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我再沒睡著,翻來覆去的琢磨著女鬼留下的隻言片語。
我總覺得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且絕對和這幾次出現在我夢裡的女鬼有關。不單如此,我下意識的就認定在我耳邊說話的和夢裡的女鬼是不是同一個人。
都說女人的直覺準,但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不差。
輕笑一聲,反正也睡不著了,我索性起身拉開窗簾,外頭夜色正好,看著看著我的心情也逐漸平復下來。
等天邊露白時,一夜未睡的倦意席捲而來,我瞅了眼時鐘,打算抓緊時間迷上一會兒。
遺憾的是不到一刻鐘,隔壁的李文道就來喊我了。
這貨精神奕奕,面色紅潤,一看晚上就是睡得不錯的。
反觀我自個兒,亂糟糟的頭髮,泛青的眼底,一臉頹廢的模樣。
“喲喂,我說你小子是怎麼了,晚上擼太多啊這是!”李文道神情猥瑣的上下打量我,等我拔了房卡關門後與我並肩走在一塊兒。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哥還用的著自己來,嘖嘖。”
面對李文道,哥唯一的優勢就在這兒了。不說別的,單單發展生產力那方面的事兒哥可是熟手啊,經驗不說有多豐富吧,也總比個老處男強吧。
果然,被我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刺激,李文道哼唧兩聲不說話了,眉宇間淡淡的惆悵倒是叫我忍不住發笑。
我倆一起退了房,順帶和剛回來的慕容雪碰了個頭。
小姑娘兩眼亮晶晶的,湊到我們身邊說她接了好幾單活兒,賺了不少土豪的票子,還問我們缺不缺錢花。
我被她這話說樂,揉揉她腦袋,“得了吧,這點錢買仨名牌兒包就沒了。你自個兒留著唄。”
在一旁憋笑的李文道也接著說,“就是!再說了,咱們倆大老爺們兒哪能拿一姑娘辛苦錢,你啊這些天老實點,別老往外頭跑了,等咱們訊息啊。”
看得出來慕容雪十分不滿意我們這態度,還心心念唸的要怎麼給我倆發錢呢。
好在時間緊迫,陳警官那頭已經打電話過來催促了,畢竟從我們酒店的位置去武夷山度假山莊,起碼得仨小時。加上山間路不大好開,後半程車子就開不上去了,要咱們自己下來走。
如此一來時間就更是緊張。
匆匆告別慕容雪之後,我和李文道在門口等了會兒,陳警官就開著輛大眾來接人了。
上車後李文道和他說起了武夷山的各種傳聞,期間不露痕跡的打聽了下李家爹以前出事兒的地方。
可惜的是陳警官當時不是負責H市的,沒印象。
於是李文道只得拜託他幫忙在內部調查一下,好歹也算是個重要的線索,雖然現在還看不出和趙德陽的事兒有啥聯絡,至少防範於未然啊。
陳警官面對李文道的請求也不懷疑,一口答應下來,趁著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一條訊息就發到了警局。
說完了正事,這倆貨就開始瞎扯淡了。
我剛才都是強打著精神聽兩人說話,這會兒是真撐不住了,眼皮子一耷拉,瞬間入睡。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透過車前窗我都能看見巍峨gaosong的武夷山脈了,半個山頭隱在雲霧中,遠看意外的很有仙範兒。
“再往前些車子就上不去了,你們沿著路標走就行。山上就那麼一個度假村,不至於會迷路,萬一有啥事兒你倆就給我打電話啊,我也會託人在那兒罩著你倆。”
陳警官說著一手脫了方向盤在他腰包裡摸了兩下,然後拿出兩張名片交給坐在副駕駛的李文道。
他說名片上的兩個人一個剛好是這個月負責在度假村安保的軍人,另外一個就是他經常拜託的警局同事,以前也是特警大隊的隊員,只不過後來因傷退役被調到H市局裡當文員去了。
我晃了晃腦袋醒神,身體也跟著往前排湊,瞄了幾眼李文道手上的名片。
“對了,調查劉紅紅的同事給我說了個事兒,我認為可能有點兒用。”
陳警官放慢車速,任由旁邊一輛強行變道超車的小轎跑超越我們。
他說劉紅紅今年年初的時候去外省找了富豪圈裡有名的相師看相,具體啥內容不清楚,但有人看到那女人從相師家出來的時候興高采烈的直奔醫院,掛的號還是婦產科。
本來這種小道訊息是沒啥可信度的,陳警官當然明白。
只不過後來劉紅紅的一個小姐妹在名媛聚會的時候確認了這一情況,而主人公又沒有否認。
在這之後沒多久,趙德陽開始頻繁來回武夷山。
兩件事單拆開看沒啥問題,放在一起就耐人尋味了。
因此陳警官那位同事認為很有可能劉紅紅找相師為的就是求子,而她老公趙德陽之後一連串的行為,要是看做求子,似乎也說的通。
我暗自點頭,事實如何只要我們上了武夷山,相信一定會有所發現。
又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終於到了不得不下車的時候。
這兒是個大型室外停車庫,不少想要上山的人都要把車暫時停放在此處,繳納一定的停車費之後拿了牌兒就能到前面換乘纜車上武夷山了。
陳警官也只能把我們倆送到這裡,接下來他還得去特警大隊報道,趙德陽的死還是得對公眾有個交代,只不過怎麼個交代法就全憑政府了。
至於真相啥的,也許等我們倆找出來以後也不會公之於眾吧。
揮別陳警官,我跟在李文道身後往纜車那兒走,我們所處的位置靠近半山腰,通往纜車的山路兩邊都裝上了近兩米的柵欄,老人小孩兒都摔不下去。
這會兒好些要換乘纜車的遊客大著膽子的走在山路外側,探頭探腦的往下看。
陳警官送我們來的時候人還挺多的,但由於我和李文道都是倆手插兜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全然沒浪費時間看風景,導致我倆比先一步下車的人更早的到了纜車接送的地方。
一座上去,我就好奇的研究起來,這纜車內部有兩扇窗,不過外面用鐵圍欄給封住了,防止人摔下去。但是纜車底部用的卻不是封閉式,而換了一塊厚實的透明玻璃,只要我一低頭,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懸崖。
這要是換個恐高的人來,豈不是得嚇死,
我嘿嘿傻笑兩聲,盤腿坐著打了個哈欠,“我說李哥,要是度假山莊啥事兒沒有,咱們不是白跑一趟了麼?”
“呵呵,那不一定。你是不是覺得咱們應該從劉紅紅找的那個相師出發?”李文道聽懂我心思的,說的話一陣見血。
我也不含糊,認真的點頭,
“你拉倒吧,哥們兒就嚴肅的告訴你,劉紅紅找的那相師就一啥本事沒有的神棍,在他身上找線索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李文道得瑟的一笑,滿意的看著我不解的樣子,好心解釋起來,“就這麼說吧,但凡能和富豪圈兒搭上的,少有真才實學,大多是群見錢眼開的缺心眼兒。老陳說的那人我有印象,幾年前去過同福館找清叔買過符紙。”
一看這傢伙開始科普了,我立馬端正心神仔細聽起來。
那相師前後去買過好幾次符紙,似乎還覺得挺滿意的,每回還會給收銀的妹子一點小費。
有一次陳玉蘭在櫃檯幫忙,被相師搭訕了幾句。對方顯然是被她還算靚麗的外表給迷惑了,都沒分清楚她不是個人來。
因為是常客的關係,客人熱情高找她聊天,陳玉蘭也不好拒絕,只得隨口應了幾句。哪知道相師自我感覺特別好,有意無意的吹噓起來。
加之他接受的各種業務都以明星居多,覺得的自個兒的名字就是快金字招牌,一點兒沒隱藏,順口就報上大名。
由於八卦的物件是各種星光璀璨的大明星,陳玉蘭就好奇聽了一耳朵,純粹當找樂子。
等相師說的累了也沒見陳玉蘭有啥表示,人也不是傻的,總算是反應過來眼前“人”對他不感興趣了,拍拍屁股就走,而且第一次沒留下小費。
本來只是件不大不小的八卦而已,事後陳玉蘭覺得挺有意思,就當做笑話說給李文道聽了。
恰巧那天相師出門的時候還撞了下迎頭走來的李文道,簡直巧的不能再巧了,相親都不帶那麼有緣分的。
所以陳警官在路上說起那麼個相師的時候,李文道才會有印象,琢磨過味兒來拼拼湊湊的就確定了那不靠譜的貨就是劉紅紅找的相師。
我聽完後無言以對,唯有兩手交疊發出“啪啪”的響聲才能表達我內心的“臥槽”。
“嘖嘖,記憶力真是不錯啊!”
發自內心的感嘆一句,我對李文道心悅誠服啊。
我倆相互埋汰兩句的時間,屁股下邊兒坐的纜車也升高了不少,我低看向地面的時候,底下早見不到人了,全是黑壓壓的一片。纜車的軌道環繞大半個山頭建造,速度不快,緩慢的沿著山體繞著朝上升,時不時的還會發出“嘎吱”聲。
縮了縮脖子,我心想要是地上的玻璃碎了,恐怕我和李文道分分鐘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那特麼多倒黴催的,還沒上山呢死纜車裡。
我哼唧幾聲,不再往地面看,閉上眼準備眯一會兒。
至於李文道嘛,切,那傢伙還得瑟在那兒吹噓呢。