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天空半白半黑的時候,林建豐他們還沒有來,我琢磨著這幾個人是不是害怕了不敢來了。

我爹媽待在三黑家堂屋裡頭還沒有想要走的意思,三黑他爹媽也沒有讓我爹媽走的意思,看樣子是有點想要在這吃頓晚飯的意思了。

我和三黑在裡頭跟他們聊了幾句以後,就被三黑拉出來了,在院子裡他說要抽根菸。

我想起來我還給他買了一條,就跟他說,你別抽你那兩塊五一盒的了,我給你買了好點兒的。

三黑一愣,隨即兩眼放光,我不等他說話,就又鑽進了堂屋裡面,然後從那一堆我拎來了的東西里面找出來了一條紅色的煙,堂屋裡頭四個人看著我,我衝他們一笑,拿著那一條煙就出去了。

三黑在外面等著我,我拿著那一條煙從堂屋裡面出來的時候,三黑眼睛裡的光隔著老遠似乎都能看得到,就跟晚上的貓和狗差不多,跟個小燈泡似的。

三黑趕緊走過來,我把煙遞給他,他迫不及待的接過去一看,看了好一會兒,他又抬頭看著我,嚥了口唾沫,叫道:“臥槽,玉溪!”

我不知道這一盒煙有多貴,但是我知道一條多少錢,算一下的話,臥槽,一盒正好20塊錢。

“銘哥,你對我真好,真有錢,我感覺我都要愛上你了……”三黑頗為感動的大叫著,一手抓著煙,忽然衝上來抱住了我,甚至都要涕淚縱橫了。

我心中頓時一陣惡寒,臥槽,嚇我一跳,我連忙把三黑推開,無語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正常點兒?”

三黑嘆了口氣,鬆開了我,幽幽地說道:“銘哥,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又如……”

“誒誒,趕緊給我打住啊。”我連忙伸出手打斷了三黑巴拉巴拉個不停的嘴,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老實的抽菸吧,別這麼多話了。”

三黑這才悻悻的嘆了口氣,然後有些激動的把那一條煙拆開,一邊兒從裡頭拿出來一盒軟包的拆開一邊對我頗有些滄桑的說道:“銘哥,你知道麼,我……長了這麼大,還沒有抽過這麼好的煙。”

我對他丟了個白眼過去,無奈的說道:“你好像是前年才開始抽的煙吧?”

“啊……好像是吧。”三黑愣了愣,皺著眉頭想了想,叼了一根菸在嘴裡,然後摸出來了一個在村子小賣鋪裡面買的一塊錢一個的廉價打火機,把嘴裡的煙點燃,一邊深深地,美美的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一邊對我眉飛色舞的說道:“銘哥,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玩意兒好啊,和我那個兩塊五的一比,簡直就是一節更比六節強。”

說著,他拍了一下大腿,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啪”聲,又接著說道:“管用!”

我頓時一愣,心裡琢磨著怎麼感覺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我見他抽菸抽的這麼嗨,我心裡頓時猶豫了起來,眼睛緊緊的盯著三黑,看著他吞雲吐霧的,我忽然有種心癢癢的感覺。

他大爺的,要說這玩意兒就和吸毒差不多,但是又不是吸毒,畢竟是合法的,但是看三黑一口接著一口嗨的就跟不是他自己了一樣,我還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抽了有什麼用,是什麼感覺。

我盯著三黑看,想了想,問道:“你抽這玩意兒是什麼感覺?有什麼用?”

三黑聞言,特別牛逼哄哄的看了我一眼,又特別牛逼哄哄的抬起頭來,看著夕陽西下,歷經滄桑般的嘆息道:“唉,你怎麼能懂得,抽菸人的寂寞……在萎靡不振的時候它就是興奮劑,在你開心的時候,他會讓你更加的快樂,它是心靈的港灣,是深夜的聊以慰藉,還是這輩子都不會背叛男人的東西!”

我愣愣的聽他說完了這些話,我腦子裡面頓時就浮現了一個挺傻X的詞兒——非主流。

三黑這傢伙還在那裡抽著煙抬頭45°仰望天空,裝什麼文藝青年,就差眼角再滴落一滴熱翔,啊不是,是一滴盈眶的熱淚了。

“哎喲!”我一腳對著三黑的屁股踢了過去,說道:“裝什麼非主流子呢,能不能好好說話,說人話?!”

三黑嘴裡叼著菸頭捂著屁股躲到了一邊兒,衝我尷尬的一笑,又湊了過來,頗為欠揍的笑了幾聲,然後對我說道:“呃,這個這個,抽菸的感覺嘛,簡單來說,就是這玩意兒提神兒,特別爽,一口就見效,要不,銘哥,你試試?”

提神?我眉頭微微一皺,以前我在家燒水的時候不也經常吸菸麼?怎麼就沒感覺提神效果呢?

要說這提神,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挺需要這東西的,因為畫符這玩意兒耗費精力,沒畫幾張就困的要死了,要是有個提神的東西,那效率不就快了?

我想了想,看著三黑給我的煙猶豫著,三黑見我一臉的猶豫,是既想抽又不想抽,連忙慫恿我,比如說這玩意兒不禁能用來提神,還能用來解愁,就跟酒是差不多的,以後要是接觸什麼人的話,人家讓你抽菸,你不會抽,這不就尷尬了麼,還有抽菸可以……等等之類的,他在我跟前說了許多,我看著他,又看了看他給我的那根菸,終於,我一咬牙,好吧,抽菸就抽菸把,我就嘗一口怎麼樣……

而且,三黑說的好像確實還挺對的。

我接過三黑遞給我的那支菸,然後打火機“咔噠”一聲點燃,我有些緊張,菸頭已經緩緩地冒出了煙,此時此刻,我竟然有一種清叔附體的感覺。

我學著三黑的模樣夾著煙把,手指有點兒微微的顫抖,好像憋尿了許久的人,三黑讓我用嘴吸一口,然後閉上嘴,不要用鼻子呼氣,然後慢慢的深呼吸,再用嘴或者鼻子吐出來就行了。

我按著三黑說的吸了一口,然後一步步的來,然而當我深呼吸的時候……

“咳咳咳…咳咳……”

當我深呼吸的時候,悲催的我差點兒就被嗆死,臥槽,這種感覺好難受,他大爺的。

我劇烈的咳嗽起來,簡直都有一種氣管都能咳嗽出來的衝動。

“嘿,銘哥,第一次嘛,都會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我咳嗽的說不出話來,一邊兒的三黑笑了笑,安慰我道。

我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嗓子又是一陣癢癢,又咳嗽了起來。

他大爺的,這玩意兒可真差勁兒。

“這還是玉溪吶,我抽的兩塊五一包的煙的勁比這個還要大許多,玉溪的煙勁柔,你要是抽了我那個,你這一天都得咳嗽起來。”三黑一邊輕輕地幫我捋著後背,一邊笑著說道。

我懶得跟這傢伙反駁,捂著嗓子咳嗽著,忽然,這時候門外想起來了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聽起來很粗bao,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林建豐了,在村子裡橫行霸道久了,他們敲誰家的門都是這樣。

我吐了口痰,總算是感覺好多了,我長吐了一口氣,對三黑說道:“去開門吧,應該是林建豐。”

三黑愣了愣,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按照林建豐那孫子的性格,估計再等一會兒他就要踹門了,這門可不是鐵門,使勁踹一下就是一次傷害,林建豐力氣大,幾下還不就踹開了?

這時候堂屋裡的四位老人也出來了,我爹在門口問我道:“是不是那個林建豐?”

我衝他們幾個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吧。”

三黑一聲不吭的跑到大門那邊,只聽“吱呀”一聲,大門開啟了,然後就看到三黑從門口跑了回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隨之而來的大門口那邊走來的打頭的是林建豐。

“劉三黑!你狗日的給老子滾回來!”林建豐還沒有看清楚院子裡有幾個人,就在院子裡大聲的咆哮了起來,身後還跟著不少人,竟然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而且也沒有見過的面孔,我微微一愣,皺起了眉頭,這幾個人是……好像是外村的人?

嚯,這孫子還挺厲害啊,都發展到了隔壁村子裡去了?

不過哥們兒今天也沒打算手軟,你帶的人多又怎麼樣?還能怕了你?

再說了,雙拳難敵四手這話說的很對,對面人多,看起來得有十來個人,萬一要真打起來我還真應付不了,但是在下也是經常跟鬼幹架受傷無數,也重傷過的人,不就是受點傷麼?

我一邊把手指放進了嘴裡沾了口水在手上畫著掌心雷的符,一邊仔細的觀察著林建豐他們一群人。

他們這群人手裡都拿著傢伙事兒,一般都是棍子,而且有的好像還是那種年歲挺大的木頭上的挺粗的樹枝,林建豐畢竟是打頭的,裝備顯然也和這些屌絲玩家不一樣,手裡拿著的都是切菜用的菜刀。

林建豐一幫人都進來後,他們看到了院子裡的這些人,三黑跑到了我的身邊兒林建豐看到了我,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