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既不能動彈更是不可能逃跑。
而對面“二人”對我手上的離魂燈有所忌憚,不敢靠近,一時之間倒是僵持不下。
此時“李文道”也側過頭來意外腦袋,狀似疑惑的咕噥了兩句,然而這玩意兒比旁邊的“慕容雪”還要不堪入目,頭蓋骨缺了一大塊,下顎骨也不知去向,暴露在外的血肉黑乎乎流著黃色的膿水,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黑色的小蟲子。
胃裡一陣乾嘔,我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打定主意說什麼都不再上前。
我和李文道他們在踏上那斷路的是很可能就已經走散了,代替他們在我眼前出現的是兩具腐屍。
從腐爛的程度上來看,應該只有兩到三年的時間。兩具腐屍上都還掛著鮮紅的血肉,只有小部分開始發黑,不像是死了很久的,再結合女性腐屍說的話,我猜測對方口中的“婉兒”就是經常在我夢裡出現的女鬼名字。
也是這一次把我坑進來的傢伙。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若是女鬼與我的前世有感情糾葛想害我的話,為何不直接在夢境裡收了我的魂魄?
清叔曾說過,當鬼魂有強烈的執念時,是有能力進入人的夢境裡。若是那鬼魂存在的時間比較長又或者是怨念強大的話,在夢裡把人的魂魄嚇跑也是時有發生的。
更狠一點的直接藉由夢境吞噬活人魂魄也不是完全辦不到。
所以我有些奇怪,那女鬼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藉著“回孃家”扥藉口把我引誘進來是作甚?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我在腦子裡晃過許多念頭,可惜每一個都構不成理由。
悄悄瞄一眼手錶,表面下方的指南針凌亂的轉動著,像是迷了方向一般。
我心下一沉,這塊手錶看著和普通店裡的沒啥不同,但實際上是李文道以前送給我的。
這指南針可不是大路貨色,能檢測到陰氣濃郁的方向,是外出防身的好傢伙。
早在得到離魂燈之前,我就用慣了這手錶。可是指南針轉的那麼混亂還是我頭一次看到。
指標瘋狂的左右擺動,昭示著我們這回麻煩大了。
“走了那麼長的路不如休息一會兒,我還得等我的兩位朋友。”這話我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我想知道李文道和慕容雪二人情況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面前上演大變活人可不簡單。
雖然我現在動彈不得,但對面的倆腐屍也不敢貿然過來啊,我手裡提的離魂燈可不是假的,稍稍靠近就有讓它們魂飛魄散的可能。
不過顯然腐屍的智商不咋地,似乎只會單純的傳話,直愣愣的杵在那裡,不管我說什麼,都只重複一句“婉兒姐姐在等你”。
靠了,要不要那麼玄幻,以為是在玩角色扮演遊戲啊,NPC只會說一樣的話。
套不出訊息來我也沒轍,索性仗著手裡的離魂燈大喇喇的發起呆來。
就在我準備拖時間,坐等李文道找到我的時候,腳下忽然一顫,頓時方才還黑乎乎的空間在我眼前換面碎裂,一片片黑色從四周剝離開,露出坑坑窪窪的岩石。
只片刻,山洞便露出了本來的樣子,我立馬鬆了口氣,焦急而期待的環視一圈,希望能夠找到我的小夥伴們。
不大的地下洞穴,一眼幾乎就看到了底,李文道和慕容雪二人就在我身後百米開外的位置,見我看過去後面露喜色朝我跑過來。
同時傳來的還有慕容雪和李文道焦急的聲音,這一瞬間,束縛我的力量消失不見,倒是距離我三米開外倆腐屍變換了位置,極快的朝我小跑過來。
沒了鉗制,我的本事也終於能使出來了,沒等李文道二人趕過來幫忙,我飛快甩了下離魂燈,內裡的燈芯在我的動作下飄出一地墨綠液體,速度極快的直奔還不死心想要抓我的腐屍而去。
“啊!”
在黑暗中不慎起眼的液體撞在女性腐屍身上,眨眼的功夫就在對方胸口開了個大洞,原本還還腐化的血肉瞬間熔化,滴了一地的屍液,並且留下個成年人腦袋大的洞。
“行屍?!”李文道在我出手後跑到我身邊,自然也看到了那兩個腐屍,頓時這人眼珠子一瞪,露出厭惡的神情。
我雖不解,但顯然不是個提問的好時間,只能先壓下心底的疑惑等有空了再說。
李文道大喝一聲,一直提在手裡的桃木劍隨著他口中的咒語呼嘯而出,在陰暗的山洞裡帶起一陣冷風。
“噗!噗!”
桃木小劍在他的指揮下猶如臂使,在穿透站在前面的女性腐屍過後竟然掉頭折了回來,從後方再次給還未反應過來的男性腐屍來了個對穿。
整個過程最多也就三秒鐘的樣子,一下解決了剛才還讓我陷入不利之地的玩意兒。
當真是印證了一句老話:行家一出手,當知有沒有!
隨著桃木劍飛回李文道的手中,兩道泛黑的魂魄也先後從倒地的腐屍身上飄出。
慢了一拍跟上來的慕容雪也不閒著,上前幾步默唸起往生經,清澈的女聲竟然帶上了憐憫之感。
我詫異側頭看過去,然而慕容雪的聲音卻停了下來,同時那兩道魂魄已然化作兩縷青煙纏繞在一起,最終消散不見。
“切,這趟活兒是賺不到錢了。”
慕容雪冷哼一聲,似乎很不滿意平白無故給兩魂魄做了超度的法事。
我抿唇笑笑,從揹包裡拿了手電出來開啟,這才使得山洞裡亮堂不少。
“你倆發生了啥?那麼悽慘。”
我也不急著繼續往裡面走,乾脆利落的就地坐下,拿出揹包裡的壓縮餅乾就啃起來,還不忘給他倆分了些。
剛才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就發現了,李文道和慕容雪身上的揹包都不見了,尤其是李文道,看起來衣衫破爛,身上又是灰塵又是血跡的,這段時間絕逼不好過。
相比較之下,慕容雪倒比他要好上一些,起碼衣服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沒有破洞。
於是這麼一看,倒還是我最乾淨啊……
他倆接過我遞過去的壓縮餅乾,毫不含糊的吃起來,跟餓狼似的。
“臥槽,不說還好,一提起來老子就氣!”李文道氣哼哼的,顯然是遭了不少罪,嘰嘰喳喳的就說開了。
他和我的遭遇差不多,也是走著走著發現不對頭的,只不過纏住他的是兩鬼魂,並不是有實體的腐屍。
李文道一對二不佔上風,又不像我有離魂燈在手,陰邪之物都不敢靠近我。
於是他和那裡鬼魂鬥了小一會兒,直到慕容雪趕來才一鼓作氣的幹掉對方。
他說完後慕容雪接過話頭,她和我們倆不同,在踩上斷路的瞬間就發現不對,立馬就要開口叫住我們,但是不管她嚷嚷的聲音多大,我倆就和聾子似的全然不搭理,並且我和李文道走啊走啊的就一人一邊分開了。
“那條路那麼古怪?可是我們走上去沒有掉下去不是嗎?說明確實是用來迷惑我們的。可是為什麼你就沒事兒?”我好奇的反問。
慕容雪一張俏臉皺皺巴巴,也很不解,“……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厲害所以不管用?反正你們徹底消失之後山洞就正常了,斷路也消失了,我沿著洞內一直走就看到了被壓著打的李文道。”
“哎哎!丫頭你不厚道啊!有必要形容那麼詳細嗎?”李文道老臉一紅,把最後一口壓縮餅乾往嘴裡一塞就嚷嚷起來,餅乾的碎屑稀稀拉拉的往地上掉,結果又被慕容雪嫌棄一番。
在這倆貨相互嘲諷之下,山洞內氣氛好了不少,但我仍然憂心。從他們倆的描述來看,我覺得斷路似乎是把兩個空間分割開了,若真是這樣的話,一會兒不管我們如何小心,躲在這兒的玩意兒依然能把我們順利分開。
就是不知道躲在背後的到底是不是婉兒?
這麼一琢磨,我忽然很想再睡一覺,進夢裡親自問問那女鬼,叫啥名,找我要幹啥。
這麼一來大家都輕鬆,也省的哥猜來猜去的了,傷腦子啊臥槽!
等他倆吃飽喝足,我們再次上路之後我就把這些猜測說了出來,李文道很贊同我的說法,覺得挺有道理的,不過慕容雪就臉色倒是更加嚴肅了,她說要這裡藏著的東西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那我們現在不如掉頭回去。
在她看來,一個能當著她面施展這種本事的東西肯定不簡單,關鍵我們三人出了慕容雪在瞬間就察覺之外,剩下的我和李文道都沒覺得有問題。
“呵呵,要是女鬼的事兒沒解決再招惹些別的事情,你小子就有的忙活兒嘍!”李文道沉默了片刻,神情異常嚴肅。
我的臉色也不大好,尤其是我們三個現在只有我的揹包在身上,李文道是和鬼魂爭鬥的時候沒來得及拿上,而慕容雪純粹是因為在山洞裡徒步走了四個多小時背不動了。
我不由得慶幸幸虧山洞裡岔道很好,我們幾乎不需要做什麼抉擇,要不然一旦走錯了路再往回走就更悽慘了。
“……要不咱們上去先?起碼把裝備備好了再來,誰知道會在裡面呆多久啊,你揹包裡吃的不夠吧。”
走著走著李文道忽然說道,看上去有些惆悵。
“得了吧,誰知道再下來還會遇上什麼,再說,我沒有把握能順利出去。”
慕容雪搶在我前頭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