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一起研究從何下手的時候,綁架電話打過來了。
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把慕容雪綁架了。
我猜應該是她喝醉酒之後不小心從酒吧裡得罪了什麼人,畢竟我們不止一次替她擦屁股了。
電話裡的內容是一般的套路,開的價也不算太高。
所以我並不覺得這個女人手裡有些功夫的女人會任人宰割。
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僵硬,我猜他們應該是第一次犯事,以至於連慕容雪的嘴巴都沒有堵上,“我不要他們來救我,你們有本事就殺了老孃。”
聽到慕容雪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聲音後,我扯了扯嘴角,這姑娘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不怕死。
“閉嘴!”
接電話的好像換成了另一番僵冷的音調,而且我聽到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對方說把人帶出去用水潑醒……
剛剛的笑意尷尬的浮在我的嘴角,不詳的預感一點點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王銘……”
對方豪不費事的將關於我的所有基本資訊說了一遍,從我光著屁股一直到現在。
“你是誰?”
我警覺的壓低了聲音,耳朵試圖捕捉到慕容雪的聲音,然而並沒有。
對方笑呵呵的聲音讓我後背直冒冷汗。
這傢伙就差算出來我穿什麼顏色的餒哭了,顯然,這是衝我來的啊。
“我是誰,就是你苦苦尋覓的那個人啊。”
他說的風輕雲淡,然後告知我明天晚上十二點在古墓那裡侯著,只能我一人去。
我吞了下口水,發現事大了。
“但是,在我到之前,你必須保證剛剛那個女人的安全,她少一根汗毛,爺們肯定會不開心的。”
他又哈哈笑了兩聲,咬著後槽牙說如果我最好不要動其他歪腦筋,那樣就沒有人能夠保證慕容雪的安全了。
電話裡很快傳來了嘟嘟的聲音,談話內容很剪短,但是裡面不知道里面會挾著多少條人命。
“她好像……遇到了神秘人了。”
雙腿發軟的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盯著牆上的照片默默發呆,上面是我和慕容雪第一次見面時留下的照片,也是我們唯一一次拍照留念。
客廳裡的氣氛頓時低沉了不少,王蒙已經在埋頭尋找電話的所在地了。
我抓著頭髮,後悔自己那天沒有同慕容雪解釋清楚。
女人,脆弱起來的樣子真的是足夠恐怖。
明天晚上十二點,是業內所熟知的時間點。
許多類似於李文道的那些道士都會選擇在這一天晚上,或者是雙手合十靜靜祈禱打坐為人祈求平安,或者是在房間裡擺上陣法,然後用沾了自己血液的桃木劍,牢牢的封在胸口,以為自己的壽命延長些時日。
同時,這天晚上也是最不太平的一天,所以根據湘南人家的習俗,這天晚上大家都是早早睡去,睡之前要在客廳點上三支檀香,擺上各種貢品,以讓那些從陰間偷跑出來的小鬼,吃飽喝足之後再回去。
換句話說,明天晚上是一年之中陰氣最重的一天,陳玉蘭說這是他們的鬼魂的狂歡之夜,他們每年只有一次機會可以爬上來,看家人的看家人,當然不乏有作妖害人的。
但是那些都是膽子比較大,或者是實力較強的厲鬼。
如果沒有捉鬼人及時出現將他們馴服的話,這些鬼會相當放肆的在吸食人的陽氣,當然還有些沒有機會用陽氣灌飽自己的鬼,最後只能是魂飛魄散了。
比如陳玉蘭,聽李文道說一般情況下都是在月圓之夜由清叔帶著陳玉蘭趕赴醫院,在那些陽壽已近,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讓陳玉蘭大飽口福。
時候,他們會為這氣息奄奄之人很好的善後,一般都是幫他們渡魂結束之後,二人便安心離開了。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清朝的女鬼直到現在還能在我們眼前晃悠的原因。
所以,如果對方真的是神秘人的話,他剛好可以利用慕容雪身上的陽氣,進一步為自己壯大實力。
我知道明明可以直接幹掉慕容雪,但是他既然讓我去了,是因為我身上的利用價值要比慕容雪更大了。
慕容雪練了多年的陰陽術,身上難免已經沾了不少的噬氣,這相對於神秘人來說,會產生一種排斥,而我是這兩年剛剛接觸這些道道,所以身上的陽氣肯定深的那神秘人的喜愛。
但是我不明白,他明明可以選更多的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為什麼會偏偏拿我開口了?
不管怎麼說,明天晚上是一定要去的。
思索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求助人指定的醫院。
濃重的夜色剛好能夠讓我們辨別出杵在門外的那點點白色的不明物體。
我們是由轉車接過來的,所以不好過多逗留。
來人直接將我們一行人帶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那層樓上,走出電梯門後,我整個人的感覺相當壓抑,而且腳步也變得相當沉重。
我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文道,沒想到他的情況比我還要糟糕。
泛白的嘴唇朝著我扯開弧度的時候,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究其原因,是因為住著的都是那些氣息奄奄的人,所以整層樓都是相當的壓抑,再加上我們平時驅邪時本身就是帶著一種噬氣的,所以這樓層裡我們看不到的那些東西自然是要首先排斥我們咯。
由於情況實在緊急,我們直接被帶進了一間重症監護室裡,裡面躺著的人被一層簾子擋住了,有人解釋說病人的臉上和身上已經發生了多出潰爛,怕嚇到我們。
李文道擼了擼袖子說嚇唬誰呢。
但是簾子被拉開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偏了偏頭。
據說人已經在這裡放了七天了,呼吸機上明確是顯示有生命跡象的,只是看著幾乎是躺在一堆爛肉裡面的那個小小的骨架,真的是讓人難以接受。
“叔叔……救救我吧……”
這是剛剛上小學的小女孩,不久前吃了那超市的促銷豬肉,不撐一個晚上,便躺在床上翻白眼了,但是當時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只是說食物中毒,至於是啥東西,反正是肉類。
他們肯定不知道活人吃了死人肉……
“孩子的爸媽呢?”
我擰著眉頭轉過頭去,這才注意到原來來人是當年的中隊長。
他的管轄範圍本來應該是在隔壁市的,但是這豬肉中毒事件已經害了不少人命,G市的警察向全國各地的警局發出了求救訊號,所以中隊長得知訊息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了。
小女孩的氣息很弱很弱,而且那張臉上的五官勉強可以分的出,儘管這樣並不影響她說話。
後腦勺的頭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掉光的,一根根窩在了那灘肉裡,混合著血腥的味道讓人不願意相信這裡還有個人在。
“別提了,這對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當場就瘋了似的,要找超市算賬,然而由於案件實在是複雜,現在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正在一步步的往上報呢……”
我拍了拍中隊長的肩膀,一臉堅定的安慰他不要著急了。
他還以為我這是有了什麼對策,然而從看到這小女孩的時候,我大腦便一片空白了。
李文道只好讓其他人先出去,讓我留下來陪他一起起做做法事,暫時緩解一下情況。
我依舊不敢直接對視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她的床是經過特殊改造的。
由於小女孩身體裡的水分一直是摻在肉裡面不斷化為濃水的,所以床的四周已經被人用塑膠做了隔斷,呼吸機的管子歪歪扭扭的插在床上,能夠看到她的鼻孔,確實是這些醫生火眼金睛了。
一般人看著這女娃娃多半是活不了幾天了,但是隻要她還能喘一天氣,這些裝置就必須備上極力為她挽留生命。
李文道先拿出羅盤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又在房間四角撒上了些糯米,不一會這些白色的米粒便變成了黑黢黢的模樣了。
毫無疑問這屋子裡是藏滿了要等著小女孩斷氣的那些東西的,小孩體內的陰陽之氣最正,所以給了不少厲鬼可以翻身的機會。
我們當然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所以李文道安排我守好身邊的陣法,千萬不能讓什麼汙瘴之氣再次潛入小女孩體內了。
李文道貼了一道靈符在小女孩的床上,緊接著變看到那雙沒有黑眼珠的眼睛瞪的無比大,就好像要掉出來似的。
羅盤針沒有任何方向的胡亂擺動著,李文道手持一根銀針,對著小女孩的太陽穴位置穩穩的紮了進去。
然後,便聽到一聲嬰兒似的哭聲。
“出!”
李文道大喝一聲之後,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是隨之震顫的,然後床上的那灘血水越來越向中間集中,小女孩的胳膊腿,總算是逐漸能夠分出來了。
後來李文道說進這小女孩嘴巴里的死人肉,應該是個死嬰的。
這人的元神和肉體大多是保住了,但是依舊需要後期的真氣輸送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