出一個角的東西,確實是棺材板。

她扶著腰,然後拉著我一隻手,總算是站了起來,但是在李文道開啟棺材板的那一剎那,她還是一下跳到了我身上。

我穩了穩腳跟,然後定定神,確定現在撲倒了我身上的,確實是個女人。

我還隱約感受到了她胸前的那片柔軟,所以緊接著便有了其他反應。

這女人什麼時候變的如此膽小了?

“那什麼,你,我……”

為了不讓氣氛尷尬,我狠狠瞪了一眼李文道讓他調節一下氣氛。

“呃……這裡面是……”

不知道為什麼李文道的老臉也是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此刻慕容雪的眼神,怎麼看,都是有些不太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