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必須留下來一個人照看她一晚,也就是輸送著自己體內的真氣。
我和李文道之間的爭論最後被清叔和易叔打斷了。
他們有些悲涼的稱自己已經是一把快要散架的老骨頭了,就讓他們發揮一下餘熱吧。
我想再客氣兩聲,但是被李文道樂呵呵的拉出去,說剛剛動用了太多的毒氣和汙穢之物,要出去好好釋放一下。
“怎麼,我說你小子還真是實在啊。”
走出醫院病房樓以後,李文道的眼神明顯要比之前狡猾多了。
“怎麼了?”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煙來,讓李文道用自己的陰陽火幫我點著了。
總算是神清氣爽了不少。
李文道嘆了口氣看著我吐在黑夜裡的菸圈,說我們倆可能攤上事了。
一般情況來說,那嬰兒的魂魄被束縛住以後,都是會乖乖跑去投胎的,然而沒想到我們還聽到了一聲哭聲。
說明這嬰兒生前被人弄死的方式一定是相當慘烈的,我不解的問李文道什麼個慘烈法,他朝著對面的三分鐘無痛人流牌子盯了半天愣是沒有說話。
……
死嬰的怨念最深,然而又是我們哥倆將他從那小女孩的身上扒拉開的,那仇恨自然是要轉嫁到了我和李文道身上。
李文道說他倒是不怕什麼,只是我最近剛剛擺脫了沈雪,現在又要惹上這麼一孩子,難免會對自己的陽壽有些影響的。
“原來是這個情況啊,沒事,少活兩年就少活兩年吧,反正這日子老子也是活的有些生厭了,倒不如從頭來過。”
我笑哈哈的拍了拍李文道的肩膀,然後猛抽了一口煙。
慕容雪說過最討厭我抽菸就跟那抽鴉片的架勢差不多,她總是嗤之以鼻,但是趁著現在我必須讓自己活的更快樂些。
“嘿,我說兄弟,別抽了,來事了。”
李文道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那片蠕動的白色影子,重重嘆了口氣拖著我的領子拉到了一邊靜靜觀察著他們。
那些東西走進之後,我首先納入眼底的是一頂頂腦子似的東西,蹦噠蹦噠的就要從馬路那邊越過來,李文道說讓我先憋住氣,這些東西專門吸人血的。
我鼓足了腮幫子,看著這群白帽子果然是直接無視了我們,然後直接衝進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庫位置。
李文道說這些小東西是直接奔著醫院的太平間去了。
這白帽子裡面躲著的其實是地下的朋友們,畢竟明天晚上就是一年一度的鬼節了,想必這些是等不及的。
幸運的是這些東西對活人並沒有什麼傷害,當然前提是他們要像我們現在這樣憋住氣,儘量不要被這些東西發現。
我和李文道在中隊長提供的住處眯了一會,便聽到有人在噹噹的敲著門。
李文道已經徹底睡死了,這折騰了一夜,他肯定是要等著午飯才會睜開眼睛。
“誰啊?”
我打著哈欠,但是將被子緊緊裹在身上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門外的人遲遲沒有回答我,而是持續敲著門。
後來,我竟然是聽著這敲門聲睡了過去的,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李文道已經坐起來看著午間新聞了。
促銷肉的事情現在已經在全市鬧的沸沸揚揚,各路小道訊息更是斷章取義,因促銷肉死亡的人數已經增長到了一個不了描述的地步。
當然,這午間新聞肯定是不會這樣乾的,而是在努力幫著闢謠。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上面必須把這訊息壓下來。
但是具體情況到底是惡劣到了什麼地步,我和李文道都是心裡有數的。
“醫院那邊來訊息了,情況不太好。”
李文道抬手將電視關掉了。
我口裡塞著牙刷咕咕噥噥問他怎麼了,李文道抬了抬眼皮,眉頭已經皺成一團了,“昨天晚上我們救回來的那個小女孩……今天早晨不行了。”
我往肚子裡吞了口牙膏沫,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你說什麼?”
李文道依舊是一臉淡定,“小女孩死了……”
據中隊長描述,大概是昨天我們剛剛回到賓館的時候,清叔和易叔原本是在那裡憋紅了臉輸送著真氣的,可是中隊長吃了個夜宵回來之後卻發現這二位已經是倒在了床邊,口吐白沫。
然而床上卻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醫院當即對那二位展開急救,最後確定是勞累過度,導致的昏倒。
但是至於為什麼會口吐白沫的倒在那裡,醫院找不出來合理的解釋。
然而就在這時候,重症監護室裡的小女孩又突然安靜的躺在床上了,只是……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
我去看她最後一眼的時候,發現她身上的那些潰爛現在已經恢復了擺能。
身上穿著的是粉紅色連衣裙,眉心中間的那個圓點是李文道點的,說是為了讓她在路上走的更安生些。
然而對於剩下的各種官司糾紛,就不屬於我們了。
或許是這件案子牽扯到的人太多,中隊長那邊當天便被調了回去,說會重新安排一下這次任務。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心頭壓著的那塊石頭好像更重了。
不只是因為小女孩的無端死亡,還有慕容雪……
由於知道對方是什麼貨色,所以我們必須儘量保證慕容雪的安全。
車子停在了距離古墓比較遠的地方,我算著時間,走到古墓門口的時候,正好是十二點。
這傢伙說了十二點會出現的,但是已經十分鐘過去了,這黑洞洞的古墓裡面讓我忍不住肝顫,一陣陰森森的小風吹過來的時候,我抄著褲子口袋跺著腳,老子就再等他個十分鐘吧。
機會是不會等人的,此刻的我相當糾結。
我開始懷疑慕容雪是否真的在他們手上,但是想想如果我現在轉身就跑的話,也就意味著放棄了唯一一次找到慕容雪的機會。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喂,裡面的人,是個爺們的話,就快滾出來吧。”
我控制住了微顫的聲音,卻控制不住發軟的雙腿。
吼了幾聲之後,算是為自己壯了壯膽子。
但是如果裡面真的沒有人的話,我豈不是被人玩了?
突然想明白什麼的我終於選擇了放棄。
“你就這麼走了?”
剛剛側過身,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溫柔裡夾雜著幾分淒冷,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回頭,所以加快了腳步。
我以為憑著著慫人膽可以以百步穿楊的速度迅速逃離,但是那女人的聲音竟然是越來越清晰了。
“王,你就不想看看我嗎?”
聲音裡有幾分失落。
我低頭使勁兒錘著自己不聽使喚的雙腿,閉著眼睛開始大吼,“我,我不認識你,你快給老子滾開,少在這裡裝神弄鬼的。”
這還真是位不怕生的主,上來就叫我“王”……
但是此刻我的雙腿已經是灌了鉛,我艱難的從口袋裡抽出來李文道事先交給我靈符,但是掏出來之後很快便被這呼嘯而過的風吹爛了。
我知道自己這是已經被人下了降頭了,所以只好拿出來自己的必殺技。
我加快了念永生咒的語氣,但是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我不得不奮力掙扎。
緊接著我的兩頰就感覺到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任督二脈也似乎是被人給封上了。
現在的氣氛豪不掩飾的佈滿了殺機。
“王,為什麼,那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給我一個說法?”
她好像是被我激怒了,剛剛說話都已經破了聲。
然而我持續懵逼中,“哥們,我想你可能找錯人了吧,我是王銘,不是你的什麼王啊……”
我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是隱藏了什麼樣的恩怨情仇,但是我確實已經吃夠了女人的虧,所以周倩倩那件事完了之後,我可再沒招惹過什麼女人。
因此對於慕容雪和沈雪的明爭暗鬥,我一直是假裝視而不見。
看吧,果然是找錯人了。
被她放開後,我拍著胸脯讓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裡的緊張氣氛,頓時感覺活著真好。
我是被放開了沒錯,但是我的路只剩下一條了。
四面八方,我不知道撞了多少次頭,最後只有通向這黑咕隆咚的古墓一條道。
“好了,你進來吧。”
聲音又一次響起來的時候,我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很顯然,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不管了,悶著頭就往裡衝吧。
我懷疑這古墓裡的長廊上是不是按下了聲控燈。
我稀裡糊塗走進來的時候,走廊裡的總算是亮起來了昏暗微弱的燈光。
但是進來以後,我的恐懼感瞬間消失了。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兩邊是精美的畫卷。
我越看越覺得熟悉,我停在那片氣勢恢宏的壁畫前停留了良久,中間飲酒作樂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好不快活,我隨意瞥了一眼這壁畫的大體面貌,看到角落裡的那個翩翩起舞的女人時,我頓時反應過來這女人我在夢中是見過的。
我盯著那壁畫上的女人看的有些出神,栩栩如生的畫面擾亂了我的腦回路,難不成我還和這裡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