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經幾點了,外面忽然還颳起了一陣小風,宋健的家門沒有關上,外面的風順著大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我身上都溼透了,正需要這種及時風。

惡口提魂大陣的威力是其中符咒所蘊涵的氣凝聚成的,那些符咒的氣從符文當中像是一把把飛鏢,被惡口提住不能動的魔多被這些飛鏢一道道穿梭了身子。

每穿梭一次,他就極其痛苦的慘叫一聲,於是慘叫之聲不絕於耳,聽的我耳朵疼,但是爽。

哼哼,孫子,剛剛不是挺牛掰呢麼,怎麼這會兒不牛了,光剩掰了?

我輕蔑的一笑,關鍵時刻掉鏈子這句話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欲哭無淚的發現,我頂多還能再支撐十秒鐘!

李文道和慕容雪他們兩個人正在進行中場休息,看著陣法裡面被蹂lin的慘絕人寰的魔多,他們倆衝我皆是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我更加的欲哭無淚了,伸你妹的大拇指啊!哥們兒快蔫了!

“快來幫我!”我衝他們兩個拼盡力氣喊了一句,他倆二話不說,扔下劍就跑過來,不愧我們是經常在一起出生入死幹活的組合。

李文道知道我撐不住了,便連忙和慕容雪一起,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兩側,就在我體內的氣消耗殆盡,陣法將近失效的時候,兩股暖流忽然從我的肩膀處傳來,我頓時像是獲得了新生的一樣,陣法也是一樣,又重回巔峰狀態。

魔多被陣法弄得虛弱無比,剛剛我撐不住了,他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但是即使不恢復,硬撐著也能一手就宰了我。

然而,他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陣法的威力又一次讓他飽受了折磨,到最後,他已經無力再去做抵抗了,這時候我才讓李文道他們鬆開手。

這一鬆手,我整個人就廢了,像是一灘爛泥似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靠,這也太虛了。

我敢說這絕對比我之前無數次試驗陣法的時候還要累。

我忽然感覺有些頭痛,很痛的感覺,但是我都沒力氣抱著頭了。

李文道讓慕容雪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他去解決魔多。

慕容雪把我扶到凌亂的沙發上,我看著李文道提著桃木劍走到魔多的跟前,正要動手。

“等等……”只聽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是魔多。

“等…等我說句話,你再……殺…殺了我吧……”他哆哆嗦嗦的說道,看來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有話快說。”李文道說。

“王銘,我…以為你是……是部落的罪人…”魔多苦澀的說,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但是…咳咳…但是他……是他殺了全族,你要……要報仇…”

聞言,我愣了愣,他?是那個神秘人!

“我已經答應多奎和他的弟弟了。”我同樣也很虛弱,但是要比他更好過一些。

“那…那就好……動手吧。”

李文道毫不猶豫,一劍刺入了他的眉心,魔多悶哼一聲,整個身子彷彿僵住了,一動不動,幾秒鐘後,他的身子開始化作了點點星光,徹底的開始消散了。

呼,終於又結束了。

我長出了口氣,眼睛頓時一合,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哥們兒又陷入了沉睡當中。

我已經預料到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會在哪裡了,肯定是在醫院裡面。

不知道我睡了有多久,反正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都已經中午了。

靠,中午了。

我果然沒有猜錯,醒來之後,我確實確實實在醫院裡面躺著,這旁邊還坐了個人,打眼一看,原來是慕容雪,正低著頭玩遊戲。

“誒。”我叫了她一聲,無奈的說:“我說你那破手機遊戲有那麼好玩麼?”

“嗯?你什麼時候醒的?”聽到我的聲音,她抬起頭來,有些驚訝。

“剛醒。”我說,“有水和吃的麼?”

慕容雪愣了愣,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有,我去給你買。”

“……”我頓時一陣無語,大姐你那是個病句吧?

“好吧。”我點了點頭,慕容雪便出去了。

慕容雪走後,房間再沒有別人了,我伸了個懶腰,但是渾身上下都疼。

我忽然疑惑起來,慕容雪昨天晚上也是受了傷的,怎麼現在看起來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右手上還打著吊瓶,左手在身上摸來摸去,終於摸到了手機,開啟看了看,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慕容雪走了之後的半個小時就回來了,李文道和清叔他們倆人也來了,見到我沒多大事兒,清叔挺高興的。

昨天發生的事情清叔已經全都知道了,但是我暈過去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便問他們。

慕容雪跟我說我暈過去了之後就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了,他們連忙把我送到了醫院,當晚我就進了病房,說是我的兩天胳膊出了點兒毛病,因為醫學上的術語他們也搞不懂,也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毛病,等醫生來了再給我檢查檢查就行了。

慕容雪給我買了飯和水,正吃著的時候,宋健也趕過來了,昨天的醫藥費都是他付的。

來到的時候,他手裡還提著東西,是一個大果籃。但是滿頭大汗,而且臉上的表情也很無奈。

宋健說昨晚動靜太大了,小區裡有人舉報,把他給檢舉了,一早上一直在處理這事兒,還是挨個道歉的。

本來嘛,這種意外確實挺讓人憋屈的,畢竟真相該怎麼跟人家說都是個問題,難道要說,昨天晚上家裡鬧鬼,請了三個人來捉鬼嗎?

宋健好說歹說的才打發了人家。

他這次來除了看看我恢復的如何,還順便帶了不少現金,說到報酬的事情,他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忐忑,可能是忐忑於害怕我們的開價會很高。

不過這個問題我們幾個人曾經達成過一致的意見,關於報酬的數目我們按照僱主的經濟水平來定。

所以對於宋健,我們肯定不會開出一人五千甚至一人五萬的費用,不過我現在有點兒後悔了,早知道當初韓貝家那麼有錢,就應該多要點兒。

總覺得當時那五萬塊錢是用來感謝我們晚了一步讓多奎的弟弟殺了她老公韓博的感謝費啊。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還提起來幹什麼。

最終我們只是收了三千塊錢的報酬,對於宋健來說,這個價格已經很合理了,畢竟這可是救命錢。

宋健給完了我們報酬後,在病房裡面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他剛剛走,醫院的醫生就來到了,要來檢查我的身子。

一番檢查後,我直接就被宣佈一點兒毛病沒有的出院了。

出院我就回了家,沒有去同福館再待著,李文道和慕容雪跟著清叔回了同福館裡。

反正在那邊沒什麼事兒幹,還不如在家裡睡一覺來的踏實實在。

然而當我踏進院子的那一刻的時候,我頓時就感覺一陣噁心。

因為我看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正坐著一個人,一身極其熟悉的黑袍,整個身子都被裹在了裡面,就那麼靜靜地坐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背對著我。

大爺的,這不是那個該死的孫子麼?!

我緩緩地走了進去,毫不客氣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正對著我,黑袍當中傳出一聲陰險的笑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找你啊。”

聽見他這聲音我就更加噁心了,這尼瑪不是太監才該有的聲音麼?

“你正常說話沒人懷疑你是太監。”我冷笑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喲,實力變強了,說話都這麼硬氣了。”他陰陰的說,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沒說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殺了魔多,有沒有什麼感覺?”他見我沒有說話,也不惱,而是饒有興趣的問我。

“有種想現在就宰了你的感覺。”我淡淡的說道。

“我現在就在這裡站著,你大可以來殺了我。”他嘿嘿一笑,更突出了他的傻叉。

“殺你?”我冷笑,“我都怕髒了老子的手。”

他忽然從原地消失了,下一秒便出現在了我的跟前,我心中頓時駭然,好快的速度。

這不禁讓我擔憂了起來,這神秘人這麼強悍,我還要修煉多久,才能夠達到能和他打一架的水平?

“王銘,你和你的前世有一個相同點,你想不想知道?”他陰測測的一笑,湊得更近了,問我。

我想也沒想的就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不想知道。”

他興許是沒有料到我會拒絕的他如此乾脆,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你們兩個的嘴都挺硬的。”

我一聽這話,嘴角立馬就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看來我們兩個這麼硬的嘴可讓你費了不少心思啊。”

“這倒是沒有。”他淡淡的說道。

“哦?”我微微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就恢復了常態,然後退了幾步,才冷冷的說道:“廢話少說,今天你來找我根本沒有什麼好事兒,說吧,你又想整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