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外面漆黑一片,看似毫無生機。
不知道是誰沒有關上窗戶就走了,連徐唯義都沒有發現,現在從外面吹來了一股風,不明白已經夏季的晚風,竟然還帶著涼意,吹的徐唯義打了個哆嗦,好冷,身上的冷汗已經將貼身衣物溼透了。
徐唯義沒有動,他想跑,可是往哪兒跑?那個“人”已經來了,下樓的樓梯只有這麼一個,難道說,今天他就要死在他一手苦心經營了將近十年的聚源飯莊裡面麼?
想想還真是諷刺,死在了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面前。
但是是個男人不都有血性麼?當時的徐唯義看了看手裡哆哆嗦嗦的刀——手的顫抖已經控制不住,忽然不那麼害怕了,媽的,死就死吧,想弄死我,你也得付出點兒代價!
想到這兒,他狠下心來,也沒那麼害怕了,其實當死亡真正的就在眼前的時候,也就沒那麼害怕了,更多的,或許就是自信吧。
但是那個“人”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本來想狠下心來用手中的刀砍他,但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冰冷感和壓迫感,讓他忘記了舉起手中的刀。
徐唯義看不清他的長相,黑乎乎的一片,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半個手臂那麼近罷了。
樓道里的燈不知為何一閃一閃的,忽然那個“人”抬起了手,向著徐唯義的臉毫不猶豫的扇了過去,但是徐唯義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而是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第二天他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凍醒的,雖說已經是夏季了,但是清晨的風還是挺冷的。
剛醒來時他有些茫然,四下裡看看,忘了自己這是在哪兒了,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驚險經歷,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在心裡努力的告訴自己,剛剛那些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可是他的手碰到了那把刀,冰涼的觸感讓他幾乎抓狂。
原來昨晚不是一場夢。
徐唯義連忙回到了辦公室,臉都沒洗就開啟了電腦,那時候才凌晨四點多,他在網上搜尋著專門幹這一行,懂點東西的高人,甚至他還把搜到的那些風水店,算命館之類的地方都列了個單子,最後他發現,這附近原來還有一個叫“同福館”的地方,在網上出現的頻率很高,據說都是能人,他覺得這地方不錯,離他這兒近,而且當時的他滿心都是這事兒,他認為那三個人就是鬼,於是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
之後的事情,在前面也都講了,徐唯義一大早來到了同福館找人幫忙,然後清叔就給我們打電話了。
令我無語的是,聚源飯莊離我們這兒這麼近,也就是走個十分鐘的距離,這哥們兒竟然還要開車?
我早就已經忍不住這一桌子美味佳餚的撲鼻香氣了,在徐唯義痛苦的講述昨晚他那段充滿了緊張驚險恐怖的經歷的時候,我已經吃掉了半隻雞了。
他大爺的,等哥們兒以後有錢了,天天這麼吃。我一邊咬著一隻燒雞腿,一邊在心裡惡狠狠的想著。
“幾位…這件事兒……”徐唯義深深地嘆了口氣,苦惱的抓著頭髮,痛苦的說道:“怎麼辦?”
“徐先生。”清叔深深地抽了口煙,煙霧吐出來的時候像是一陣霧,他輕輕地啜了一口面前斟滿了的五糧液,砸吧了兩下嘴,淡淡的說道:“你印堂發黑,恐怕這幾天不太吉利啊,你說的那個人,肯定是鬼了,可能今天晚上,他就會過來找你。”
徐唯義一聽這話,急忙抬起頭來,臉都嚇白了,緊張的語無倫次的問道:“那,元先生,這……晚上,晚上你可要幫幫我啊!我父母還健在,還沒有結婚……可不能就這麼完了啊!”
現在的徐唯義,已經被嚇到了,清叔說什麼,估計這哥們兒都會相信,唉……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就沒看到徐唯義眉心發黑呢?難道是背光的原因?
清叔擺了擺手,無奈的看了一眼大吃特吃的猶如餓死鬼投胎一樣的我,對徐唯義意味深長的說道:“別急別急,這事兒我們肯定會幫你的,既然我們對外面說我們是專門做這一行的,接了活,那肯定會幫人幫到底,但是我們也是需要收酬金的,是吧?”
我在這邊吃著,聽見清叔這話,不禁一愣,隨即在心裡有些鄙視這個小老頭兒,說這麼一堆話重點還不是在最後一句?
“酬金?”徐唯義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這個好說這個好說,只要你們能幫我解決了這事兒,多少錢我都願意。”
聞言,清叔淡淡的一笑,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李文道和慕容雪兩個人也不說話,和我一樣吃飯,這倆人也餓了,清叔對徐唯義接著說道:“剩下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是什麼江湖騙子,這三位雖說看著年輕,比你小几歲,但是都是能人,經歷過的事情遠比你這要兇險太多了,死裡逃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清叔這話的意思我懂,就是不讓徐唯義小瞧我們罷了。
果然,徐唯義聽見這話,看了我們三個一眼,那眼神兒都變了,變得有些敬佩,只聽他連忙說:“好好好,我相信你們幾位,有元先生還有三位先生在,我就放心了,那,既然如此的話,三位今天一日三餐全都在我這兒吃吧,我請,事成之後,幾位如果還想來我這兒,吃什麼都免費,如何?”
臥槽,這麼豪氣?我一聽這話,估計眼神都綠了,以後吃什麼都免費?他大爺的,這福利也太爽了吧?
不過這天下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一切還都要靠我們自己去爭取,為了以後能免費在這吃香的喝辣的吃遍各種好酒好菜,一定要滅了那隻鬼!
清叔聞言,也是眼前一亮,不過他要保持他的仙風道骨,高深莫測的高人狀態,只見他淡淡的一笑,說道:“徐先生既然如此,那這幾天就踏踏實實的待在這裡吧,餘下的事情,全都教給我們好了。”
徐唯義連忙點點頭,對我們客氣的說道:“幾位,請,接著吃,不夠還可以再做。”
於是大家都動起筷子來,大早上的都餓了,令我驚奇的是慕容雪的飯量,這慕容小niu吃的也不少。
吃著吃著,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那就是今天晚上我還要上班啊!
這就讓我感覺到尷尬了,他大爺的,怎麼這麼不湊巧?
想到這個問題,我輕輕地嘆了口氣,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一頓飯硬生生的讓我們吃到了中午,大家都回去休息了,讓我在畫了三張符咒的之後,終於撐不住那排山倒海的睏意了,躺在床上便睡著了。
下午被鬧鐘給吵醒了,我起來洗臉刷牙,竟然還是感覺肚子裡面飽飽的,一點兒也不餓,我摸了摸肚子,苦笑了一聲,他大爺的,想不到哥們兒還能有吃成這樣的一天。
晚上就是我從出院後的第一天工作了,想想之前我是怎麼受的傷,再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禁擔心起來今晚那鬼如果很厲害的話,那哥們兒會不會再去醫院躺兩天?
當然,這些的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也去。
去他大爺的,愛咋地咋地吧,我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背起包離開了院子。
雖說我現在不餓,但是晚上就說不定了,尤其是晚上可能還會有一場戰鬥,不維持體力怎麼行?
在衚衕口買了個夾餅,就坐著人擠人擠死人的公交車去了公司。
張哥和劉哥已經走了,我去的時候,小彤她們也快下班了,見到我後,小彤很驚喜我身子已經好了,見她高興的樣子,我也很高興。
至於一邊化妝的小莜,她不搭理我,哥們兒也懶得鳥她。
張元又六點十幾分來的,對於他來說,可能上班時間就是六點半之前吧。
這傢伙很古怪,有時候還喜歡一個人自言自語,就跟瘋了似的,這讓我覺得有些悚然,畢竟這大晚上的,和一個古怪的人在一塊兒值班,擱誰心裡恐怕都會有點兒小害怕吧?
我一直暗中觀察他,給我的感覺除了詭異就是詭異。
難道……我心裡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老少皆知,或者還有人經歷過的事情,那就是癔症。
他大爺的,張元這傢伙不會是看到什麼東西癔症了吧?
說實話,我以前小時候就有過癔症,這是真事兒,當時我發高燒,不管看什麼,那上頭都有一個特別猥瑣該死恐怖詭異的小丑頭,就是和蝙蝠俠裡面的那個差不多,只不過是半邊臉對著我,那笑起來的嘴臉,都快要勾到耳根了。
那時候的我就是“癔症”了,一種醫生也看不好的怪病,在我們那邊方言還稱之為“嚇著了”,意思也就是說被什麼東西或者突如其來得意外事故給嚇到了,從而精神出現錯覺。
那會兒要找村裡的巫醫神漢幫忙看看,不過說來也神奇,他們看過之後,也不見用什麼藥,竟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