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的家門口,我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被開啟,裡面站著的是小彤。
再次見到小彤的樣子,我頓時有些吃驚,她的眼睛已經紅腫的不成個樣子了,見到我,她像兩個燈籠一樣的眼睛又氾濫起了淚水。
“王銘……”我還沒有進去,她就衝了上來,鑽進了我的懷裡,狠狠地抱住了我。
我心裡驀地一軟,輕輕地嘆了口氣,一手抱住她,一手輕輕地摸著她的頭,輕聲說道:“好了好了,別哭了。”
我越這麼說,她哭的越發的厲害,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半個肩膀都溼透了,涼涼的。
她哭的厲害,我覺得再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用,只好就任由她哭下去,我無聲的苦笑,早知道就帶著洗衣粉來了。
想到這裡,我有心讓她笑笑,於是就問她:“你家有洗衣服嗎?”
她抽泣幾聲,抬起頭來,紅彤彤的眼睛瞪著我,問道:“洗衣服?有……”
“那你再多哭一會兒吧,一會兒我再撒點兒洗衣粉。”我笑著跟她說。
她呆呆的看著我,我忽然間就覺得好尷尬,我去,為什麼不笑,難道這個幽默太冷了嗎……
“咳……”我乾咳了一聲,說道:“好吧好吧,咱們還是先進屋吧。”
“嗯……”她點了點頭,拽著我的衣角進了屋裡,我看了看剛剛小彤趴著的肩膀,苦笑一聲,活活一件黑色的短袖簡直都快給我哭透明瞭。
屋子裡面與我之前來過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簡單幹淨了許多,並不是說以前這裡髒,而是說以前這裡東西挺多的,現在有很多東西都沒有了。
在客廳的一角,有兩個行李箱,一大一小,看起來塞的滿滿的,那些東西許是都裝進了箱子裡面。
我坐在沙發上面,她默默地坐在我的旁邊,沒有再哭,而是拿著抽紙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又給我擦了擦我肩膀上溼透的地方。
我看了看時間,她八點半的火車,最好要在八點之前到火車站,然而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了。
“八點半的火車,咱們現在先去車站吧,免得再出什麼意外。”我對小彤說道。
“好。”她點點頭,然後起身去那個角落拿了她的行李箱,“走吧。”
我起身,看著她那紅腫的眼睛,出門在外實在不好,便問她:“你有墨鏡麼?”
“沒有……”她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搖了搖頭。
“算了,我去給你買一個吧,咱們先走。”我聳了聳肩,便往門口走去,但是後面小彤卻沒有跟上來,我有些奇怪,叫了她一聲,可她只是呆呆的看著我。
“怎麼了?”我走過去,眉頭微微一皺,問她,“一會兒火車要是晚點了就不好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無奈之下,我只好拉起了她的手,對她說:“趕緊走。”
她這才邁起了腳步,我心中一動,好像明白了什麼,只是在心裡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們打車去的火車站,到了車站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十五分了,而且也正好是檢票的時候。
火車站門口自古不缺賣東西的,比如就有我們需要的墨鏡,我給她買了一個女士戴的,戴上之後還挺好看。
火車已經檢票,但是小彤不急,我也不急,剛剛開始檢票,人肯定會很多,我們在候車室靠近檢票口的地方坐下來,等人少了再去。
“王銘,我回家後,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滿是喧囂的候車室,小彤坐在了我的身旁,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面,墨鏡已經被她摘了下來,她忽然對我說道。
我一怔,不會再回來了?
我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她離開了我的肩膀,紅紅的眼睛看著我,好像是在希望我說一句她想聽到的話一樣。
我怔怔的看著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腦子一片空白,忽然說道:“我……我會想你的。”
她呆了呆,隨即苦笑了一聲,掏出來墨鏡帶在了臉上,遮住了她的眼睛,同時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我要去檢票了,你走的時候……注意安全。”
說罷,她便轉了身,然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的臉上,轉瞬即逝的一滴淚水。
我怔怔的看著她拉著兩個行李箱緩緩離去的身影,竟沒有一點動作。
祝你以後,平平安安。我心裡想著。
坐在座位上,我心裡忽然感覺一陣心累,而且很累,卻不想休息。
在座位上坐了大概十分鐘,我看到了小彤的最後一次回頭遙望,又目送著她的背影漸漸的隨著人群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最後,我起身,緩緩地離開了候車室。
我的這段最充實的感情,終於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得到了一個了斷。
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現在我這種心情,特別適合抽一支菸,也不一定侷限於抽一支菸,抽幾支煙都可以,受不受得了就不知道了。
在火車站門口的小商店裡面買了盒煙,在路邊默默地抽了三根,嗓子乾的難受,他大爺的。
我慢悠悠的去了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在哪裡坐了公交車,然後去了同福館。
李文道他們都在同福館裡面,見到我來了,他們都問我去哪裡了。
我要了一杯水,喝完之後,對他們說了事情的原委。
聽完事情的原委以後,他們也都是唏噓不已。
我笑笑,對他們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
想起來清叔他會算一卦,我便讓他算算,但是遺憾的是,需要用到小彤的生辰八字,然而我不知道,算出來她的名字倒是不需要這玩意兒。
就在我遺憾的時候,清叔對我說,人都會經歷大起大落,她以後的生活會變好的。
我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清叔也不忘提醒我調整一下心態,萬一要是來活了,還沒有恢復到最好的狀態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李文道也對我說,沒事兒的時候多看看那本書,上面的內容以我現在的功力都可以學到的,就看我努力不努力了。
我點了點頭,對於這一行,我終於也要踏入高階階段了。
中午的時候,小彤給我發了簡訊,說她已經到家了。
看著這條簡訊,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了。
難道要說,節哀順變嗎?
我撓了撓頭,學著網上的那些挺文藝的話回覆了她。
祝你以後的歲月再無狂瀾。
幾秒鐘後,我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謝謝你,王銘,祝你幸福。
祝我幸福?當我看到這幾個字,我苦笑了一聲,以後還有這樣的幸福麼?
這三條資訊,我保留至今,直到某天的某一刻,這事兒留到以後再替。
小彤已經辭職了,G市也不會再有他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來了A男,不知道那孫子會怎麼想?
算了算了,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去,何必再想這些事情呢。
這幾天我除了畫符,就是擺陣,幾乎是一刻也不閒著,不過這種高強度的修煉讓我得到的收穫也是令人可喜的,比如我體內的氣在不知不覺當中強大了許多,還有對於惡口提魂大陣的擺陣也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這讓我時常想著趕緊來一隻鬼讓我試試威力如何。
原本我認為我可以單挑惡鬼,但是想想李文道和慕容雪他們兩個,我還是放棄了那種想法,他們兩個人可比我厲害多了,跟惡鬼幹架受傷還不是常事兒?
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吧。我悻悻的想著。
小彤的事情確實是帶給了我一些影響的,不過我這幾天專注於符咒和陣法,所以也就漸漸的忘記了。
我有事沒事兒就會給家裡打一個電話,問他們近況如何,他們手機的話費也都是我交的。老家那邊情況聽起來不錯,村裡的人自從那件事兒以後,對於我家的態度幾乎可以用翻天覆地這個成語來形容。我很高興,我家終於在我這一代在村子裡面要崛起了。
我爹媽花錢花不多,在說我給他們的錢已經是以前我們家一年的開支了,所以錢的問題不需要擔心。
掛了電話的第二天,竟然來事兒了,來的很突然。
平淡的什麼味道都沒有的日子,終於要起了一絲波瀾了。
一大早我就醒過來了,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今天可能會發生點兒什麼事情,這種感覺讓我有些惶恐,他大爺的。
我起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了,李文道和慕容雪他們兩個都去了同福館,我磨磨蹭蹭的起床洗臉刷牙,背起包就去同福館了。
“清叔,我總感覺今天可能會發生點兒什麼事兒。”我剛一進了同福館的門,就對清叔說。
“唔,可能是今天有生意要上門了吧?”李文道聞言,眼睛一亮,摸著下巴說道。
慕容雪看看我,問道:“眼皮跳了麼?”
“沒有。”我搖了搖頭。
“中午的時候有人會來。”清叔站在櫃檯後面,淡淡的說道,“是生意還是來砸場子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