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告訴我你們來我家裡翻箱倒櫃,我就……”
白皓越說越沒有底氣,恨不得馬上跪下來磕幾個響頭,來表達自己的無辜。
確實,這一次我們依舊找不出來什麼有力的證據來證明白皓同這些屍體有直接關係,是在他家裡發現的沒錯,但是大部分人,之前都是我們親眼看著他們入土為安的。
看著牽扯到那麼多人命,白皓老實了不少,我甚至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剛剛被那些拉去殯儀館的屍體嚇傻了。
但是,現在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你們,你們幹什麼,我說了,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中隊長拿著明晃晃的手銬在他面前晃了幾下之後,他便馬上跑到牆角抱著頭,他在心虛,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的神經幾近崩潰。
那麼只有一個辦法了,審。
“你和那個阿乖,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提到這個人的名字時,白皓總要抖幾下大腿,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僵硬。
中隊長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相當不開心,但是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臉上的笑意著實比哭還要嚇人。
我看出來了白皓對什麼東西比較介意了,所以,乾脆將手銬直接擺在了他面前。
然後便看到他打了個冷顫,脖子狠狠往裡縮,活脫脫一個縮頭烏龜。
“白皓,你知道包庇罪可是要比你之前聚眾鬧事嚴重的多了。”
看不出來長得白白淨淨的中隊長抽起煙的樣子如此男人,吞雲吐霧間,我已經被嗆的滿臉通紅了,“咳咳……”
我捂著嘴巴,想要出去好好透透氣卻被中隊長擺在我面前的一顆煙給攔住了。
“我不抽菸,謝謝。”
我將不太名貴的煙盒推向他的時候,隱約感覺到白皓那邊傳來了異樣的眼神,是瞧不起?
工作時間禁止抽菸,警察當然也不能例外,只是坐在我們對面的白皓似乎真的比想象中的難纏的多。
我總是忍不住懷疑現在的他是不是在我們面前裝瘋賣傻?
我試圖從他有些躲閃的眼睛裡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異樣,但是被中隊長這一陣煙氣燻的昏天地暗之後,眼睛發澀,嗓子冒煙的我已經不能再這裡多待一秒了。
我隨便找了個由頭便跑出來了。
“小子,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不會有錯的。”
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瞥了一眼那一縷一縷的頭髮,看不出來是噴了髮膠,還是該洗頭了。
“哥們,下手不輕啊……”
他咬牙切齒的瞪了我一眼,然而我已經攥緊了手心,快步走了出去。
“李哥,你看這個是不是?”
要不是剛剛那小子太敏感,我還可以多薅下來幾根頭髮的。
李文道說在這別墅的臥室門上以及衛生間裡發現了許多指紋,還有一道腳印,神奇的是這個人好像只是長了一隻腳似的,腳印隱約能夠看出來,最後是在通往地下室的走廊邊上消失的。
如果那白皓說的是真的話,或許這腳印是另一個人的。
但光是猜測還是不夠的,透過他頭髮上的DNA顯示,這指紋確實不是白皓的。
李文道用陰陽鏡仔細觀摩了一下那指紋上隱約存著的氣息,最後發現果然不是一般人的,甚至是不是真的人,這個都很難說。
“那些村民們的屍體怎麼樣了?”
許是在那裡住了些時間的原因,提到這些村民的時候,總感覺心頭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似的。
李文道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已經聯絡上沈雪了,她說前一陣子村子裡確實是有些不太平,但是後來被之前我們設下的那些靈符攔下之後,現在也沒什麼了。”
電話是沈雪主動打過來的,她說自己最近也在照著練有關陰陽術的法術,只是火候欠佳,不小心讓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將那些屍體偷了去。
但是,村子裡這一次確實是損失慘重的,李文道說現在村子裡僅剩下的幾戶村名現在全部靠沈雪護著,有時間的話,我們要儘快把他們接過來。
既然村子裡的事情能夠被沈雪很好的處理,那麼我們等到那些屍體被火化後在一同護送他們回去也不遲。
但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什麼,這死人還能跑了不成?”
聽到殯儀館打來的電話之後,我的肺都要被氣炸了,上午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屍體馱上了車子,山海鎮的男女老少,再加上那幾具沒有頭的,一共三十五口。
“我們早就應該想到的。”
李文道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沒錯,那些人能夠把屍體大老遠的送到這S市,就一定有本事隨意支配他們的去處。
據那裡的工作人員回憶,當時他們是將那些屍體關在了停屍房裡的,由於屍體太多,必須要等到第二天人手到齊之後再開工,但是沒想到第二天來了之後,發現那些屍體一具都沒給剩下來。
“好,我知道了。”
他們似乎還想唯唯諾諾的解釋些什麼,但是我已經啪的一聲狠狠掛掉了電話。
這邊屍體莫名失蹤了,而這邊白皓的嘴巴好像被什麼人緊緊封住了,之前還可以無賴的和我們調侃幾句,最後乾脆是一言不發的蹲在審訊室裡。
“但是,你們不是已經幫著那些人渡了魂嘛,就算那些屍體找不到,也不礙事的吧。”
大條的肖然自然不會理解入土為安在那個閉塞的小山村裡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就怕,萬一那些還沒來的裡投胎的魂魄,到時候找上門來……”
李文道摸著下巴,眼神有些迷離,那些屍體先是被人挖走了腎臟等氣管,現在又不能回到自己的墳地裡,萬一那些怨氣到時候真的是收不住的話,搞不好會生出來幾隻厲鬼來每天趴在我們床頭櫃前喊冤。
我甩了甩有些發沉的頭,畢竟現在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
“這人和鬼,都要找,可真是夠悲催。”
慕容雪目光呆滯的吐出來這麼一句話的時候,旁邊的中隊長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他知道我們是靠什麼吃飯的,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這些靈異的事情,作為普通人的他,明顯是有些怯場的。
現在我們的人已經被分成了兩波,一邊是由李文道帶著出去尋找那些屍體,畢竟他手裡的傢伙是專業,哪個地方噬氣重,他一眼便能反應過來。
我則留下來和慕容雪一起,在別墅裡繼續尋找些蛛絲馬跡。
然而,儘管我們已經很努力的尋找除了那些指紋之外的痕跡,在失去了李文道的指引的情況下,這案子還是得不到什麼進展。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砸吧嘴?”
慕容雪最近這幾天的脾氣確實很怪,但是每次我想抬起頭來和她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都要被肖然拽到一邊。
“哥,她最近這幾天特殊情況,你懂的。”
肖然拉著我的胳膊挑挑眉,眼神裡滿是對於慕容雪的袒護,雖然我很不能理解女人為什麼可以把那幾天當成自己發脾氣的藉口,但是看著她最近臉色有些蒼白還時不時拿著熱水瓶子捂著肚子,我覺得還是好男不和女鬥。
我和慕容雪在他們家院子裡搜了整整一個上午,終於發現,他們家的一塊草坪下邊,還有一塊石板。
這種草坪很名貴,需要人經常修理,雖然是草,但是如果得不到及時的修正,它也會放肆瘋長,最後會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一堆廢草。
這不和人一樣嗎?沒有一定的框框架架的束縛,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肖然,你過來。”
我拒絕了要和我一塊扒開石板的慕容雪,她現在除了和我擠眉弄眼的鬥嘴,已經沒有其他的精力了。
“哎,來了,慕容姐姐,紅棗水我給你放桌上了,你去喝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肖然自從認識了慕容雪之後,似乎是變了一個人,當然這種溫聲細語的腔調,她永遠不會對我發出來。
“哥,你老是盯著人家屁股看什麼,嘿嘿。”
肖然相當猥瑣的笑了一聲,然後便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抬著石板的手上。
這個院子裡,只有這一塊石板上的草是用塑膠做成的,不過相當逼真,如果不是慕容雪剛剛在這裡拌了一腳的話,我們絕對沒有可能發現。
我們看不到這個石板,那麼也看不到面前這扇鐵門。
是單扇的,必須朝外拉才行,鏽跡斑斑的還被上了鎖!
這是之間家裡用的那種相當牢固的大鐵鎖,一般的鎖匠是打不開它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來切割機。
中隊長的辦事效率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前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這門便已經被開啟了。
但是,這門是被架在地上的,至於我們怎麼下去,會不會被憋死在裡面,可就是又成了問題。
而且,我發現裡面竟然是嗖嗖的往上面躥著冷風的,中間裹了些似曾相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